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战事彻底结束了。叶冲、高廉、闻达三位主将凑在一起,俱都是一脸的兴奋,经此一役,两府基本便是安宁了。

    不久高宠提着唐斌的头颅上来缴令,脸上有点羞涩和不安,本可活捉的敌军主帅,却让他一枪给捅死了。叶冲自然不会怪他,大大表扬了几句,还要记他一个大功。旁边高廉更是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连声说好。高恩但见自己弟弟神勇,自然是高兴之极,同时心中便感觉有点羞愧,数月不见,自己这个莽撞的弟弟,还真如吴下阿蒙,令人括目相看呀!他远远见着了好兄弟童筑礼正在指挥军队打扫战场,大喜之下,便是迎上去,拉着他问三问四,说个不停。

    一战下来,独立团几乎没什么损失,只有四五十人轻伤,一人给流矢射中阵亡,手下将领那是毫发无损。叶冲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仔细一回味,原来是王重阳不见了,昨晚那小家伙可是活跃得很,几次撇下他这个主将,只顾去砍去杀,实在是不像话。嗯,他跑那儿去了?叶冲倒是不太担心他的安危,毕竟这小家伙的武艺在军中可是数六数七的,能伤着他的人可不多,不用说肯定是追什么“大鱼”去了,要知道这家伙眼界还满高的,寻常小兵小卒老是看不上眼,就喜欢去抓人大将。

    果然过了不久,远方一骑绝尘而来,马上之人赫然便是那王重阳,他身前还横着一人,似乎是真的捞了条“大鱼”呀?他径自策骑跑到叶冲面前,远远就叫道:“老大,这家伙真是滑溜,我好不容易才把他逮到。”说着,把身前那人扔到了地上。

    叶冲却见那人三十一二岁左右,身穿小兵服饰,他相貌普通,身材也不高,极为精瘦,可以说是身无三两肉,此时是闭着眼睛,不敢看人。

    任天笑骂道:“我说小王啊,你费老大劲,怎么就抓回一个草寇小卒?寒不寒碜呀?”王重阳骚骚头皮,好像回过神来,赫然说道:“是啊……可是这家伙……总之……”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昨晚大战,他狂冲猛杀,偶然发现了一条极为滑溜的身影,只在人丛中挪来腾去的,还瞅着空档悄悄闪出了军营,那轻功身法实在是高明。王重阳少年心性,见猎心喜,便是紧追而上,那人逃过了铁骑的围捕,直奔而去,王重阳紧追不舍,那人的轻功之高还真是他生平仅见,而且是狡猾异常,好几次都给他逃过了,要不是运气好,这家伙在山中迷了路,鬼使神差地和他碰到了一起,他就得无功而返了。也幸亏这滑溜的家伙轻功虽好,武艺却是一般,没费多少劲就把他拿了下来。当时那个兴奋呀……但现在给任天提醒,再看居然还真是一个寻常的小草寇,王重阳唯有苦笑了:真是白忙活,还不如抽出手来去抓草寇大将呢……

    他皱皱鼻子,说道:“我道这小子那么滑溜,还以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谁知……哎……上了他的老当!”他性情开朗,却也不以为意。那精瘦汉子却突然睁开眼睛,一脸不服气地说道:“要不是我从恶石谷赶过来,花了力气,你是抓不到我的……”王重阳却没生气,说道:“这个我承认,你的轻功功夫,我可不及你,要不是你自己撞上来,我还真抓你不住。”那人见王重阳服软,便是哼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叶冲心生好奇,只想:“这家伙的轻功连重阳都不及,看来不会是寻常脚色。”便问道:“你说你从恶石谷赶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人闭着眼睛不答,任天大怒,捋起了袖子就准备揍人了,骂道:“我团长问你,你竟然敢不答,找打呀!”那人一听又睁开眼睛,打量了叶冲几眼,忽然问道:“你就是那什么……独立团的叶冲?”

    叶冲点点头道:“正是本将!”那人又问道:“恶石谷就是你毁了钮帅的?”叶冲点点头道:“不错!”那人一脸愕然,失声说道:“你……你们又不会神行**……怎么……怎么……那么快就赶……”

    叶冲一听“神行”两字,一人的名字马上从脑海里冒了出来:“神行?梁山上可是有一个神行大保戴宗,就是那宋江的铁杆,他的那什么神行**,在书上可是吹得神乎其神,后世还有专人评论这什么神行**是什么什么东东呢?不会是这家伙吧?”关于“神行”评论他浏览过几遍,现在还有印象。他心里突然一动:“这家伙不会就是那什么神行大保戴宗吧?这家伙可是个专业人才,值得招揽。只是这戴宗似乎不应该出现在田虎军中呀?嗯,又忘了水浒是专门忽悠人的……”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阁下可是叫戴宗吗?”那汉子瞪大眼睛,脸上尽是吃惊样,失声道:“你……你怎么知……知道……”叶冲呼地舒了口气,心道:“还真是他呀!这什么神行大保看来不是吹出来的,就连重阳也拿他没办法,绝对是有料之人。”他微笑着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一个好汉,叫什么戴宗的,那神行之技是无敌天下,想不到真是你呀!”他见戴宗躺在地上,动坦不得,知道是王重阳用了锁骨之技,便吩咐道:“重阳,把戴宗老兄放开吧。”

    王重阳也没二话,立即上前,道了声得罪,便把戴宗的胳膊腿扭了几下,把他扶了起来,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挺佩服这人的,老大要放他,他可是一百个愿意。戴宗站起来,摔了摔胳膊,抱拳说道:“多谢。”叶冲道:“戴兄,唐斌已灭,今后不知你何去何从?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否加入小弟的军中?”

    戴宗犹豫起来,王重阳劝道:“戴大哥,兄弟对你可是佩服之极,大哥一身好身手,埋没于草寇之中实在是可惜,不如进了我们独立团,和小弟作个伴,可好?”他是一脸期望。戴宗迟疑了一会,见着叶冲和王重阳殷切,叹了口气,便是双膝跪了下来,说道:“小的愿效犬马之劳!”叶冲大喜,扶起他来,说道:“戴大哥,不必多礼,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了戴大哥相助,小弟可是如虎添翼罗。”

    安抚了一番,叶冲好奇地问道:“戴大哥,以你之能,怎么还是一个小兵?”那戴宗也没隐瞒,道出了实情:原来他自幼家贫,小时候偶然帮了一个老人,岂料那老人却是神行门的名宿,便是收了他为徒,授了他一身本事。师父去世后,他出于生计,便投了沧州的大户唐斌门下做个家丁,颇得唐斌重用。田虎起事,唐斌从之,那戴宗自然只能跟从了。唐斌与钮文忠不和,渐渐的有成水火之势。唐斌心重,便偷偷派了戴宗投入了钮文忠军中,监视其行动。恶石谷之战,戴宗借机逃了出来,用他的神行之法,赶到了唐斌军中报信,这才有了唐斌设伏之事,只是想不到反而给独立团可趁之机,以致于全军覆灭,唐斌也身死。那晚戴宗赶出二百余时里,也是疲惫之极,这晚他还在营中歇息,体力尚未恢复,大营却为独立团所破,他好不容易逃出大营,却是给王重阳发觉,终于还是遭了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