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步子倏然一顿,我背对着她,但我能想到她此时的无助和迷茫,我没有回答她,再次迈开步子,坐进车里,她始终站在原地,目光望着我离开的方向,直到车湮没入人海,她的身影也消失在霓虹灯下。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如果没有苏紫,我会接受吗,答案也是不会,男人的占有欲太可怕了,我曾以为我只是接受不了一个经历了无数男人的女人做妻子,做一生的伴侣,遇到苏紫后,我明白并不是这样,感情会随着人的成熟而改变,会随着时光而浅淡,冉彤陪我度过了最年少青春的时光,但那不是我为止疯狂的爱情,人的一生,轰轰烈烈一次就够,曾经这场肆虐中的人,也只能出场一次。

    出租停在宾馆门口,我下了车,付给司机四十块钱,告诉他那几块钱零头不用找了,然后直接进了酒店,我没想到这么麻烦,我出示了身份证后,还被告知不能进去,我又说了开/房人的名字,最后杂七杂八好多事儿,才被前台放行。

    我推门进去时,绿毛龟还在呼呼大睡,整个人趴在床上成了一个大字,呼噜声震天响,而包头呢,正拧着眉头一脸痛苦的坐在旁边。

    别看包头除了有钱其他方面都挺屌丝的,但我清楚,他其实还是个特别追求生活品质懂得享受人生的智者,和一个打呼噜磨牙说梦话甚至梦游的人,完全睡不到一起去,他身边的女孩子,也势必要比他年轻,长头发,腰细屁股大,而且皮肤很白,长相倒是次要,皮肤很重要,必须吹弹可破,他说那样的女孩子吻上去才有味道,当然,摸着手感也舒服。

    像绿毛龟这么响的呼噜,别说他了,我听了都崩溃。

    包头听见声音朝门口看过来,见到我那一刻跟望见了救世主一样,拍着大腿就站起来了,而此时恰好绿毛龟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大腿往后一蹬,手臂一伸,直接又将包头给捞了回去,重重的砸在床上,我很不仗义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包头挣扎了半天,嘴里骂骂咧咧的,这才从绿毛龟的魔爪里挣脱出,立刻向我跑来,恰着腰大喘气,“我去,跟他一张床上睡觉真是折磨啊,人间炼狱啊!臭脚,臭的我脑袋疼,活活给我熏醒的!”

    “哦。”我特别淡定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呼噜声太大给你吵醒的。”

    他点头,“都有,真行,老子从来都是自然醒,第一次被吵醒的,现在头都要爆炸了!哪个孙子给我灌那么多酒,我都说不喝了还没完没了的,敢情不是他们请客!”

    他说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拍拍我肩膀,“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知道啊,ktv一共花了不到四万。”

    “什么?”

    绿毛龟忽然惊醒了,他坐在床上,脸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褶子,但整体是清醒的,除了眼底那一点醉意。

    “我去,四万?真狠啊,吃饭就花了好几万,这一夜惊天霹雳,我的生活水平自此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啊!”

    我和包头捧腹大笑,这绿毛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哭穷的样子真是太逗了,绝种版本的屌丝。

    “不是你要请客吗,还那么大方的交给女同学,告诉人家随便玩儿,使劲刷,现在心疼了?当时打肿脸充胖子干嘛呀。”

    绿毛龟悔不当初,趴在床上哀嚎,“我没想到她们真这么不手软啊!老子半年工资啊,就这么打了水漂了!我显摆什么啊我!”

    我和包头一愣,旋即扑过去压在他身上这一通暴揍,“你小子半年就赚十好几万啊?那是我俩一年的工资!你还有脸哭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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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毛龟特别无辜的扁扁嘴,扭头看向我们俩,“不是啊,只是保底,如果接了案子额外还有外快,你知道的,英国人特别有钱,他们之间发生了纠纷,那笔酬劳太可观了,这也是我一直不肯回国效力的缘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要批评我不热爱祖国,我只是要生存啊,等我赚够了我就回来的……”

    他后半句话彻底湮没在了我和包头的拳打脚踢中。

    我们打累了,闹够了,绿毛龟也没了力气,我们三个人一起瘫在床上大喘气,绿毛龟忽然笑了笑,“其实挺怀念过去的,那时候单纯,没有什么利益,就是一起玩儿,一起泡妞儿一起逃课打篮球,现在不行了,生存这两个字实在太狠,对待每个人都狠,不努力的下场就是被人瞧不起,就是让老婆给自己戴上绿帽子,我承认,我失败的那一段婚姻,对我的打击和改变太大了。”

    我非常理解的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厌恶的使劲蹭了蹭,“我去,口水,你跟谁学的这么恶心?”

    我只是表示一下我的理解和友好罢了,可能方式不太对。

    我说,“我非常明白你的无奈和不甘,当初冉彤背叛了我,和那个机长还有好多男空乘的艳/照曝光出来时,我也特别难受,我都不敢走出宿舍,你忘了吗,我还回家待了好几个礼拜,旷课旷得都要被劝退了,我也不愿意回学校,因为觉得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说我傻b,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已经放下了,人不能走停留在现在,要往前走,我看到冉彤,已经很难再起波澜了,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我也在女人堆里麻木了,仔细想想,女人不都是那么点意思吗,谁也不比谁多什么,少什么,没必要非那一个不可,这场婚姻里,你不是过错方,这就够了。”

    反正我这番话对待绿毛龟有没有作用我不清楚,可包头却抓错了重点,他扯着我的衬衣领子,笑得跟二小一样。

    “你和冉彤都去ktv了?”

    我点头。

    他笑得眼睛贼亮,“那么黑,那么暧昧的气氛,别人都忙着唱歌喝酒侃大山,你们俩没趁机干点什么?”

    我笑着环抱住双手,“那应该干点什么呢?”

    “嗨,你小子怎么还明知故问啊。男人和女人,你说呢?”

    我彻底失笑,摇了摇头,“真没有,倒是单独聊了一会儿,各自问了好,表达了一下对未来的憧憬,仅此而已,手都没碰。”

    “是她不肯,还是你不愿意?”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后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