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好事多磨

    他们一口气冲到了狭长的江滩上,已是夕阳西下,暮色苍茫,秋日的川江依然显得一片平静,除了江边站了一些看热闹、却无动于衷的人和一群大喊大叫、惊慌失措的女人之外,没有看见任何异常现象,不远处的渝州长江大桥依然车水马*,珊瑚坝上依然绿草青青,南岸的一些破破烂烂的厂房和陈旧的楼房层层叠叠的顺着山坡一直延伸到对岸的江边,还看得见渝州游乐园的过山车的弯曲轨道,长江在这里显得狭窄和平缓,除了微风习习,江面上看不见任何动静。

    "也好,原来是虚惊一场。"已经在奔跑之中*掉了上衣,光着*膛的王大为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些微笑:"平安无事!"

    "看!快看!人在那里呢!"李玉如跳起来用手指点着川江中的流水:"土匪,真的有人落水!"

    王大为终于看见在不远的江心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顺江漂流,被平缓的江水*托着慢慢移动,有着一头**的长发,可见是个女人,绿色的衣衫和浑浊的江水融合在一起,显得很渺小,很融合,所以难以辨认。她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进行动弹,更没有发出呼救,只是静静的、无助的飘浮着。她已经落水一段时间了,情况已经很危急,她的那张苍白的脸好几次都沉了下去,但还是浮了出来。

    "妖精,站着别动!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给我站在这里别动!"他在很迅速的*下灰色长裤,抛掉脚上的皮鞋,把那块沉甸甸的欧米茄表扔给了李玉如,还用手拍了拍她有些僵硬的脸颊:"我去去就回。"

    "大为、土匪。"她还是很坚强的,只是她的声音都有些**:"我爱你,等着你!小心一点!"

    他是快步走进江水里的,连袜子都没来得及*下,直到冰冷的江水漫过了他的腰身才双足一点,身体就很自然的浮了起来,一切反映正常,动作正常,他就更有了信心。他下水的地方处于那个落水女人的下方,他目测了一下,直线距离也不过五十米左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游了起来。他轮流挥动着有力的双臂,动作频率很规范,自由泳的速度很快,他就像一条大鱼在水里破浪前行,就像那个在京城奥运会上一举获得八枚金牌、创造奇迹的菲尔普斯一样充满自信。

    小的时候,他就从"狗扒"开始,学会了各种泳姿,当然也包括原地踩水,也学会用自由泳逆水而行,从峡州三江口的镇川门出发,一直冲着庙嘴的指挥塔全部是逆水划行,大江和三江相夹的水流很湍急,水流会很快地把他带入深水区域,那里水流会更快,有些****的感觉,游起来更有刺激性,然后顺流而下,对岸十里红的**江滩正等待着他。

    川江的水流比出了西陵峡的峡州的水流要平缓许多,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已经迅速接近了那个落水的女人,他用脚划动着江水,在水里保持住了平衡,用手擦了擦被浪花溅*的脸,这才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容,很年轻,很秀气,有几分姿色,苍白的脸上有一双大眼,绝望而冷冷的半睁着,望着他一言不发,他松了一口气,知道女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别怕,我来救你了。"王大为冲那个女人笑了笑,向她**了手:"慢一点,**我的手就行了。"

    那女人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声来,也没有**他**的那只手。

    "相信我,我没有恶意的。"王大为划了一下水,让自己更靠近了那个女人:"你放心,有我在,*王爷今天肯定不会要你的。"

    他的脚蹬了一下水,手指从女人的脖子旁边滑过。他**着身体在水里转了一个方向,两人的身体更加靠近了,他再次向她**手去,胳膊触到了女人的手指,冰冷的,甚至有些僵硬,他伸手向前,还是**她了。

    就在他的手指和她的手指接触的那一霎那,那个落水女人突然动了起来,出人意料的果断抛掉了王大为的手,还划动了一**体,两人就有了些距离。王大为这才看清女人脸上满是水珠,不知是江水还是泪珠。他看得很清楚,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对他露出了凄凉的一笑,那是一种惨然和绝望的笑容,然后很平静的闭上眼睛,整个身体迅速地向水里沉了下去,先是那张苍白的脸,不到一眨眼的工夫,连在水面漂浮的黑色的长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不存在似的。

    王大为被女人的自决举动吓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他来不仅做任何思考,翻身向浑浊的水下钻去,在他手足所能触及到的范围里,竟然没有**女人的身体,除了越来越变得冰冷的江水,什么也没有,他划动手臂,蹬着**,在水下扩大了搜寻范围,却依然一无所获。

    他心里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在迅速的下坠,那个女人凄然的一笑还在他的眼前呈现,可是他的肺里却没有一丝空气了,他只有无望的钻**面,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潜入水中其实只有几十秒工夫,感觉却很漫长,天色却暗淡的很快,江滩都显得模糊起来。他转过脸向岸边望去。

    "右边。"李玉如在岸上挥舞着他的那件t恤拼命的在叫:"大为,看见了没有,她在你的右边!"

    王大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肺里储存了更多的氧气,一个转身再次潜入水中,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得小心谨慎,提防她的再一次拒绝。他试图在水下睁开眼睛,却发现江水是浑浊的,水下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连自己划动的手都看不清,只是黄橙橙的一片混沌,他侧转身用蛙泳向右侧*索,这次很顺利,他首先触到了女人长长的头发,再触到女人**的**,稍稍后退了一点,就触到了她的脖子。他很高兴,只是轻轻用力,从身后托住了她的双臂,就带着她一起浮出了水面。

    岸上一片尖叫和欢呼,甚至还有鼓掌声,王大为却有些不高兴,全是一帮隔岸观火、见死不救的家伙,眼看着有人落水,却没有人*身而出,愿意施以援手。如今这个社会,少了许多见义勇为、扶贫济困的热血男儿,却多了无数明哲保身、人情淡薄、自我至上的君子,这也叫**社会吗?这也叫热心快肠著称的渝州人吗?

    等到他把那个落水女人背上岸的时候,才真正感到傍晚的江风吹在身上颇有些凉意,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没有理会围观而来的人们对他的行为的赞扬和七嘴八舌的恭维,便把那个浑身*漉漉、有些神智不清的落水女人扛到了肩上,向同样兴奋异常的李玉如做了一个手势,很坚决地拔腿就跑。

    "大为,好消息。"李玉如高兴的跟在后面在叫:"她的眼睫毛在动,我能肯定她还活着!"

    "废话,我在水里的时候就告诉过她,有我在,*王爷今天不会要她的!"王大为已经在攀爬长长的阶梯:"拿着我的衣服,我们快走!"

    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体能的重要。王大为真的很感谢特种兵的那种近乎野蛮、残酷无情和富有挑战性的训练生涯,戈壁滩上的连续行军,雪域高原无人区的爬冰卧雪,原始森林里的挑战极限,还有南海孤岛上的生存训练,在锤炼了他那永不言败的信念和持之以恒的性格的同时,也铸造出他那付坚强有力、铁打的肩膀、坚毅的腰板和远胜于常人的体魄,还有充满自信的精神。他越来越感谢父亲的那个把他送进部队里锻炼的英明抉择了。

    他的步履**有力,体能充沛,每一块肌肉都在很机密的咬合在一起,为他的行动提供动力。体格健壮而耐力**在此时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穿着袜子的大脚板抓地有力,每一步台阶都踩得铮铮作响,留下一长串江水的痕迹。虽然在*着气,但他绝不停脚,依然大步向上,还用空着的左手拉着有些气*吁吁的李玉如,把那些围观的人群抛在了远远的后面。

    那个落水女人软软的倒在王大为的肩上,软软的肚腹被他那肌肉发达的肩膀*托着,长长的头发*漉漉的搭在他光着的后脊梁上,有些痒痒的。随着每一步台阶的攀登,随着身体的抖动,随着肩头的耸动,她的身体**了一下,突然,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王大为就感到后背有些热热的**般的东西流淌下来,他更加高兴了,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将肚里的江水吐了出来,这是一个好现象,他索性开始抖动着肩膀,好让她把肚里的脏水全都吐出来。他稳稳的站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稳的搂住了女人的**,继续向上攀登。

    "大为,她已经醒了。"走在他身边的李玉如还在不断给他报告着喜讯:"她睁开了眼睛。"

    "别动,乖乖趴着。"他发现那个女人在他的肩上开始挣扎,毫不犹豫的对着女人的**就是一巴掌:"掉下去就前功尽弃了!"

    "别打人家,土匪!"李玉如在提醒他,还有些娇嗔:"清楚一点好不好?人家可不是我和婷妹。"

    "妈的,终于上来了。渝州的石梯可真是一绝!"王大为登上最上面的一级台阶,开始大口地*着气了,他在嘱咐着李玉如:"快打电话,不管是110、119还是120,叫他们快派辆车来,送她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落水女人开口说话了,不是重庆话,虽然很虚弱,但很清晰:"我宁肯去死!"

    "死个屁!"王大为有些生气,又给了她一巴掌:"等把你送到医院,你愿意怎样都行。"

    "别骂人家,人家不是惊恐未定吗?。"李玉如在向她解释:"江水太凉了,得到医院检查检查。"

    "我不去,我不到医院去!"女人是一种**的江浙话,态度却很坚决:"我丢不起那个人!"

    "也行。"李玉如问着:"那你想去哪里?"

    女人不回答,也不动弹。

    "大为,我看就把她带到我们那里去吧?"李玉如向王大为建议道:"天还有些凉,江水又很冷,得给她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看来只有这样了,我就知道今天太顺利了,妖精答应得太快了,我的反应太慢了,肯定没那个艳福,果然又是好事多磨。"他叹了一口气,背着那个女人快步走着,边走边咕噜着:"我们也只好就好事做到底吧。"

    李玉如一个劲的在旁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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