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多以游牧为生,在关内游移不定。先零自零牧开始已经一改先祖习俗,现在正处于半耕半牧的状态,齐民编户意味着先零羌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四处游荡放牧,彻底转为畜牧农耕。在州郡内细分为县,便要设治所建城,开荒,登录人口田土等,期间各种事务繁杂,光凭先零部族内的一帮人一时也理不清楚,杨济不可能亲自前来坐镇,商谈间已经谈妥另外安排人前来,这些人便是正一的祭酒,也是乘机分化先零内部的措施。

    先零羌在现在的关中诸羌中算是比较大的一支,司马遹有心将之打造成一个标榜,这才不惜余力的许下许多好处,千金买马骨不外如是。但光是怀柔不行,好需要绝对的武力震慑,拿一些人来立威!

    杨济对司马柬的策略了然于心,商议完先零的事情,对周遭其他诸羌的情况细细询问了许多。对于打压那部也渐渐有了谱,诸事完毕后找司马柬回报。立威是司马柬亲自带兵实行,正需要当地的消息。

    “殿下入关后大的战事虽然没有,但先前上林苑一战诸羌也都听到了风声。除掉被齐万年裹挟走的部族,其他各部有的是为了自保,有的则受迫于大族的逼迫,冯翊附近的小股羌人现在渐渐合兵成三股。先零一部已经投靠我们不足为虑,剩下是一支自称为烧当,现在家主叫王烧,另一部称为烧何,族长是何杨。

    这两部中先前接触时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现在烧何一部向着冯翊聚拢,烧当一部则聚在横山脚下。属下以为他们是想占据个可进可退的地方,若我们围剿,他们就会由冯翊北去投靠匈奴,或者干脆遁进山里。等风头过后再回来。其余小股部族存留不多,也容易收服,现在京兆冯翊只要处理好这两部便再没有大患了!”

    “那这两部现在实力如何?”

    烧当部有三千余户约两万众,烧何一部要多些,恐怕不下四千户,他们吞了不少小部族,其人口恐怕不止五万!”

    杨济说完司马柬皱眉沉思没有答复。

    两万的部族了不起能拉出五千战兵,五万的部族挤一挤上万的战兵都能挤出来。现在司马柬手中的兵力只有五千,以现在的战力打败烧当还可以,想要围剿烧当那就绝无可能。至于烧何一部,以司马柬这点兵力谁胜谁负还两说。与冯翊守军一起出动倒是可以,但那样让烧当遁进横山保不准什么时候又钻住来可就难办了!

    司马柬不好决断向杨济问道:“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出兵?”

    杨济道:“这两部摇摆不定,若是留着迟早会成为祸患,以我之见当然是两步一起剿灭!”

    “兵力···”

    “烧何一部既然在冯翊的眼皮子底下,那就让冯翊出兵解决。我们只要剿灭烧当一部便可!”

    “好主意!”

    司马柬瞄了杨济一眼,心中暗道怪不得司马遹会派他来当差。这家伙儿眼光就是好,妥妥的一枚智将!

    不也不怪司马柬一时没有想到。司马柬是大册封的秦王,本身的藩兵就有五千且加上战力彪悍,遇到什么一般都能自己解决,没有如现在一般需要整个关中都考虑进去。杨济的策略一下打开思路,司马柬立刻有了决断道:“就这么办!即刻派人知会冯翊周处和殿下。我部出兵追击烧当部,冯翊出兵阻击烧何部!另派人打探烧当在横山的布置,以免落入烧当圈套!”

    “诺!”杨济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安派,不多久两波人分头行往各处。

    冯翊周处接到司马柬的命令兴奋不已。

    烧何一部就在冯翊赖着不走,周处早就觉得有问题,司马柬的消息还没来,周处就早早盯上了烧何,就等命令一到就开始动手。现在秦王已经来命。

    “我大晋的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想要流窜到匈奴,做梦去吧!”

    周处冷笑一声将命令王桌子上一拍大声道:“传我命令,擂鼓聚将!”

    校场上,周玘正在和士卒肉搏。以一人对一队周玘不仅没退,反而如同一头猛虎扑进对方阵列。轰然一声双方的盾牌狠狠的撞在一起。两名士卒应声倒飞出去,手中的大盾也随之报废。周玘将破盾一丢一个侧身搂住一名士卒的脖子,脚下发力带着他蹬蹬猛冲出包围圈,手上骤然发力,胳膊肘下的士卒就像一条咸鱼抡了出去,又将两人直接怼倒。

    正在这时鼓声传来,周玘一愣,瞬间被剩下的士卒扑倒叠罗汉一样压在身下,周玘大叫:“聚将鼓响了,不玩了!快把我放开,咱们马上有事做了!”

    四五个士卒闻言不情愿的把周处放出来,嘴里依旧不依不饶道:“那也算我们赢了!”

    “我周玘岂会占你们便宜,不就是一顿酒么,回头请你!”

    周玘说着扶正帽盔,急匆匆的跑向大帐。冯翊这段时间没有战事,周玘每日里都在和士卒搏斗取乐,听到鼓声不禁大喜:终于能打仗了!作为军中的猛人,没仗打实在无聊至极。

    隆隆的鼓声响彻军营,三通鼓过后,校将皆来到大帐。

    周处点完将朗声道:“诸位,殿下有令,剿灭冯翊诸羌!”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物,与前来传令之人校对,然后呈示诸将。

    来人道:“虎符无误!”

    众将齐声回道:“得令!”

    周处没有自专,问计诸将道:“冯翊北盘踞的乃是烧何羌,现在在距此百里处,约五万人。殿下有令,此次我们不仅要打败烧何部,还要将他们大部都留下才算功成,诸位可有计策?”

    烧何部世代以游牧为生,打不过逃跑还是很容易的!十年来大晋一统,北地自秃发树机能反叛以来没有大的战事,烧何部扯着空隙四处游荡,这里管的松到这里,,那里管的松到那里,没有受到太大的压榨,十来年硬是攒下不小的家底。部族内虽然不说人人有马,挤挤两人一匹还是可以的。与冯翊的大军相比,连铺兵在内几乎五万人,能够称得上骑兵的不过万人!

    要打败烧何部容易,要将五万人留下就不容易了!诸将皱起眉头思考对策。

    其中一人出列道:“我们兵力有限,这么多人不好全部截留,除非占据地利将他们全部困住方可建功!”

    传令的人是司马遹派来的太监,名叫张常。军令到后便留在,一方面是监督记录行军,另一方面则是等大战过后收回虎符。跟着司马遹自然情报多些开口道:“殿下欲扫平关中关西,烧何部见事不妙想要溜到匈奴那边,他们的目的既然暴露,想要在途中找到地方围追堵截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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