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席间,梅天将将离介绍给了他们,省去了一些使人难以接受的身份,当得知这个身份神秘的女孩同梅天确有关联,父母也就欣然接受,几年来苏木一直善解人意,对梅天关怀备至,如今又多了一个,还自称是他的女朋友,至于是否真有这层男欢女爱的关系倒也不打紧,他们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苏木不是个对他冷眼旁观的人,并不嫌弃她的相貌有损,现在又有一个不嫌弃他们一家的往事,是否能成就好事那就看姻缘际会了。

    倒是郭易对这个师祖婆很是满意,好似天作佳和之愿羡慕不已,他又怎知道其中的关系复杂,这个师祖婆并非眼前看到的这般清纯可人。

    对于师祖婆这个称呼,将离是喜忧参半,她可不想被称呼的这么老,让他往后别这么称呼,称她一声“离姐”便好。

    众人都为止开怀大笑时,楚君却格外冷静的观察她的一言一行,嘴上倒是不说,可心里对她警惕三分。

    待看似其乐融融的团圆饭结束后,避开了父母的耳目,几人围在一起参研那财物哪里有不妥,而将离对此却没有兴趣,坐在一旁修着指甲,在梅天父母面前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形象,而在他们面前却一副旁若无人不予理睬,甚至同苏木也不说一句话,莫说亲切的称呼一声师姐。

    实在找不到眉目时,梅天决定以身试法,看是否也会染上那古怪的黑斑,却见将离不屑轻蔑的说道:“我的好师兄,我劝你别自以为是,看来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的降头术没有让你尝到教训。”

    言下之意,听得出她早知道这黑心病的来历,若是旁人碰了她会不闻不问,可是她不允许梅天去接触。

    “既然你知道这黑心病的来历,为什么你不说出来?”楚君审视着置身事外的她。

    “你们喜欢多管闲事,我又不喜欢。”她对于楚君刻薄的口气很是不满。

    “你们同出一医门,不应该秉持着济世为怀的精神吗?”楚君依旧问着。

    “济世为怀?那是好人的做法,我又不是。何况能招惹上这怪东西,绝非好人,你看都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将离说出她对此事的看法。

    “既然你觉得是多管闲事,这样你告诉我是什么,我出钱。”楚君鄙夷着说道。

    将离听后用指甲刀瞄准着他说道:“你那点小钱我完全不看在眼里,还有你跟我说话最后客客气气的,要不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我早将你大卸八块了。”

    她虽说的轻松,可是句句含有杀气,好在梅天及时制止了他们的交谈,遇到一个同自己话不投机,交谈不悦楚君便借抽烟之由独自出了门。

    为了安抚将离的情绪,虽知道她的来意定不是为了求一个名分这么简单,但是在这里,梅天是不允许有任何纷争,谁也不允许。

    “小离,既然你知道来历,那就告诉我。”

    当梅天问及时,将离便走了过来,托起盒子,说道:“既然师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这黑斑既不是病,也并非咒,而是痋术。”

    “痋术?”苏木听闻过,可她却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是啊师姐,你一直钻研医术病患,将这种当做病状来处理,当然发现不了。”

    此话说的苏木羞愧不已,一直以来同师妹而言不足的便是自己总是钻牛角尖,将所有的不良症状都以药学定论。

    这样的痋术是何来历,将离并不知晓,要是想查个究竟,那就得看看将这些财物埋在此地的人了。痋术也是巫术,与蛊毒,降头同为一宗。与之前梅天所中的降头术大同小异,而不同的是,高级的痋术是用死者的亡灵为媒介,而且冤魂的数量越多,这种”痋术“的威力也相应越大,用死者制痋的过程和手段非常繁多。

    制痋的方法也是繁琐及残忍的,由此可见这些财物是他人的陪葬品,被人盗了出来,而这痋引也就被带了出去,人若是不做任何防护便去碰到这些东西便会被沾染,都是墓主为了保护自己墓穴不被盗墓贼所扰才会实施的。

    而这并非是黑心病,却的确为了惩罚黑心的人,名作闭月痋,就是生前将一个坏事做尽的人剥皮扒骨,他越害怕什么,便对他做什么,等到他死后便将魂魄作为痋引,那这痋引被人沾染之后,他只要内心一想到自己做了亏心事,那黑斑便大一部分,人人都会有过错事,所以人人都会中这痋术,等到黑斑布满了全身,那么身体也就枯竭而死,这是对黑心的人一种惩罚。换在他们医者的角度来看,其实就是针对了人心而下毒,偏远的地方有一种名为黑骨草,当一个人过度紧张或者情绪波动大时便会让人皮肤变黑,刚好不谋而合的达到了这样症状。

    无论是痋术,还是毒术,染上这种病状的都是咎由自取,正如这个痋术的名字一样,闭月之后便是黑暗,而人心黑暗之后便是死亡。

    “那如何解开这种痋术呢?”梅天问了她。

    “痋术无解。”将离只留给她这么一句话,便不作回答。

    得到无解的答案之后,他们都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看来父母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他们家中就是房间多,每个人住一间都是绰绰有余。

    楚君与将离闹的不愉快,从离开房间之后便没有回来,他一人靠在池塘边上抽着烟,这次困扰他的不是因为钱,而是他们之中多了一个危险的存在。

    新春的夜晚,鞭炮齐鸣,可是这种喧闹依旧阻挡不了转季的寒冷,梅天便走了过去,也点上了一根烟,感叹道:“转眼一晃我们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世事无常啊!”

    “你是在劝我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吗?要知道我眼里可不揉沙,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还让我当做朋友一样,我真心无法做到,何况连你都能看得出来,她突然的出现绝非偶然,定包藏祸心。”楚君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处处对她都留有心眼,可有一天我发现她救了我,那是我们久别重逢之后的事,我想我应该尽点责任,如果只是胡闹的话是可以容忍的,如果她做错了,我可以及时阻止。我早已分不清是非好坏了,可知道如何避免犯下有些地方不能容忍的错。”

    梅天的语重心长总能让楚君得到点认知,对比一些同龄的人来说,他的人情世故是薄弱的,对人的好坏是可以摆在脸上。他说的话自己也能明白,这层关系自己没有接触过当然无法否决,既有理又有情,那他还生个什么气。

    “那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声嫂子了?”

    被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不正经的话,梅天还真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现在会说笑了,你我都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了,我这生应该没有指望了,孤独终老是我付出的代价,但是你有望,要是希望就赶紧行动。”

    楚君看了看眼他,憨憨一笑:“我还是喜欢跟在你后面,人生没有那么复杂。”

    “我好想问问,你要存那么多钱干什么?”

    “娶媳妇啊。”

    他们说的不亦乐乎,很久两个人没有谈的这么自在,数数已经有十来年了。

    楚君也困了,便提出了睡觉,他们两个都不是话痨,话题没有了那就只剩下寂静了,待他回房之后,梅天想起了他说的话,对古怪的将离的确不能不防,毕竟在自己的家乡,倘若哪天突然将苍龙召唤来,至少会吓死村子一半的人。

    见她的房门没有锁,透过门缝去看,她没有再床上睡觉,寻找了一圈才见她坐在屋顶之上看着夜空发着呆,见梅天来寻自己,没了白天的那般喜悦,问道:“师兄是对我不放心吗?”

    生怕她误会,连忙摇头,回道:“见你不再房间,就来看看你。”

    “你去了我房间?难道想同我共枕而眠?”将离说笑道,她知道梅天无法行房。

    梅天羞愧的回答:“别拿师兄开玩笑,不过我很好奇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做我女朋友而来吧。”

    她认真看着他,在月光下的脸蛋格外好看,却没有平日里的野性,而是个单纯的邻家小妹,说道:“师兄放心,我对叔叔阿姨没有恶意,我的确有别的事情,可我不能说,如果对我心存顾及我只有离开。”

    “那倒不用,只是问问可否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梅天对她说的这点还是可以信任的,除了不伤害自己的家人,其他的都可以接受。

    “谢师兄信任,我虽身入净天宗,无非是我们有着不谋而合的共识,但是滥杀无辜的事情我犯不上。”这算是将离对梅天的一种保证。

    “也罢,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再问,对了,苍龙你安置在哪里了?”

    “之前它大损精元,我让它好好休养,不便同行。”

    “那便好,它确实不适合频繁出现在人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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