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声中,房门总算开了,一个表情略带羞涩,但脸上就是春风得意,还有点风骚的青衣书童站在了门前,不是叶冲是谁?他看着眼前境况,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咦?怎么回事?”

    周妈却焦急地朝里面嚷道:“师师,师师,你在吗?”却听里面一声娇慵的声音应道:“噢,妈妈,女儿在呢。发生什么事了?”周妈忙问:“师师,你……你……”周妈眼睛一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有所失呀!她歇斯底里地朝叶冲扑去,嚷道:“你……你……坏了师师清白,老娘跟你拚了……”

    不料眼睛一花,她已扑到了一条威武的大汉怀里,那大汉手一抓,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倒提了起来,把她轻放到栏杆旁,冷冷地道:“给我老实点!”周妈还不死心,又要扑上前去,不料后领一紧,却有人从后面把她提了起来,又跌回方才所坐之地。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却又来了一个壮汉和一个英俊的少年。周妈撤起赖来,一屁股坐倒地下,哭天抢地地叫骂起来,还要刘硕之替她做主。

    刘硕之却是脸色煞白,暗道:“不妙,这个嫖客好不厉害,竟然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岂有此理!”不过对面只有四人,自己这边人可多着呢,他冷下脸来,喝骂道:“大胆,见了本官还不跪下!”他发起了官威。可惜对方却毫无所动,或者说是理也没理。

    那英俊小伙还笑嘻嘻地走到那书童面前,嘻皮笑脸地道:“老大,恭喜恭喜!”那书童打了他一下,骂道:“臭小子,油腔滑调,等会再找你算账。”又对那大汉道:“石大哥,怎么回事?”那大汉却道:“外面那班小王八蛋,争风吃醋,打了个天翻地覆,把开封府都惊动了。”那书童却道:“他们打架,关我什么事?”那大汉笑道:“是啊,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找上门来!”

    刘硕之气得全身颤抖,好嘛,外面都差不多闹出人命了,这小子倒好,堕进李师师的温柔之乡,风流快活……想到那美貌无双的李师师竟然落进这个相貌平平的书童……要知道他见过李师师几次,那可是每见一次都是长使口水沾满襟的呀!要不是碍着老相好周妈的面子,当然主要是周妈背后的东家,他几乎都想收了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呀!这回倒好,反倒是益了这个小书童……嗯?书童?这小子是什么身份,**也携了那么多人来,可不会是小小书童那么简单吧?他心中暗暗警惕。

    这时那蔡坎发作起来,揖指骂道:“你那死夯货,你把师师姑娘怎么着了!”气急之下,发音虽有所不准,但意思还是表述的满清楚的。叶冲却淡淡地说道:“有劳蔡公子关心,现在我已是师师姑娘的夫婿,她是我娘子了……”蔡坎一急,指着叶冲怒道:“你……”一口气转不回来,咕通一声便晕倒地下。

    便有衙差叫道:“不好了,蔡公子死了……”刘硕之大急,亲自上来检视,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有点气息,没死透,他连忙叫几个衙差把他扛出去找郎中。那王科虽然眼热李师师遭了这书童的贼鸟,但总算自己的十万多两银子可以免了,当然嘛,那李师师已非完璧,断不能值那么多钱,官司就是打到皇上那儿,也是有得打的,怡香楼再横,却也得讲道理嘛。李师师虽然让人流口水,但那钱财的事情才是大事,两相比较,这种情形还更好一些。他松了口气,便是告辞了,他也得去找大夫瞧瞧呀,全身痛得要命哟。

    两个大虫总算打发走了,刘硕之略略松了口气,心道:“大宋家势最显赫的两个都走了,你这书童身份再尊,也尊不过那两个吧,怕他何来?”当下便命令道:“来呀!把这案犯锁了!”

    三四个衙差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但那壮汉随便挥动了几拳几掌,那四个衙差却如飞鸟般“飞”了回来,还不小心地砸倒了两个平白无辜的衙差。这时麦开挺身而出,大骂道:“你们这些贼囚,敢拒捕!”抢过一根铁尺便是大踏步上前,他决定亲手去拉这帮贼囚,他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信心的。不料对方那英俊的小伙子,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嘻皮笑脸之间,已把他手中的铁尺抢了过去,还扔到他的面前。什么功夫?麦开吓得倒退了数步,脚都几乎软了。

    刘硕之倒吸了口冷气:“什么人呀!瞧这伴当,可都是高手呀!”这时叶冲开口了,他冷冷地道:“这位大人,我犯了什么事,你要锁我拉我,嗯?”刘硕之一愣,心道:“是啊?这小子犯了什么?大厅那混战他又没参与,要有的话,也只是嫖宿啊,可大宋**可是没犯法的……”他怔在当地,幸而麦开开口了:“你们结伙营私,装神弄鬼,强抢师师姑娘……”

    这时门边现出一个娇俏的身影,却是李师师师偎到了叶冲身边,一身淡妆,更显艳丽无双,此时她绝世容颜上带着一丝初为人妇的羞涩,她说道:“我官人可没强抢,都是奴家愿意的。”叶冲却道:“师师,别出来,天还早,再睡会嘛。”

    李师师一双灵动的在大眼却只绕着叶冲身上转,笑说:“这些人刮躁,睡不了了。”叶冲爱怜地搂住他的身腰,顿时惹来一身的目光。叶冲笑道:“这位大人可听见了,你们所说可都是毫无道理的。我还有事情,你们请便吧!”他恼怒这些官差打扰了他的春梦,便毫不客气地赶客了。

    刘硕之大怒,自己好歹也是开封府的第二号人物,这个不知来历的短发家伙竟然敢赶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道:“本官在此,岂容你等放肆……”

    不料叶冲身边的任天却不耐烦了,喝骂道:“你这鸟官,就爱刮燥,我家大人叫你滚,还不快滚,你妈的再罗嗦,说不得要吃一顿打。”他是横惯了,这开封府通判只不过是五品官员,还真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老大既然开腔了,他当然得出口威胁。

    刘硕之几乎晕倒,这些是什么人呀!竟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岂有你的此理,他勃然大怒道:“此案本官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来呀,把这些犯人全部拉回去……”任天不待他说完,已是开口骂道:“拉你娘呀,你这狗官,竟然敢拉我们老大,活得不耐烦了!”他瞪大眼睛,极尽威胁之能事!

    王重阳却是嘻皮笑脸地朝着麦开逼前了一步,吓得麦开慌忙倒退两步。刘硕之见这伙人强横,也是吓了一跳,脚步禁不住往后退去。

    叶冲却阻住任天道:“任天,不要横,我们得以理服人嘛。”任天道:“是,老大!喂,兀那狗官,老子现在就和你讲讲道理,我们可不像你那样横不讲理的的,一向都是以理服人以理服人的。”又是瞪起牛眼,再把刘硕之吓得心惊胆颤的。

    麦开壮着胆喝道:“大胆,这是我们开封府通判刘大人,你们不得无礼!”任天毫不在乎骂道:“老子有礼走遍天下,开封府通判算个鸟呀!我说你这鸟人,你倒说说我们犯了那条王法?”他指着麦开骂道。

    麦开道:“你们聚众青楼,挑动械斗,这……”任天怒道:“我们到青楼关你卵子事呀?这犯法吗?听说你这刘大人可是最喜欢逛青楼的,你为什么不去抓他?啊!莫非是只准州官**,不许我们上青楼?岂有此理,你这夯货,待皇上祭天回来,我非得和你把官司打到金銮殿里去!”也不知从那里得来的消息,任天略约听人说过开封府通判喜欢逛青楼的秩事,当下毫无顾忌地说将出来。

    麦开是哑口无言,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刘硕之却是一脸怒色,却也不好辩驳,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他心里只在想:“这些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强横?特别是那短发的家伙,气度果然不凡,就不知……”

    正好这时一个衙差,逮到机会,拔开几人,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这衙差跟着林时康见过叶冲,自然知道叶冲的来历。

    刘硕之望了叶冲几眼,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原来对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小到不能再小的厢军指挥使,虽然他们的后台是童贯高俅,但自己也有王相撑腰,怕你何来?瞧这王八蛋,官职小得不能再小,架子却摆得大得不能再大,要知道人家官家嫖甜水巷的李诗诗姑娘,陪同的不过是王相高俅杨戬等区区数人罢了,最多也就比你多几人罢了?岂有此理,就冲这点,本官非得问你的罪不可!天大的事情自然有王相顶着,怕你童贯和高俅吗?他想得明白,自己带了二三十人过来,没理由拿来不下这区区几人的吧!当下便不再犹豫,命令道:“来人,把这伙强人统统拿下!”

    麦开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召人上前,不料,忽拉一响,从围墙边上又跳下三四人,从侧门又窜出几个大汉来,看样子全是精壮得不能精壮的军士。麦开大惊,这些人可全是悍卒啊,自己就是多加一倍人手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由得慌了,一时之间上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尴尬异常,而贼腻兮兮的那个小道士却是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只让麦开惊慌不已。

    刘硕之却是瞪大眼睛,心道:“不是吧!你一个小小的厢军指挥使,嫖个妓竟然比官家**的阵仗还大,不会把他那厢人马全部带来了吧?”好在看来看去,也就是十余人罢了,而且都没带兵刃,刘硕之心里稍安,便是一味地催促麦开去拉人。

    麦开可是有苦说不出,拉人?自己这二三十人恐怕就连一个小道士都拿不住,何况那几个高手?他们来拿自己倒是可以手到擒来的,还去拿人家?活得不耐烦了吗?有两个衙差惊慌之下,来个先下手为强,猛冲面前的一个大汉,毫无意外,兵刃给打落在地,人给踢倒地下呻吟。

    麦开更是慌乱,刘硕之却气得青筋爆发,跳着脚道:“反了反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官差也敢打……”周尽山开口道:“刘通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们禁军也敢污蔑,还敢动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学着刘硕之的话语骂道。

    刘硕之怒道:“你们只不过小小的厢军军卒,犯了事,本官有权锁人!”周尽山道:“不论禁军厢军,都不能给你开封府污蔑,来呀,兄弟们,把这狗官拿到殿帅府,倒要问问他凭什么来污蔑我们!”众人摩拳擦掌,还真摆出一副拉人的阵仗。

    刘硕之几乎晕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强横的军士,而且还是地位低下的厢军军卒。但看那架势,似乎他们是来真的呀!要是真的给拉进殿帅府,高俅那厮可是与王相不太对路,还不……他吓得冷汗齐出,瞬间湿透衣衫。麦开无奈,只得拚命护主了,护不护得住那就是另一回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