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冲便率独立团主力出发了。据情报所传,田豹的主力已在沂州东部分兵了,田豹自率主力南下徐州拦截谭稹的勤王大军。只派部将唐斌率二万精兵攻打高唐。

    叶冲知道高廉的高唐州现在是不容乐观的,他们刚和董澄的匪军大战了一场,应该是伤了筋骨,如今要面对唐斌这二万多精兵,恐怕他们还真的吃不消。

    叶冲不敢怠慢,草草休息了一阵,立即便率军兵发高唐。昨天击败了钮文忠的匪军,缴获了不下三千匹战马,现在的独立团几乎变成骑兵团了。此去高唐城有二百余里,马力足的话,一天多便可赶到。叶冲留下柳兰舟统率降兵组成的步五营和六营,柳兰舟为人精细,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就是在后世,也能算一个合格的“政委”,有他坐镇,还是颇为稳妥的。而且还有栾廷玉、刘琦、刘铁等大将在,要压伏降兵,应该是易于反掌。

    叶冲和童筑礼率了轻骑、重骑营以及四营步军马不停蹄地朝高唐州赶去。现在他兵强马壮,在连续击溃了两支草寇主力之后,信心更是大增。前面别说只有两万草寇,就是多十倍,他也不怕,毕竟手下战将如云嘛,怕他何来?

    他生怕高廉和高恩有失,一路只管催军前行。那高宠更是一马当先,率了他一排数十骑在前开路,叔叔和大哥有难,他自然是心急如焚。

    到了下午,大军已赶出了七八十里,沿途的流民络绎不绝,但都是早早就躲避得远远的,现在天下大乱,官匪莫辨,还是早点躲开为好。军情紧急,叶冲却也无余力去安抚。

    又驰出二十余里,流民却是见不着一个了。前面是山区,官道也变窄了,只容两骑并排而过。官道是在山腰中穿延而行,延绵二三十里,一边依山,一边却是丛深树密的大山沟,地势不算太险却也是易于埋伏。前边开路的史文恭不敢轻进,连派三队哨探深入十四五里侦察,他自己则按兵不动,静等叶冲大军到来。

    不久叶冲率中军到来,他和童筑礼、朱武等在谷口观察了一阵,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探马也回来了,深入十余里并无可疑之处。不过据探马禀报,此去四五里山道极为狭隘,林深丛密,不过五里之后,地势便缓和多了。

    叶冲不疑有他,便命令部队继续前进,朱武却担心地道:“团长,此地林木众多,属下怕草寇用火攻啊……”叶冲微微一笑道:“老朱,不用担心,他们用火攻,还得找人引火才行啊。石处长,请特战大队的弟兄们辛苦一趟吧。”石秀应了声:“是!”他亲自上阵,领了武松等三十余个特战队员,分散地冲上了沿途山峰,确定无敌踪之后,这才发了信号下来。

    叶冲便命令大军迅速地通过了这段险地,这段山道的尽头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小平原,依北山有一个小山村,但只留断垣败瓦,绝无人绝,看来这一带也未能逃过草寇的扫掠。

    再往前的山路是沿着深沟一路蜿蜒,林木没后边那段茂密,视界也挺好的,应该不会有埋伏了吧?朱武不放心,还是让石秀派人在前一路去搜索,深入十里有余,却是太平无事。这一带山不高,大多是石质山。树木不密,就是纵火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防住山顶滚石,对独立团的伤害便不会大。

    走了数里,前方石秀突然侧起了耳朵,举手势意前军停了下来,他立即让人在下边山沟劈出一条路来,他却率了两个特战队员爬过深沟朝对面山头跑去。叶冲赶到,便命令部队停下,等待石秀的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却见石秀三人架着一人朝这边过来了,回到山道,石秀匆忙过来,说道:“团长,有情况!”叶冲抬目望去,那两个战士架着的是一个满脸疲惫的猥琐汉子,不是时迁是谁?这家伙可是做不得特种兵的,一直在情报处供职,此番独立团东征,石秀一早就把他派了出来打探情报,这时迁头脑灵活,情报工作做得还算有声有色。就不知他亲自赶过来,会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时迁喝了口水,就急道:“团……团座,大事……大……事不妙……”叶冲安慰道:“时迁,别急,慢慢说。”时迁咽了口气,说道:“前面草寇有……有埋伏……”

    原来时迁一路东潜,领着一组人马,到处搜罗着草寇的消息,在高唐附近他发现了那唐斌的动静,他们在高唐城下只是虚张声势,却把主力偷偷地开出了高唐城郊,一支人马在前面埋伏,另一支人马却是抄小路不知去向。他们肯定是冲着独立团来的。但那唐斌显然怕走漏消息,一路封锁极严,只不让一人从那边走过去。时迁没法子,焦急之下,便是孤身一人翻山越岭前来报信。但到了对面山头,他实在是精疲力竭了,感觉到有人马从远方经过,他无奈之下,只得发出了情报处的一个特别的响箭,幸好……

    叶冲吃了一惊,立即召来众将商议,朱武看着地图,皱起眉头,说道:“团长,这唐斌端的狠毒啊……”叶冲道:“老朱,说说看。”朱武便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从那时迁兄弟侦知的情报来看,在我们前方埋伏的草寇携有大量的火油。属下认为,他们肯定是前方谷口布置好了,要用火攻……”

    韩世忠插口道:“但前方可燃之物事不多,草寇欲用火攻,好像效果不太呀?”朱武点点头道:“山上的树木不多,但……”他指了指旁边深沟的浓密的荆丛,说道:“但在那里烧将起来,足可熏人惊马……”朱武缓了一会儿,又道:“那草寇必然会把山口阻塞,待我军一到,便会放起火,我们都是骑兵,那马匹必然受惊吓,到时肯定大乱。只要我军一乱,他们的伏兵便会从远处迅速占领山峰,到时我军便……”他摇了摇头。

    韩世忠道:“那么另外一股失踪的草寇……”朱武道:“若我所料不差,那么这股草寇必然是隐伏在这里……”说着他拣起石块,摆着阵势,说道:“前军一乱,他们的伏兵则从后袭击。这里山道狭隘,我军虽勇,却也无法迎战,两相夹攻,则我军必败呀!”

    叶冲冷汗都几乎流下来了,一路征战的顺风顺水,在他眼中,这些声势浩大的草寇实在是不足一哂了,但如果就诚如朱武所料,那么这一战他便是万劫不复了,不死也一身残。这骄傲之气实在是害死人呀。

    关胜忽问道:“然则我军进军如此神速,那唐斌竟然能料到我军的动向?”韩世忠插口道:“钮文忠败亡,已有两天一夜,如果敌兵有快马哨探,倒是能反应过来。不过如此布置,这唐斌实在是不容小视呀。”

    叶冲道:“老朱,我们怎么应对?”朱武道:“属下认为,部队还得缓缓向前,再派精探摸清草寇动向,再作反应不迟。”叶冲点点头,便命令道:“石处长,你亲自带人往前隐蔽侦察。重阳,你率两人往后去摸清敌踪,注意!不要惊动埋伏的草寇。”石秀和王重阳立即各率了两人悄悄地上了山。

    叶冲命令部队缓缓地策骑前行,走不了多久,又“搞”出了一起“事故”,最前面的一匹马失足掉进了深沟里,搞得全军“大乱”,在山道上挤成了一堆,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这才把那马匹弄将出来,疏通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