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张知行团拜结束,一家人就开车去了金山。与张恪不同,梁格珍还是第一次到金山来。一家人汇合了晚晴后打算在金山先转一圈,第一个去的就是金山电子园。

    金山电子园经过98年的洪水之后的摧残后,差点夭折,还是锦湖在99年底一举引入十条从0.35微米到0.25微米的半导体生产线,又拉来了科王高科和新元电子建设手机生产基地,这才让金山电子园焕发了生机。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因为有了中晶微芯的经验,0.35微米的生产线已经开始量产。0.25微米线还在试生产,大概要到5月份才能大规模生产。望着一望无际的厂房,张恪似乎可以看到在金山生产的手机会象潮水一样的涌向全国,走出国门到东南亚,到印度,到更远的地方。

    梁格珍刚开始还有兴趣看看张恪都建了什么企业,很快地就被一堆听不懂的词语搞得头昏脑胀。大家匆匆结束了这里的参观,去金山湖观鸟。路过金山的抗洪纪念碑,看到六名解放军挽起手臂的雕像,大家不由自主地停下车,走上前来。仔细地读着碑文,梁格珍想起张恪那时在金山抗洪晕倒,不由得默默流泪,紧紧地把张恪拉在自己身边,好像一不小心他就会被江水冲走。

    上了车,张恪才笑着说:“可惜当时晕过去了,要不然该好好体验一下总理的专机,这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到。”听张恪满嘴胡说八道,梁格珍这才破涕为笑。不过还是免不了唠叨张恪几句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注意安全之类的老生常谈。

    寒冬季节,很多候鸟已经往更南方迁徙了,不过黄昏时的鸟群依旧十分壮观。这几年退林、退耕还湖工作做的不错,又建立了生态保护区,湿地的面积大幅增加。自然界惊人的回复力下,金山湖沿岸的鸟群已经有了几分十几年前的盛况。

    夕阳之下,交错地河港,池塘,沼泽泛着金光。大片的鸟群飞起来遮天蔽日,落下去悄寂无声。放眼看去,数十里之内,此起彼伏都是各类鸟群,让人目不暇接。看着这大自然的绮丽景色,让人说不出话来。大家呆呆地看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夕阳完全落下,远近望出去都如浓墨一般时,这才上车离去。

    上了车梁格珍还一个劲的抱怨张恪,有这样的好景色不早点告诉她。晚晴笑着解释金山的湿地是这几年保护的好才有这样的美丽,而且还是世纪锦湖建了保护区,修了观景台,才能有这样好的角度去欣赏。和梁格珍约好了等秋天时,侯鸟众多的时候,世纪锦湖的酒店也修好了,大家再一起来住上几天。

    这天晚上,大家就住在徐学平家。毕竟不比平常,还是明天初二,再正式上唐学谦的门比较好。吃过晚饭,张恪留在徐学平的书房下棋。徐学平年纪大了,计算能力不比年轻时,张恪也就规规矩矩地在棋盘上圈地,几十手过去,棋盘上还是波澜不惊。

    徐学平问道:“金国海告诉我你要去台湾?我看你最近还是不要乱走了。他今天打电话过来说刘闻涛调去了新丰案的卷宗,看来东海有些不平静啊。”

    “新丰案?这案子还有什么翻案的余地?”张恪倒是面色不变,应了一手才说:“我倒是听说葛建德怀疑锦湖的资金来源,在北京上窜下跳。”

    “你不担心?”徐学平问到:“丁向山倒是认罪了,他别墅里的巨额财产也不容他不认,倒是姜明诚一直在上诉,难免有有心人想做文章。”

    “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要查锦湖的资金还能绕过叶二叔?”张恪抬起头说道:“姜明诚能做些什么?无非是想减少自己侵吞的金额,当时没有他杀人的证据倒是便宜他了。”

    徐学平盯着张恪的双眼,严肃地问到:“那你老实告诉我,锦湖的资金有没有问题?”

    张恪看徐学平认真,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葛建德说锦湖有三十亿来源不明,我可以交个底。这些资金包括两个部分,一是爱达电子帮助德州仪器开发vcd解码片的暗盘交易,爱达从德州仪器的解码片中大概可以得到15%的利润,这一块前后有7,8个亿,当时许思去香港管理的就是这一部分收益;另外一部分是97年金融风暴中狙击泰铢和韩元的收益。这些话只在这里说,出了这个门我是不认的。”

    徐学平看着张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喜欢冒险了。这两件事分开来都是死局,但是联系起来,别人会怎么看?别人会看到许思从案子里脱身,不过三年,去香港转了一圈就带回来几十个亿的资金!不能等着别人来查,我联系一下,你明天事了,就和我一起去一趟北京。”

    “这些消息传出去,对锦湖在东南亚的业务和爱达的商誉是有影响的。”张恪很不情愿:“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把这些资金做成外来的投资。”

    “你糊涂,你这是不相信党和政府。”徐学平动怒道:“你这是耍小聪明,是行不通的。”

    “我凭什么相信他们?”张恪立刻接到。看到徐学平脸色发白,张恪蓦然想到自己这一世没有经历过唐学谦的冤狱,说这个话确实重了。而徐学平实是一片赤诚之人,张恪赶紧投降:“是我错了,我听您的。”

    徐学平脸色好了些,但还是余怒未消,正要继续指点张恪,张恪的手机在桌面震动了起来。徐学平知道张恪身边的电话很少人知道,担心是有大事,只好让张恪先去接电话。

    张恪刚接起来,就听到叶建斌兴奋的声音一叠声的说:“生了,生了,七斤六两,这孩子命肯定好,大年初一的生日。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听到张恪说要去北京,问明了缘由,叶建斌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我马上回去,后天北京见。”

    张恪说不用,被叶建斌唠叨了一顿他不成熟,反正叶建斌要给老爷子报喜,也只好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