杨蓉平离开之前,倒是给了张恪一个好消息。过去三个月里联通的cd只增加了不到30万的用户,总公司开始考虑转变市场策略,升级网络的方案也再一次被提上了议程。不过杨蓉平也很奇怪张恪对小灵通和td-scd的选择,只是他已经对张恪的市场嗅觉已经有了信心,最担心的反而是联通没有看到机会。张恪没有办法向他解释他期望通过推动td-scd来提高国内的技术水准和整个3g产业链的发展,于是他只能用门票理论来解释。

    “小灵通呢,算是爱达进入这个领域的一张门票,只要电信和网通拿不到移动网的牌照,小灵通作为一种补充手段就会有一定的市场。”张恪笑着说:“联通可千万要顶住压力啊。不到站稳脚跟的时候不能再放他们进来。而3g时代到来至少还有3-5年的时间,这5年是爱达锻炼队伍,积累技术的好机会,华为和中兴跟在欧美巨头后面搞工程创新,这无可厚非,毕竟我们底子薄,但是爱达期望能在核心技术上有突破,所以我们只有选择td。比起跟踪wcd技术然后通过小修小补,更低的价格在国际市场上竞争,选择td-scd进入这个市场也是个稳健的选择,回报未必很高,但是只要国家有决心搞自己的标准,爱达的这一番努力一定不会白费。在3g时代拿到这一张门票,到4g时代爱达就可以大展手脚。”

    和杨蓉平见过面,张恪又去陆新华家拜访了一次。陆新华是陆健的父亲,陆健在建邺搞房地产受张恪的照顾不少,所以两边关系不错。锦湖下一步要在注重海外拓展,自然免不了要依靠当地的华商的人脉来打开局面,作为统-战部的副部长陆新华手里有很多锦湖需要的信息和资源。张恪的拜访也是未雨绸缪的意思。

    拜访过陆新华,张恪就要回建邺了。临行前张恪接到了刘伟的电话,电话里刘伟邀请张恪参加下个月国务院发展中心的内部研讨会,特别希望张恪能讲一讲对财团的分析。张恪笑着说:“刘主任,这方面还是请崔国恒教授过去讲吧,我对理论的东西不擅长,崔教授才是我们研究院的主持人。”

    刘伟低声说:“总理也会参加这次研讨会,会后希望能和你谈谈。”

    张恪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赵济东在之后的岁月中是一个颇具争议性的人物。没有人能否认他大刀阔斧的改革奠定了中国未来发展的基础,但是也社会上也从来不缺乏对他的政策所造成的新三座大山的怨气。在张恪的眼里,他的政策调整迅猛,有效,但是不免有失缜密,而且对那些要承受阵痛的人来说有失公平。

    作为一个后来者,张恪对不少政策有着不同的意见,更让他担心的是只有赵济东才有魄力对一些基本的政策进行修正,他的后来者除了上台之后取消农业税以为,只在一些财经政策上有些微调而已。

    也许这是一个改变中国的机会?张恪有些犹豫,这个机会搞不好会变成锦湖的危机,现在的赵济东只能算是瘸腿总理,从前年开始,赵济东的人马就开始遭到攻击,而他在去年的反击则没有收到什么效果,如果走到他的阵营里去,估计两年之后锦湖在国内的日子会比较难过。但是,也许这是让他更愿意接受自己建议的契机?张恪不由得踟躇了起来。

    挂了电话,张恪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看他这个样子,许思轻轻地把他揽在了怀里,柔声问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把许思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抚摸着她纤长的手指,过了一会儿张恪开口问道:“如果有一个机会你可以改变千万人的命运,但是这样做你就要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你说该怎样选择?”

    许思的手僵硬了一下,不过她没有沉默的太久:“这样的事总要有人去做社会才会进步吧。”

    张恪忽然大笑了起来,没错,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些殉道者的,总有一些东西是高于自己的生命和财产的。赵济东冒过这样的风险,许思也冒过这样的风险,还有很多人都曾经冒着自己生命的危险为了他人的幸福而奋斗过。这时张恪觉得自己的犹豫变得无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该做的就去做,得失胜败又有什么要紧?难道自己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了太久,已经没有了拼搏的勇气?

    笑声中,张恪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弯下腰对着许思说道:“谢谢你。我差点忘了什么是最重要的东西。”

    听着张恪的笑声,许思也放松了下来。她站了起来,抱着张恪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张恪搂着许思,心里又充满了自信:“我不会失败的,因为我的双眼可以穿透未来。”

    从北京离开,张恪直接去了金山。徐学平听过他的想法,注视了张恪很久,才开口说到:“小恪,以前我总觉得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老成,缺了点年轻人的朝气,想不到你也有这种血气方刚的时候。赵总理叫你去,你就去谈锦湖,不要说这些,不去也没什么。你有想法我来帮你转达,反正我也要退休了,这些东西我不怕。”

    张恪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途径,不过他不忍再给徐学平最后的政治生涯带来什么波折。于是张恪还是坚持道:“有些事情还是我自己说比较好,毕竟是我想出来的。何况有些涉及到地方企业方面的事,还是我来说比较清楚些。”

    徐学平瞪起了眼睛:“你以为我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还是你觉得我贪了你的功?”既然徐学平这样说,张恪也不好再推辞,只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让他受到自己的牵累。

    张恪把自己深思过的几个方面的问题仔细说给徐学平听,自然少不了把自己后世经历过,听说过的一些事作为对目前政策持续下去的推测讲述出来。其实张恪也很需要徐学平的意见,毕竟对这个时候的政治生态,对政策可能出现的后果,徐学平才是最了解的。两人谈到了很晚,期间少不得相互的辨难,即使是晚晴有些担心的过来送咖啡张恪也没有分心。

    直到东方泛白时,徐学平才说到:“好,很好。你抓紧点时间写个稿子出来,我来修改一下。你觉得从哪个方向开始比较好?”

    “直接从分税制入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