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又是意外!叶冲兴奋地拍拍任天的肩膀,笑道:“任天,这首功可是你的了!”任天裂嘴傻笑道:“老大,这草寇搞什么东东啊?一听到肉脯就要打架,搞什么嘛?嘿嘿,老大,还是您高明!三言两语就把那些草寇搞乱了,属下对您真是佩服得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他用叶冲习惯的口吻奉承着。叶冲心里也是暗暗得意:“看来中国人喜欢以讹传论的德性真是自古皆然啊,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惹上一堆人过来哄抢,也不管是三七还是二十一。就如**时期的抢醋抢药一般,民众的心理真是太脆弱了。千年后还是会一样的,嗯,现在对一点还真的应该好好利用才行!”

    欣喜之余,叶冲便指着前方的一座小山包命令道:“彭逢,率弓兵抢占那山包!石秀,领十人护送!其他的跟我冲!”既然草寇乱了套,这铁还得趁热再打上几打,说不定还真能冲散草寇的大营呀。

    石秀领命,点了十人率先冲出。彭逢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领命,率了他的手下直朝侧边冲去。叶冲则率大部队追着那战团。他怕前边的人误会,还让几个降卒在前边边走边呼:“张将军……莫将军……我们来帮你们……”

    张翔和莫真本就顾忌着叶冲的部队,生怕他们突然在身后捅上一刀,那可就要命了。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留了一支精兵,随时准备应变。听到后面的人的呼叫声,又见他们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有一队人极速地从他们身边掠过,也没有递出一刀一枪,反而都是冲着前边杨端的人去的,心里才定了下来,立即招呼部下,全力攻击杨端的人马。

    追出两里多地,叶冲所率一干人已冲到了张、莫两人的面前,却见刀光阵阵,在他们手下竟然无一合之将,这几人的刀还真是邪门,枪挡枪裂,刀拦刀断,头来嘛……自然是身首相异……太厉害了!这些人的兵器真中粮良,战法也是高明。三人一群,五人一组,互相照应着,根本没人能抵挡得住。那些杨端的兵只有挨刀的份了。

    其中一个高瘦汉子,还抢了一匹马,挥舞着长枪,单骑匹刀冲进乱军丛中,长枪一挥,便是一条血痕冲天,扫了几扫,周围已是无活人了。他策马狂奔,径自追上了杨端,只三五个回合,就把那军中有名的勇将杨端刺死马下……

    张翔和莫真心神震荡,暗自冷汗齐流:这些是什么人呀?还是人吗?要是跟他们为敌,还不……幸好……幸好……甚幸……甚幸……两人心神激荡之下,当下竭力约束部下:千万不要误伤到他们……同时加紧向杨端残部攻击,得个他们留个好印象呀!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

    杨端给栾廷玉一枪刺死,余者更是惊惶失措,只顾一味地往前逃去,再无抵抗之心。转眼便到了大营边上,这里因为是大营后方,周围只是用些竹竿简单地拦着,杨端溃兵到了这里还剩余六七百人,他们鬼哭狼嚎般,亡命般踏碎了竹拦,只往大营里窜去。这时从大营里正杂乱无章地冲出数千人来,慌乱之下,两军便是撞在一起,也不知撞倒了多少个,顿时倒下了一片。

    石秀率了十人杀散了那小山包的零星兵卒,立即命令随后而至的彭逢的弓手排阵,对着下面那群乱兵就是一通急射,惨叫声中,也不知射死了多少个,群寇更是乱了,纷纷掉头往回逃……整个大营全乱套了。

    叶冲率军冲入钮文忠的大营,点火烧了几顶帐篷,一边使人大叫大嚷:“钮文忠死了,兄弟们快投降啊!”

    “你们给宋军包围了,要命的快放下武器!”

    “投降吧,兄弟们……爹妈生你们不容易啊!”

    当然那“功臣”“肉脯之说”还得继续:“粮草烧光了,钮文忠把兄弟的肉做成肉脯给你们充饥……”

    “没人性!没天理呀……”

    “跟着他生仔会没屁眼……”

    “弟兄们啊,再不投降,就得吃自己兄弟的肉肉了啦……”

    宣传攻势铺天盖地,效果还真的不错,好几百人便是停止了抵抗。但更多的却是往外逃去……

    此时有四千人聚集到了中军大帐周围,这些都是钮文忠的亲军,钮文忠还在营帐里昏迷着呢。他的亲信将领卢元是个悠忧寡断的人,平日习惯了服从大帅的指令,现在大帅昏迷,出不了声,他便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只得把亲卫全部集中起来,死死守住大帐。军中大将除了守在恶石谷口的方琼和褚亨外,其他的都在堆粮谷中“遇难”了,现在军中最大官职的便是他了。有好几拔将校前来请示,卢元的回答只能是:顶住……顶住……守住……守住……

    怎么顶?怎么守?他脑子一片浆糊,手下更是莫明其妙,于是大营更乱了,随着“宋军”不断深入,卢元心慌意乱:看来大营是守不住了!他连忙下起狠心吩咐道:“抬起大帅,杀将出去,去投奔方、褚两将军!”

    手下慌不迭地寻来一块门板,两人抬起钮文忠,随着卢元朝东跑去。后面的“宋军”追兵越来越近,卢元为了大帅的安危,立即做出“英明”的决定:分出五百人,清开一条血路。别让人挡了大帅的路!

    刀光霍霍,惨叫连连,这边本就是乱的一塌糊涂,各营兵将四处奔走,有几百个走得慢的,惹了“开路先锋”,难免就做了糊涂鬼。一个将校也吃了一刀,惨死当场,这人平日人缘不错,还有一班生死兄弟。眼见兄弟惨死,他那班兄弟便是发作起来,呐喊一声,不要命地狂攻向卢元军。有人动手,又招惹了更多的人过来捅冷枪,劈冷刀,这边转眼间又多了一处战场,绞成了一团。

    卢元的性格柔弱,但武艺却是过硬,他奋起余威,一连捅死了十个八个,千辛万苦地杀散了乱兵,护着钮文忠的担架杀出了营寨。后边的“宋军”已追到屁股边上了。他更是惶急,只让人没命般地向恶石谷方向盘逃去。

    此时天色已是放亮,刚出营寨,便听前面哄哄然的震天响,抬眼望去,数千人急匆匆地朝营寨里狂奔过来。散是散了点儿,军中也没有旗号。但那两个为首的马上大将却是很熟悉的……卢元大喜过望,策马而出,招手大呼道:“褚将军——方将军——快来救在大帅——”

    那两员大将果然是狂奔过来,只是马速太快了,立脚不住,一下子就窜入了卢元军中,不单是他们,他身后陆续而至的兵丁都全部扑入了卢元的队中。两军便如火星撞地球,又是一片倒了下去。那两个担架手也没能幸免,给乱军撞倒了,担架都跌落地下。

    卢元目瞪口呆,不料那褚亨枪杆一摆,拦腰扫了过来,嘴里还骂道:“别挡路……”卢元措手不及,登时给扫落马下,心中却想:“你们搞什么鬼?救大帅也别那么急……嘛……”还未回味过来,他的身上却不知有多少双脚踏了过来,有马的,更多的是人的……好疼啊!

    很快就没有痛楚了!弥留之际,卢元却见那床板上的大帅身上也有许多只脚……有马的……也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