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令左右退下,贾政就迫不及待的问子肜道:“老太太身子怎样,可还有救?”“寿元已尽,无法回天。(看小说到网)”贾政沉默了,子肜静静的陪着没说话,知道安慰也没什么用,关键是要贾政自己想得开。一会儿,听到屋外的请示是否要摆饭。

    用了饭后也别无他事,无非是贾政子肜一起见了身边的人。受了春桑等人的礼,子肜让看了赏,又温软关照了一些话。至于她身边的人也让给贾政磕了头。贴身照料子肜还是用惯了自己带来的人,只是毕竟在贾府,人生地不熟的,也是需要有贾政身边的老人的。按规矩,现在他们是子肜的人了,子肜让张嬷嬷等人与他们多亲近些,也看看品性。而王嬷嬷和李嬷嬷,让他们一个去和府里的人混熟打探消息,一个得经常各处联络,黄嬷嬷就管这榴院的小厨房。而贾政的那些长随小厮,子肜也都认了认脸,让她的陪房也和他们尽快熟悉起来。那几房人她也让贾政留意着,虽也经过张夫人的精挑万选,忠心是肯定的,但保不住有什么坏习气,先看些日子,没什么问题就让贾政帮着安插担个事务。

    子肜的嫁妆也是要费心力整理的,特别是王家给她陪了那么多东西。看着厚厚的嫁妆单子,子肜也颇为头痛,想着把那些衣服首饰先收拾出来,余下的收拾几个空房间日后慢慢理。同贾政,贾政忙说不用先忙着收拾房间,这个榴院是有个小库房的,不光是榴院有,贾赦那边也有,老太太太太那里大概更是了吧。先看看榴院的小库房,如果还不够使,那再找别的地方。说着,还要找人把库房钥匙和清单也要给她,自己的东西当然要交给老婆啦。贾政还是很遵守现代社会收入上缴老婆管钱领点零花的习惯的。想到这里,贾政又忙不迭的想把自己外面的那些生意的银钱账本统统甩给子肜,忙被子肜拦住了,笑道不急慢慢来。

    料理这些七七八八的也挺费心费时的,但好在夫妻俩同干,还时不时偷个空子暧昧一下,也就别有情趣了。现在他们得偿所愿,虽因为阅历关系不像别的小夫妻那样无遮无拦的,但也是亲密无间的。

    不说贾政子肜这边七手八脚的开始新生活,且说贾敏那头正忿忿着呢。想这贾敏虽说称呼是大姑娘,但其实是家里的老幺疙瘩,老来女,从小是捧在手心里疼的。虽说如此,也没有养成跋扈的性格,一向懂事,除了有些爱使小性子,真正是个大家闺秀,且家里的哥哥们都会,她从小也跟着学了些,今年九岁已有些文墨在腹中了。越是这样,她也就越得家里人的宠爱。她从小就与贾政亲厚,贾政也经常寻些小玩意给她,小时候她还曾不乐意贾瑚子肜分掉了贾政的宠爱,后来大些了才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贾政娶亲,她也是高高兴兴地,想二哥哥也有娘子照料日子将更当快活,这以后她也多了个人疼她。却没想到今儿个才第一天就叫她不痛快起来。不为别的,就是那套碧玉簪子惹的祸。

    这套簪子她小时候看史夫人整理东西的时候就看到过,很是喜欢,也不看太太戴。后来大了她还记着这东西,磨着太太找出来把玩,越看越喜欢,后来就爱不释手了,向太太讨了几回没得,虽有些诧异,后来就撩开手了,想是太太怕她糟踏东西罢了。没成想今儿个倒是给了她新嫂嫂。看到那个东西拿出来时她就差点变了脸色,她倒不是图个什么稀世珍宝,好歹她大姑娘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只一下子,她觉得她好像不在她娘的眼中了。太太明知道她对那东西的喜爱,不给就罢了,要给别人也行,难道不能先给她声,还是说她的感受在太太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不会的,定是太太给忙忘了。又或是在太太看来,这新嫂嫂比她更重要?心中不由对这新嫂嫂有几分迁怒。

    贾敏这边胡思乱想着,只觉得万分委屈,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榴院外墙边。她想去找她二哥,和她哥哥话。这样想着,就沿着墙跟头往院门走去。才走没几步,当头就碰上了夏麻拿着一个喷壶走来。见了贾敏,夏麻忙麻利地过来问好。

    “你在忙什么,怎么不在二哥哥身边伺候着?”贾敏随意的问道。

    “现在二爷身边伺候的人多了,看着没奴婢什么事儿,就想着去接点湖水把屋里的几盆兰花浇浇。”

    “二爷不让你伺候的?”贾敏闻言一挑眉。

    “二爷哪管这些事儿?”夏麻没说是她自己存着小心思,反笑着问:“姑娘这是来看二爷二奶奶,依奴婢说,这时候不太巧,二爷二奶奶这时候正忙着呢。”又呀的一声捂着嘴,“瞧奴婢这张嘴,这哪有奴婢说话的份儿,奴婢这就给姑娘传。”

    才要张嘴喊,就被贾敏止住了:“我不是特为来找哥哥嫂子地。随便走走罢了。你不用喊了。我知道他们忙。这就走了。”说完。也不等夏麻应声,转身就走了。边走边想。这新嫂嫂才来。就把二哥身边得用的老人打发去做提水这样的粗活。看来不是个能容人的。等以后熟悉了,她得稍微提点一下。虽说哥哥房里的事没有她说话的份。照着规矩她也不该听。但是她希望二哥哥开心,没得为房里地事操心。所以就的说两句,该不为过吧?

    第三日是子肜回门的日子了。早起梳洗了给老太太太太行了礼。带着老太太太太给地回门礼,贾政又特地准备了一些东西,小夫妻俩就去了王家。王老爷和子腾告了假。早就在家里等着了。见了面自是亲亲热热话。张夫人也拉着子肜细细问这两日里的事儿,听着子肜答了,又说了那些下人的安置。这才放下心来。颇感欣慰。大家说着些家里地琐事。子肜才知道她才不在家两天。就不知道好多事。文玉又有了。已经四个月了。红霞也见了喜。只是才一个多月。太太让她俩在屋里好生养着,只是二奶奶琢磨着二爷身边又少了人服侍又想给二爷添人。被二爷拦了,说是现在当差事忙。不经常着家,暂时就这样着吧。子胜去年订了亲。这是子肜是知道地,只是没想到这几日女家来人了。已经和太太把婚期定在了下半年九月十九。这一日就这么热热闹闹的混过去了,等晚上子肜告辞时又免不了一顿伤心。

    接下几日无甚大事。兴许是喜事提了老太太地精神头。这几日倒是能坐能吃了。就在阖府高兴了没几日,就又不行了。到了二月里就更不堪了。连神智都是昏昏的。终究没拖过二月。老太太就殁了。

    伤心是免不了的,子肜对老太太虽不熟悉。但看着贾政难受。心里也是不舒服地。代善和贾赦是武官,没有丁忧,今上恩赐特给假百日。贾政丁忧,今上也恩准同老太爷例,守制二十七个月。七七过后,扶灵南归。因老爷大爷的假时日不够,就留在京中祭奠。太太不放心家里,就让高氏也留着照看。至于贾瑚太太倒一时犯了难,老太太身前最疼贾赦,连着这个重孙都疼到肉里去了,就是不说这些。这孩子是长子嫡孙。也该在坟前顶礼地。可是现下贾瑚才两岁,身子又弱,这万一有个好歹也是不够想的。这一回倒是贾赦坚持。他不能亲手给老太太落葬心中已是难过万分。现在儿子替他敬孝哪还有别的想法。高氏自有万般不舍却也说不出口。只能暗自抹泪。一不留神给贾赦撞上了一回只得了通训斥。又不免心中埋怨贾赦不念父子亲情夫妻恩情。

    太太也是疼孙子地,这次带着贾瑚南下也是万不得已。竟一刻不离身边,一路小心着。生怕有什么闪失,子肜也暗中照看着。倒也没出什么事。这一路倒是累了贾政。这次扶灵回乡就他一个成年男丁,又带着那么多地女眷。当然要额外心谨慎。倒是把难过地心思收了收,一路细心照看。忙里忙外的。太太看着很是欣慰。在她看来贾政还是个未及弱冠地少年。这一路上都安排得妥妥妥贴贴。虽有得力的家人打点,但终归是他拿的主意,这个儿子当真了不起。到了金陵,落葬的一切事物也是贾政出头料理。虽然她在身后帮衬者,但这孩子做事有理有度,面上好看,里子也一丝挑不出错。竟是个滴水不漏地。不由大慰。

    子肜这些日子也很忙,除了暗中照看大家的身体,还要帮着贾政照看一二,沿路又考察了一些药铺,就是在金陵也看了一些药铺的生意。除此之外,一路上做伴,更是和贾敏熟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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