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独立让姜澜清既欣慰,又心疼。

    虽然她很想给儿子洗脸,但儿子是男孩,有的事,让他早点独立也好。

    梳洗好的姜景铄坐在只是三块木板拼的饭桌前,看着面前的红薯汤发呆。

    自打他记事以来,早上从来没有吃过饭,这些现在能吃吗?

    见儿子不动筷子,姜澜清正要问他是不是不喜欢,院外传来一道尖细刻薄的声音。

    “小杂种,又下山去偷我东西,给老娘滚出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能听得出,此人骂时咬牙切齿。

    还沉浸在娘亲饭菜香味里的姜景铄听到这骂声,莫名地抖了一下。

    姜澜清昨儿并未深究红薯来源,听到骂声,不由皱眉。

    她清楚地感觉到儿子在发抖,似是对这骂声的惧意。

    心里自是不愿相信,眼前拥有一双干净明亮眼睛的儿子会偷别人东西。

    抱起儿子刚走出矮棚,便见腰间围着深蓝色旧围裙,蓬头垢面,嘴唇干裂的妇人手拿棍子,横眉冷眼劈头盖脸对着母子二人骂来:“你个火兰逼屙的短命种,又去山下偷我家红薯,小心吃了噎死你。”

    妇人名马金花,是村里李潘媳妇,为人泼辣,爱占小便宜,对长得好看的姜澜清特别不喜。

    昨儿傍晚听春阳媳妇罗三慧和其他几人说起姜澜清,说她如今与之前好像不一样了。

    她完全不屑,都说本性难移,狗难改吃屎,晚上又听儿子狗蛋说了姜景铄兜着红薯从她家门口过。

    正巧昨儿下午,她家红薯被人遭扒,她就认定是姜景铄偷的,今儿一早煮上猪食,便急急忙忙赶来要红薯。

    姜澜清登时冷下脸:“你嘴这么毒,不怕都落在自己身上,就不能好好说话?”

    上辈子,小时候和哥哥相依为命,在村子里经常被人打骂,姜澜清学了不少吵架的话,反而不怕眼前来势汹汹的马金花。

    本就一肚子火的马金花,听到姜澜清的话更是生气,咬牙切齿,凶神恶煞拿着棍子的手指着姜澜清:“好好说,你咋不上天,火兰女表子,不管好你儿子,成天让他偷东西,对偷儿还能好好说?”

    姜景铄见马金花骂他娘,不喜言语的他难得开口:“我没偷东西。”

    马金花冷哼,一副小瞧人样子:“你没偷,没偷我家鸡窝里的鸡蛋怎么会天天少,你昨儿拿的红薯不是我家地里刨的?”

    姜景铄小脸满是怒气,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冷冷地瞪着马金花。

    马金花见此,冷笑两声:“看吧,被我说中说不出话来了吧!还不给老娘还回来。”

    姜澜清开口道:“我就想问问,你是亲眼看见我儿子偷你鸡蛋红薯了吗?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不要胡乱冤枉人。”

    “冤枉!你儿子每天贼眉鼠眼在我门口过路,昨儿狗蛋更是看到他兜着好几个红薯,那几个红薯肯定是我家园里的。”马金花一口咬定。

    姜景铄急红了眼,对着马金花吼:“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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