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买卖纠纷

    那厂房离这儿并不远,这一带地形莫俊可算是熟悉无比,便由他带路,众人一路拥着前去,叶冲可是不敢再坐车了,那晕车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莫俊边走边向叶冲介绍这里的情形,加上他伙伴在旁七嘴八舌的补充,叶冲很快就知道了,这一带地是属于莫家庄的地盘,由于汴京商圈是向东及北延伸的,所以这边反而显得有些破败。只有几家稍大的工坊贪这边便宜,在此处落脚。不料半年前,这附近的一座大庄院惨遭灭门之祸,一门三十余口人全部遇害,案子至今还未查明,但都流传着是方腊余党干的。现在南郊一带到处流传着方腊余党活动猖獗的消息,搞得这边是人心惶惶,有钱人都卖田卖地搬离了南郊,若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这边可是没人敢来。

    叶冲心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方腊余党?打死他们也不敢来这大宋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吧?不管他了,正好,有便宜不占,那可就对不起自己了。”

    走了半个时辰,却见前方是一片低矮的山峰,一条小溪环绕其间,包裹着一大片的平原。只是溪上没有桥梁,据莫俊说,这小溪叫做小清溪,只有上游二里外有一座独木桥,还有就是下游五里外的一座小石桥,不料去年却是突发洪灾,两座桥梁俱给冲毁。年前倒是要好心人在上游重搭了一条独木桥,只是那座石桥却是没人出钱修复,故此那方却成了一孤岛般。

    好在夏日小溪水较浅,徒步涉水还是可以的。叶冲见这小清溪也就七八米宽,建个小桥那可真是容易,望望对岸,倒有不下四五间的工坊,难道他们就舍不得出钱建桥?又或者是人多反而不好办事,你推我托的,正应了三个和尚没水喝那句古言了。

    爬上小溪,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但并不茂盛,看得出这儿常有人走动。三四百米外的矮山下却坐落着一溜工场,远远看去,人走动得还算频繁。莫俊感叹说:“老大,这儿二三年前是个热闹的好去处啊,多时可是有上千人在这儿干活,不过自前年就开始变差,去年石桥断了后,这儿就没什么人了。那些工场走的走卖的卖,到现在不过是三两百人。以前我们这一带的人很容易就能在这儿找到活,现在……”他摇了摇头。

    沿着一条土路行了四五百米,便到了一处大工场边上,那工场挺大的,用简陋的石墙圈了起来,不过里面正来阵阵的争吵声,便有人过去探望,一会儿就回来焦急地说:“俊哥,是莫叔……快要打架了……”莫俊一听,瞪大了眼睛,便要冲上前去,不过想想,又向叶冲解释:“老大,这间工场叫吴氏铁器铺,本是间小工场的,二年多前,这儿扩大了二倍有余,那建厂就是由我家的堂叔做的,谁知那姓吴的拖拖拉拉,只给了一半的钱,去年底,这家生意不行了,那姓吴的也不见了人影,搞得我那堂叔好不狼狈,不知……”耳听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剧烈,他开始心急起来。

    叶冲点点头道:“走,看看去……”众人便一拥而上。绕到大门,里面是个大院子,围墙边上乱七八糟堆着一大堆零星铁器,正有不少愁眉苦脸的人或坐或站,麻木地观望着院子中间的二三十人,正在口水飞扬推推攘攘,争吵不休。

    莫俊冲上前去,对着中间一个狼狈的中年胖子大声吼道:“姓吴的,总算露面了,快还钱来。”那胖子尴尬地道:“是……是俊哥儿呀!别急别急,你看,我现在不是带人来了吗,等我卖了这工场,不就有钱了……”他显然挺忌惮这个莫俊的,就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阴鹫的中年人。

    叶冲见那人四十四五岁左右,眼睛很小却很灵活,正在眼眶里激烈活动着,鼻子是正宗的鹰勾鼻子,类似刘德华的那种,不过是大了一点,恰巧他的脸又稍小了一点,综合起来,清清楚楚地写满了不是好人的结论。他正叉着手在旁边看热闹,他身边四五个大汉不断呦喝着推开那些试图接近他的人。叶冲等人一进来,他的注意力立即就堆在了童筑玉身上,小眼球转绕着童筑玉飞速运转,看得叶冲几乎要上去把他的眼珠挖了出来。

    莫俊激动地和胖子争辩着,无非是说这胖子不厚道,差了钱不见人之类的,他旁边是一个五十上下的敦厚老者,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曾经风霜的历练,他反而是拉着莫俊在替胖子说好话。胖子也是一脸哭丧解释:“俊哥儿,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形势,自东山那铁器铺开了后,这里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现在又没了桥……哎,我都倾家荡产了……”显然他是到了伤心处,几乎就哭出来了。

    莫俊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叔也不容易呀,有老有小的,整天给人追着债,都不敢回家了。”那胖子道:“我知道,所以我都不敢见他了,现在好了,等我卖了这间工场,大家都好……”背过身去,稍稍擦了把眼泪。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对那阴鹫坏人道:“陈老板,您瞧……”那人道:“真是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呀……啧啧……老吴,你这儿也太差了吧,工场破旧,器械残损,加上你债务缠身,陈某可不知会有多少麻烦啊。哎,谁叫我与你老吴是老朋友,这样吧,我就用二千五百贯盘了你这间工场吧。”

    那胖子大急,跳了起来:“陈老板,我们不是说好了五千贯的嘛,这……这……你也看过的了,怎么……怎么……”他气急之下,揖指着那阴鹫坏人,话也说不出了。

    那瘦猴旁边的一个大汉却踏步出来,把胖子的手拔开,冷冷地道:“大胆,竟敢对我家大爷无礼!”那瘦猴摆摆手,道:“老吴,上次我可没看清楚,这才上当了,这破地方怎么能值五千贯?岂有此理!老吴啊,做人可要厚道!”他竟然教训起来了。

    胖子气急败坏,好不容易喘完一口气,叫道:“姓陈的,我这间工场新起不到一年,器械还是全部新置的,什么破残的,你实在欺人太甚……你……你……”激动之下又话不成语了。瘦猴撇撇嘴,不屑地道:“你这间工场,离汴京得兜上数十里,运物送货麻烦至极,我出二千五百贯已经够多了,你还想怎样?”胖子怒道:“姓陈的,我都和王老板谈好五千二百贯的,是你把他吓走,强要五千贯买的,你现在又……又……我不卖了!”

    那瘦猴阴阴一笑,拍地打开手中折扇,眼睛依然时不时在童筑玉身上打转,他嘴里却道:“嘿嘿,老吴,你别冲动,我陈某最是讲道理的人,你这破地方也就值二千五百贯嘛。这样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再加你一百贯,嘿嘿,你不卖也得卖,你可知道我陈某可不是谁都能骗的,给你糊弄到这鬼地方来两次,水脚费可也得一千几百贯啊……这位小娘子,你来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呀?”他终究忍禁不住地挑逗起童筑玉来了。

    叶冲怒火中烧,几乎就要上前去揍这瘦猴了,想想还是忍住气,嘻笑着道:“哗,这位仁兄的脚还真值钱呀,动动就一千几百贯,要是制成火腿那可就更能卖钱了。”众人全都起哄,笑声一片。

    那瘦猴大怒,他本就对这位站在美人旁边的小子看不顺眼,又见这小子衣料虽然堂皇,但却是又脏又烂,不像官宦富贵人家,竟然拥有那么美艳的妻妾,简直是不能忍受的。他真想叫手下上去把他痛揍一顿,奈何人家人多,只能忍禁不发。他踱前两步,阴沉着脸道:“小子你可知什么是祸从口出吗?”叶冲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就请火腿兄指教指教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瘦猴大怒道:“臭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叶冲干脆地道:“不知道,还请香火腿仁兄自报家门,小弟若来了兴趣,说不定到你家进点货……奶奶的,就是太贵,动辄千金,嗯,香火腿兄,能不能便宜点呀?要知道小弟可是买来喂狗的!”众人暴笑,有几个几乎笑倒地下了。

    瘦猴暴怒,揖指叶冲:“你你你……”手便是一挥,要手下揍人!那几个随从,面面相觑,苦着脸,想上又不敢上。那瘦猴怒道:“给我打,打死了油嘴滑舌的小子,大爷给你们作主……”那几个随从见群情汹涌,叶冲旁边的那两个壮汉一看就不是善类,此时正不怀好意地嘻笑着去挽自己的衣袖,要是上去还不给人融了?都拚命地朝他使眼色,那瘦猴也察觉不对,慌忙退出几步,躲藏到手下身后,侧过身来只对胖子吼道:“姓吴的,这番你不卖也得卖,你可知道我陈某可是不容人欺负的,你可要知道后果……”

    胖子似乎也颇为忌惮瘦猴,苦着脸道:“可是价钱也……”瘦猴道:“一口价三千贯,姓吴的你要知道,我陈某看中的东西,在汴京可还没人敢跟我抢的。”胖子脸色更苦,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叶冲自踏入这间工场起,已对这间铁器铺极为满意,只是想不到这间工场卖得那么便宜,最多也就五千二百贯,早就有心把它盘下来了,说实话这里器具齐全,制刀制剑可就很方便了,若是应付数年后的金兵入侵,最好就是能制造出好的兵器,这铁铺可是大有用处的。

    叶冲心得明白,当下就大声道:“火腿兄,你的口气还真大,真的没人和你抢吗?正好,我也看中了这间工场,吴老板,你原先斟定的价钱是多少?”胖子低声道:“五天前我与京西的王老板谈好的,是五千二百贯……”

    叶冲点点头道:“好,我加多两百贯,五千四百贯,卖给我可好?”胖子大喜,但见着那瘦猴的脸色,心中一颤,他连忙把叶冲拉出人丛,低声对他道:“公子好意,吴某心领了,可是那陈无定可是当朝少宰张大人的妻兄,公子……这……”他叹了口气。

    叶冲问道:“什么少宰?叫什么名啊?”吴胖子道:“就是张邦昌张大人?可是厉害得紧的。”他打了个冷颤。叶冲一愣心道:“张邦昌,不是后来给金兵扶持成伪皇帝的那人吗?好像后来又投靠了赵构,整天陷害忠良的那个无耻之徒?说岳全传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哼,这奸贼说不得老子要好好跟他玩。”当下便笑道:“吴老板你放心,我还真不怕他,不过你……”

    那胖子也是久经商场之人,观言察色也知道叶冲是个有来头的,便说道:“不容公子担心,吴某处理完这儿的事,就举家返回福州,吴某的家眷早就去了楚州,等着我呢。这事儿一完,我立即就前去会合,谅那厮鸟也奈何不了我。”

    叶冲点点头道:“如此就好,吴老板,你放心吧,咱们赶紧办好,谅那火腿也奈何不了我。”胖子点点头:“多谢公子仗义,要是如此,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把买卖办了,我在衙门有熟人,打点一下,一个时辰就能办完。只是……”他以目视意那瘦猴。

    叶冲知他心意,笑道:“这样吧,我在这儿把那斯拖上一两个时辰,我叫我兄弟和你去办事,办完之后,你立即离开汴京。说实话,我虽然很想把这厮做了火腿,但却也有王法的,小弟只能保证老兄你半天的时间,委屈吴兄你了。”胖子感激地朝叶冲一揖,千多谢万多谢的。

    叶冲把童筑玉和程中叫了过来,把买铁器铺的事与他们一说,童筑玉便是竭力赞成,陈中想不到这个兄弟的胃口那么大,一天功夫就要吃进三家铺头,这也……他迟疑地说道:“可那陶瓷铺……”叶冲道:“他们既然有心要卖,干脆你就把他们一起叫去办了,价钱好说,你就拿主意吧。”

    程中确定了这位东家是要放开做了,想了想便道:“那陶铺跟这铁铺中间还隔着一间木工坊,兄弟既然要把生意做大,干脆……”叶冲喜道:“那可就大好了,若是能连成一片,品种又全,那就更是便利了。大哥,你去办吧,管它什么价钱,弄过来再说。最好把这片地全部买过来。”程中点点头,便和那吴胖子走了。

    叶冲又召过张放程庭和莫俊,低声吩咐几句,那三小俱是喜形于色,摇手动脚的。陈无定见那吴胖子居然不辞而别,连招呼都不打,气不打一处来,他遥喝道:“姓吴的,给老子回来……”那吴胖子却理也不理,径自而去。

    陈无定更是暴怒,他手一挥,就叫随从去把人抓回来。莫俊率人却拦了过来,一个大汉随手把拦在前面的一个又瘦又矮的小子推了开去,谁知那瘦汉却是不经推,咚咚咚跌了出去,一头撞在旁边一个铁筒上,便有红色的液体从他脑后冒了出来,他便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呼天怆地狂叫数声,身子抽畜几下,便是不动了。

    莫俊立即高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群情汹涌起来,众人一拥而上,把陈无定等团团围了起来。叶冲还真担心那叫莫大毛的家伙有事,急步上前去看视,却见那小子侧着脸朝自己眨了眨眼,这才放心下来,心想:“这家伙倒是好演技,可以去参加奥斯卡了,嗯,长相猥琐,影帝是拿不了的,最佳男配角倒是可以争一争。”

    莫俊凑上前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是鸡血……”叶冲心里暗笑,装模作样地趋上前,嘴里叫道:“还有气儿,快快,抬到里屋去,看还有没得救。”张放程庭立即跑了出来,把那莫大毛抬进屋里。叶冲和童筑玉主仆也跟了进去。

    陈无定等人俱是惊恐之极,死个小贱民,以他的手段,当可安然无事,只是如何离开这儿,那就成了大问题了,搞不好会给这班贱民融掉,那可就是天大的冤枉了。他见那推人的家丁也惊恐地缩在他身旁,他恼怒地道:“陈富,你这王八糕子……”那陈富却是一脸惊慌加上一脸的无辜,话也说不出了。

    眼见众人越迫越近,陈无定当机立断大叫道:“老少爷们,咱家的家丁伤了那位兄弟,本人作为家主,自然难辞其究,这样吧,我这就押了他到官府去投案,官爷们一定会为那位小兄弟作主的。”他打定主意,须得尽快离开这儿。

    谁知那莫俊却迫上前,“悲愤”地道:“打死了人,就想走,没门!我那兄弟没事就好,要是有事,你们你们……”他眼里爆出一丝狠色,只看得陈无定心惊肉跳,脸上残存的几条肉块都颤动起来。他连忙陪笑道:“这位兄弟,别急,那兄弟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没事的,这样好了,这夯货就留在这儿,由得你们处置,我却去官府那儿报案,一定不轻饶这夯货!”莫俊哼了一声道:“你想得倒美,我兄弟没事还好,要是有事,哼……大伙儿,可别让这些王八蛋溜了。”指挥着众人把这主仆六人团团围住。

    陈无定全身发麻,心惊胆颤,不断地哀求,就是无法脱身,现在只有祈盼里面那人没死了。但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里面依然没有动静,他越发的心焦,早上喝的上好香茶,此时已在肚子中化成尿水,把他的肚皮逐渐涨大,好不难受,偏生这伙贱人好力好气得很,不,眼前的人居然不定时地换着面孔,显然是他们轮着来的,都是死死围住,毫无让步之意。总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裆吧?他只能生生忍住,心急之下,一部份尿水化成汗水不断地从他的头上冒了出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太阳也往西偏了,场中已是寂静一片,众人已懒得去漫骂了,只是静静地围着不让他们走。陈无定几乎要哭了,他百般哀求,却是换来冷眼冷脸,豆大的汗水不断流出,把他衣衫全打湿透了。

    又等了不知多久,人群突然涌动起来,便有人叫道:“活了,活过来了……”那陈富闻言“嘘”的一声松出一口气,“稀疏稀疏……”一阵奇怪的声音次第而起,陈无定及另四个家丁,表情却无比奇怪,他们的裤裆突然间都变了颜色,一阵尿骚味扑进众人的鼻中。人们回头一看,忍不住全都暴笑起来。

    陈无定顾不得羞愧,死盯着那屋内走出来的一群人,只见张放和程庭扶着一个“怪物”,应该是那受伤的小子吧,那矮小的身躯小小的头上却顶着一座“蒙古包”,竟然比他的头恐怕还要大上一倍有余,雪白的绷带上还洒着斑斑的血迹,也许那蒙古包太重,把他整个身子都压得弓了起来,显得“虚弱”无比。后面却是叶冲和程中童筑玉低声商量着什么。

    陈无定松了口气,便对莫俊道:“这位兄弟,您瞧您兄弟已经没事了,人……我可以走了吧?”莫俊哼了一声道:“放屁,我兄弟给你白打了?没门!放了你们,万一我兄弟又有什么事,我们找谁去。不行,你们最少得留在这儿一头半月的,等我兄弟没事了,才能放你们走。”

    陈无定大急,眼泪都几乎要流出来了,情急之下,他不愧是生意人,立即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递给莫俊道:“哎呀,这位兄弟,我留不了那么长时间,这个就作为那兄弟的补偿,放了我们吧。”

    莫俊不敢作主,用眼视意叶冲,见叶冲点了点头,他便不客气地把银子抓了过来,对着大伙说:“既然我兄弟活过来了,你也赔了钱,算了算了……你们走吧。”便让众人让开一条路,陈无定等立即如丧家之犬般仓惶逃离。

    程中望着他们的背影,有点担心地道:“贤弟,这家伙可不是善类,他姐夫张邦昌也不是什么好鸟,得罪了这些小人,会不会……”童筑玉却道:“程大哥放心,这张邦昌虽是小人,但我叔父和高叔父却也不是好惹的,谅他们也不敢乱来。”叶冲笑道:“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敢惹我们,非得又让这小人尿裤子不可。”众人齐都哈哈大笑。

    叶冲心情极好,一个下午间,程中已把这片土地和工场几乎全部低价吃了下来,办好的已有两三单,这里的大部分工场主及地主早都在等着人来接手了,有人上门来谈,自然是水到到渠成的事,到明天这片土地应该可以全部姓叶了。

    接下来,程中就替那吴胖子把欠款全部还了,叶冲还把原工场的所有工人全部留了下来,许诺工钱加多一倍。又命莫俊担任这片场地的保安队长,负责所有工场的安保工作。工场是渐不开工,但工钱那是照发的。按叶冲的计划,要做就做大,这个地方真的不错,正好借现在谣言四起,交通不便之际,把其它地皮吃了进来。为了更好地实施,叶冲是决定先不把工场复工,待把其它地方买下来后,再作计划。

    安排好一切后,天已黑了下来,程中要执行计划,便留在这儿,叶冲让那陈无定的赔款请全部人大吃一顿,自己则和童筑玉小菊程庭张放返回汴京。这回他是打死也不坐进车厢里面了,只跟车夫挤在车头上。只惹得小菊笑了他一顿。

    回到童府,已是晚上应该是七八点钟左右了,吃过饭后,两人因一天功夫就敲定了数宗大生意,都是兴奋得很,童筑玉干脆就动起笔来,由叶冲口述,把足球规则写了出来。待完成后已是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