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颖那些天真的问题,庄言已经难以招架,只能用继续给她讲故事来打断两人之间的尬聊。小颖似乎也看出她的那些问题让庄言比较为难,所以也就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乖巧地趴在沙发上听庄言讲故事。

    给小颖讲故事一直讲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庄言看时间不早了,就敦促小颖赶快去洗澡,洗完澡就去睡觉。

    好在小丫头年岁虽然小,但是自己洗澡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卫生间的水阀高度太高,小丫头够不上,只能庄言先给她开了,等到她洗完澡再给她把水关掉。

    等到把小颖安排入睡了之后,庄言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跑到了书房准备把今天早上写的前几章《麦田守望者》修改一下。

    说是修改,其实庄言把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网上查资料上面。想要对《麦田守望者》进行针对性的修改,那么庄言就必须知道这个时代的美国跟上一世的美国到底有什么区别。

    人们的生活水平,文化背景以及平时的日常用语,他都需要了解。

    网络很发达,而且相对于上一世,这一世的信息比较开放,没有了“墙”这种东西,中国的网民们可以随时随地毫无障碍地去浏览外国的网站论坛。

    或者说,这个世界在网络上已经实现了大统一,网站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域性。就比如说文艺界网站,作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文学性网站,其实只需要切换一下语言板块,就能看到其他语种的作家在网上发的书,也可以对作品展开交流。

    还有“面对面”网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社交网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可以通过这个平台跟其他国家的网友交朋友。

    在这个时代,不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而且国与国之间的距离也在无限缩减。

    所以说,庄言想要了解美国的情况其实并不难。

    当然,即使是网络再发达,通过网上的一些新闻信息想要直观地了解美国这个国家,并不是什么太现实的事情。

    之前写书的时候,庄言写到潘西中学的橄榄球赛的时候还在想,这项运动这时候有没有传入到美国去。不过今天在网上一查,却发现橄榄球比原世界更早地在美国流行起来,而且中国竟然也有不少人玩橄榄球,甚至国家也有各种级别的橄榄球赛事。

    查看橄榄球信息的时候,庄言很自然地关注到更多的中国运动方面的信息。

    让庄言惊讶的是,中国如今的国球竟然是乒乓球——以及足球!

    跟上一世的中国足球势弱不同,这一世中国足球的排名竟然高达全世界第九名,仅次于英国、德国、西班牙等国家。

    除了中国足球的排名让庄言惊讶以外,英国的足球地位也让庄言感到惊奇。上一世谁都知道,中国和英国两个国家,一个是足球发明国,一个是现代足球发明国。两个足球方面的古老国家,但是足球发展可不太好,甚至有人戏称英国国家队为欧洲中国队,以此可见中国和英国这对难兄难弟在现代足球中的地位并不高。

    不过因为经济原因,英超发展得非常不错,这也成为了英国足球的一块遮羞布。

    当然了,上一世英国国家队在赛事上的不利也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说威尔士队这个因素就是其中之一。

    庄言看到这些信息的时候,感觉上有些奇怪,他本来应该高兴的,毕竟中国足球变强变大是上一世中国十几亿人所期望的事情,庄言理应与有荣焉。

    但是庄言却感觉有些不真实,因为这似乎跟他关系不大。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会感觉自己还没有真正地融入这个世界,也会同时想起遥远的另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世界。

    其实也是因此,庄言才那样热衷于把自己记录的梦推广出去,因为当人们谈论着《活着》《变形记》的时候,他会有那么一刻的恍然,认为自己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不过今天开始,庄言开始多了一些野心,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仅仅当一个文字的搬运工,他应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麦田守望者》的二次创作将是他实现野望的一个起点,从这本书开始,他要逐渐在书里加入一些自己的东西,直到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他也可以真正地做到完成一本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书。

    想到最近滋生出来的这点野心,庄言自己就笑了起来,他原本可是个建筑工程师,没想到世事易换,他竟变成了一个有些名气的作家,这又是谁能想得到的呢?

    在书房完成了阶段性的工作之后,庄言回到房间,在回房间的这段路上,他还特意瞟了一眼门口的地毯,那里陈佳清早上走时脱下的拖鞋还摆在原处,昭示着她还没有回来。

    庄言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到了后半夜,陈佳清还没有回来,她是工作得越来越晚了。

    她白天出去没说是什么事情,但是庄言却能猜到,应该是为了唱片的事情,似乎唱片公司很看好她,决定不给她出single了,而是准备出一张ep。所以就因为这件事情,她最近忙得很。

    摇了摇头,庄言决定不去管它,陈佳清自然有她自己的追求和计划。

    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估计还没有十秒钟,庄言就感觉两片眼皮子重得像两扇铁门,根本就睁不开。

    随后他就感觉身下的床垫像是陷了一个大洞,他整个人慢慢掉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是一秒,或者是一个小时,甚至可能是一年,一片触摸不到的黑暗之中,时间是完全没有刻度的。

    只知道在最后那一刻,庄言眼前一亮,一望无际的麦田肆意地在他面前摆动着躯干。

    从麦田中间开出一条小径,鸭舌帽少年霍尔顿从小径缓缓向庄言又来。

    少年痞痞地撇着嘴,拨弄了一下脑后的帽檐说:“在潘西,一到星期六晚上我们总要吃同样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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