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方芷内心都愧疚着苏木,不过她宁可一错再错,也不肯低头认错,可心底里面还是认为自己欠了她。听完楚君告知自己的一切,内心更是充满了负罪感,也许目无尊长是这个社会的风气,讲究了民主,任何事情都可以由自己抉择的权利,可是良知告诫着她,因为一段不值得的感情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

    方芷找到了此时还在吆五喝六的陈沉,他不一样,良知早已泯灭,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退路,更何况还有江城最大的帮派撑腰,最近手气大好,莫说方芷,甚至连女人都完全不放在心上。

    有所觉悟的方芷只想问他一句,如果陈沉是真心待她的话,她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独揽一切罪责,可大失所望,陈沉对她突然的出现尤为反感,坏了他的牌风,甚有大打出手之意,若非被人阻拦,方芷不免再次满身伤痕,就此对他彻底死了心,现在想想可能师傅对自己才是真的好,但是一切都完了,有的时候当时错了就无法回的了头。

    她选择了自首,用此事来还苏木的恩情,方芷也只能这么做,才能减少内心的罪恶感,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做了也无济于事,对于人微言轻的她有如沧海一粟,完全改变不了现状,也同样被拘留等候调查。

    卧在病床上的张闻,假装昏睡,一直想着办法如何自救,可如今的江城他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人,只能像个病人一样听候发落。

    这日轮班的护士一早就来给张闻注射药剂,张闻叫停了她:“护士小姐,你可认识我?”

    为他注射药剂的护士其实都不知道注射剂里含有什么,可有人吩咐不能让他醒,心里也知道一些猫腻,可作为一个普通的护士而言,只能言听计从,选择相信张闻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见张闻今日竟然开了口,慌忙的摇头,只想着给他注射完药剂就完事。

    张闻表示的很镇静,可不能再让护士将药剂注射到自己的体内,麻沸散维持不了多久,于是语速很快,生怕没有足够的时间说完要表述的意思:“认不认识我都没关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在犯罪,你给我打的是催眠药,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帮凶,如果我没死,也会告你一个谋害的罪。”

    小护士当然害怕,之前张闻只是昏迷还好,现在突然争辩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个行刑的刽子手,连手术刀都没拿过的她,如何面对这般的压力,颤抖的发出声音:“跟我没有关系,你就别为难我了。”

    见她虽害怕了,可仍是用打颤的手握着注射针,只有加快语速希望可以说上一句能让她住手的话:“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还可以给你尊重,至少比你做一辈子的护士强,而且你如果跟他们狼狈为奸下去,哪天只要我没事了,我肯定放不了你,你应该去问问,我在江城的地位,这次我被小人所害,你只要愿意帮我,等平息了这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张闻一连贯说着,迟迟不见护士下针,回过头却见她愣在了那里,像是被人点了穴,看来是哪一句话让她动容了,人都是有欲望的,有需求的,做生意就应该利用这个,这就是现实。

    这个护士听说过张闻的事迹,也知道这半年张闻灰头土脸是因为江城的建设,有人说他是个贡献者,有的人说他傻,她一个小小护士怎会知道什么经济,什么理论,更别提发展,但是偏偏张闻说可以给自己想要的,她心动了。有很多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她当一个护士,也许这辈子都会是个护士,但是如果可以有选择的机会,她也想虚荣的高高在上,眼下张闻就能给自己这样的生活。

    “你刚才说,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张闻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她点了点头,生怕护士反悔,满足一个女人的需求,是男人都会愿意做的事。

    “我叫倪小宛,我要做你女朋友,你肯不肯?”她很坚定,倒并非没有女孩表白的含蓄。

    张闻也是愣住了,见她倒有着一副清秀的容貌,应该也不缺找男朋友的姿色,可这些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口答应了下来。

    倪小宛的帮助,张闻终于从这昏昏沉沉的医院离开了,他离开的消息惊动了赵兴龙,张闻在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个忧患,就是因为担心他会有什么作为,才暗地里让他永远昏睡在病床上,便下令安排人去全城搜索,可没有任何消息。

    几日来,所有的生意都还在筹备部署中,除了江城变得如同以往一样混乱,至今都是花钱,还未见有进账,万川集团本身就是一个不见底的窟窿,赵兴龙却接手下来,他并没有打算按张闻的计划发展,所以倾尽了家产,维持了公司的运营,认为目前就是一种合理的投资,很快就会有收入,可他最怕的就是张闻会破坏了他本有的计划。

    骑虎难下的他忙的焦头烂额,在张闻失踪的第二天晌午,回到公司只见张闻竟然带着一个美貌女子在他的办公室用餐,仅仅一天的时间,让赵兴龙已经寝食难安,而张闻倒是很是悠哉,他以前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般轻松的表情。

    赵兴龙让人私下报警,径直走向张闻:“你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董事了,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却见张闻不恼不怒,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之前的紧张都不复存在,谈笑风生:“撤掉我的股份,没有那么快的时间吧,我不过睡了几天而已。”

    “我已经安排人办了,就算你不签字,我也有别的办法,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个犯罪嫌疑人。”赵兴龙说的甚为得意,在这里只手遮天的他,可以说要风得风。

    “是不是嫌疑人那都是你的片面之词,而且我听说已经有人自首了,可以证明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倒是你,所有矛头都针对你,是你毒害了海老,也是你栽赃嫁祸,更是你扰乱了整个江城的秩序。”张闻邪魅一笑,露出奸诈的嘴脸。

    “可笑,你有什么证据指向我,连麻沸丸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赵兴龙对于此事倒是毫无顾忌,此事对他而言都没有关联。

    “证据?要什么证据,你们冤枉我的时候有证据吗?同样我冤枉你也不需要证据,只要我说都是你搞的鬼,那就是你搞的鬼。”张闻摆明了栽赃嫁祸,可说的却如此坦然,可能在度日如年的医院,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不要做这个鱼肉,也终于明白,如何让自己不再陷入绝境之中。

    “你说了他们就会信吗?”赵兴龙见他气势熏灼,像是有备而来,感觉似乎回到曾第一次受到欺骗时的情形。

    “指鹿为马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张闻眯眼谄笑,可见他掌控了局面,今天就是为了扬眉吐气而来。

    “懒得跟你争辩,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哦!”

    见张闻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然后悠然自得的靠在他最喜欢的真皮椅上,完全不担心,反而赵兴龙看到了心里发怵,此时霍乱却带着人风风火火而来,方才让他安心不少,他的头脑比自己精明,也许跟张闻能较量几句。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霍乱却没有搭理赵兴龙,而是毕恭毕敬的朝张闻低头俯首,一脸喜色:“兄弟,我让人给你安排的饭菜合不合口?”

    “凑合,霍副总!”

    这个称呼说的很响亮,有意说给一旁的赵兴龙耳中,不明所以的赵兴龙完全不知道两人怎么突然感情变得这么好,喊着霍乱:“老四你这是几个意思?当着我的面跟他称兄道弟。”

    霍乱白了他一眼,道:“我本来跟张总就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就是相见恨晚,倒是你赵兴龙真的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张总带着我们一起赚钱,你偏偏要跟国家作对,谁愿意有好日子不过,天天打打杀杀的。”

    赵兴龙如何也想不到霍乱竟然这么对自己说话,也大致能猜想到霍乱已是墙头草,怒喝:“我现在是江城最大的势力,你们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扳倒我。”

    “别说势力不势力的,我能灭了你们一次气焰,也就能做到第二次,何况现在谁手上有钱,有权,谁才能挺着腰杆说话,你看饿他们两天谁还听你的。”张闻一言道出最让赵兴龙无法辩驳的话,他认为仗义,其实都是建立在吃饱了的基础下。

    张闻见他胆怯了,站起身透过玻璃再去看翻滚的江水,此番与以往看到的有所不同,冬日下的江水更令人着迷,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躺在医院的几天,所有的罪责都由赵兴龙承担了,所有的债务也都由赵兴龙接手了,包括那群白眼狼反倒念及了张闻的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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