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希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助理和保姆站在季清秋的病房门口,一脸的着急。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冷清,扫了一眼病房门口的小窗口,只见季清秋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的景物,动也不动。

    赵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夫人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又不让我们进去,实在是……”

    厉云希冷哼一声,虽然是祁权徽的朋友,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无情的嘲讽道。

    “祁权徽捅出来的篓子,到最后却让你们在这里守着,毫无担当。”

    赵助理毕竟是祁权徽的贴身助理,听到厉云希的话,立马就替祁权徽辩解。

    “不是的,祁总其实还是很在意夫人的,只是用错了方法,而且……”

    “而且他的心里面即惦记着季晓若,又舍不得放开季清秋的手是吗?”

    厉云希面带冷笑,打断了赵助理的话。

    赵助理闻言,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反驳,毕竟祁权徽目前的状况确实是这样。

    而且季晓若对于祁权徽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当初的绑架案,在祁权徽最难熬的时候,是季晓若陪在他的身边。

    其实换一个角度的话,他们也能够理解祁权徽的感受。

    厉云希见赵助理说不出话来,推开房门走出去。

    季清秋从窗外收回目光,落在厉云希的身上,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有事吗?”

    厉云希把兜里面的药物放在季清秋的床头,淡声交代几句,“这是这段时间要吃的药,你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会有护士专门到兰荷苑去给你输液。”

    季清秋那冷清的眼眸落在厉云希的身上,“是祁权徽让我出院的?”

    “不是。看你似乎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去处理,但是奈何躺在这里,根本就处理不了,所以让你出院。只要这段时间不要碰冷水,注意休息就好,人流手术,其实近几年来,很常见。”

    厉云希的话让季清秋攥紧了手掌,随即冷冷一笑,看着他的眼眸渐渐的变得凌厉了起来。

    “就因为很常见,所以我不该怨恨祁权徽是吗?”

    她说完见厉云希动了动唇,要开口说话,立马抬手打断了厉云希的话,冷笑着说道。

    “你和厉云希是多年的好友,我不指望你可以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说话。但是也请厉医生不要和稀泥,明眼人都知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和祁权徽离婚,不是吗?”

    厉云希抿了抿唇,看向季清秋那犀利的眼眸的时候,心里面竟然有些虚,这双眼睛充满了太多的情绪,那锋利如刀的眼神,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和祁权徽相似。

    “季小姐又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倒是希望季小姐和权徽离婚,这样对于你,季晓若或者是权徽都是最好的结果。你可以出院了,我还有其他的病人需要照看,再见。”

    季清秋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握成拳头,带着悲愤和不甘。

    厉云希的意思是,只要是这场三人关系她退出的话,那么局面就会不一样。

    换句更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因为她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变成这个样子,在这场三人关系之中,她是多余的那一个。

    她死死的揪着床单,随后又松开。

    厉云希从病房走出去之后,语气淡漠的对站在一旁的赵助理说道,“你家夫人可以出院了,用轮椅推她离开。”

    赵助理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季清秋被赵助理给推出医院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显得格外的平静,回到兰荷苑之后,也是格外的冷静。

    保姆看在眼里,立马走过去,低声的说道。

    “小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女人要是太伤心,什么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面,会很难受的。”

    季清秋淡淡的扫了一眼保姆,随即冷声道,“把我的手机给我拿过来。”

    保姆怔了怔,随即点头。

    ……

    祁氏总裁办公室内。

    陈浩敲门走进去,看着坐在办公椅上,一脸倦意的祁权徽,淡声道。

    “刚才兰荷苑那边传来消息说,刚才夫人联系了君泽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祁权徽闻言,猛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他保持一个知识坐了很久,突然猛的起身导致脑袋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急忙往外走去。

    陈浩看到祁权徽那凌乱和着急的步伐,暗自摇头。

    或许祁权徽他自己都没发现,季清秋在他心里面到底是占据了一什么样的地位,又或者是知道,但是却因为其他事情的原因,不想承认。

    律师上门的时候,季清秋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色满是淡然。

    “季小姐,好久不见。”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季清秋的耳中,她才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蹙了蹙眉。

    “南锦泽?”

    她的声音有些疑惑,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看到男人脸上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更加确定了,“锦泽,好久不见。”

    南家曾经是北城的四大世家之一,可是家道中落,南家的子嗣在前几年全部迁移到国外生活。

    季清秋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在这里看到南锦泽。

    南锦泽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我是君泽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之前一直在都城处理事务,今天刚到北城,就接到你的电话,先前负责你事情的那位律师有事不能来,所以我代替他过来接手你的事情,你不介意吧。”

    季清秋浅然一笑,摇头,“不介意,请坐,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于我而言,我还更加的放心。”

    南锦泽点头,随后把按照季清秋要求拟定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桌面上,推到季清秋的面前。

    “你看一下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补充的。”

    季清秋抿唇,淡声道,“没有什么地方是需要补充的,但若是对方……”

    她的话还没说完,大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弹在墙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季清秋面色猛的一变,冷眼凝视着迈步走进来的男人。

    南锦泽看到她这样的眼眸,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扭头便看到气势汹汹走来的祁权徽。

    他之前并不知道祁权徽和季清秋结婚的消息,也是最近这段谁极爱你看到网上的报道才知道的。

    非常惊讶,季清秋竟然会和祁权徽在一起,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非常的恩爱,可是没想到刚回到北城,就听说季清秋要办理离婚的消息。

    祁权徽看到坐在季清秋对面的男人时,那墨色的眼瞳猛的一缩,心中警铃大作。

    完全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南锦泽。

    “祁总,好久不见。”

    南锦泽见祁权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起身风度翩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谦和有礼。

    祁权徽眸色变了变,看着南锦泽伸出来的右手,面色冰冷,随即伸手和他一握,很快就松开。

    “确实是许久不见南先生,上一次见面,南家还没出事,如今再一次见面,已物是人非,清秋,你说对吗?”

    季清秋闻言,攥了攥手掌。

    祁权徽话里有话,不知道南锦泽听出来没有,但是季清秋却知道,他是在胁迫她。

    以前南家兴旺的时候,他还能给几分面子,但是现在南家已经变成了这样,区区一个南锦泽而已,他还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的威胁。

    季清秋沉了口气,随后目光落在南锦泽的身上,淡声的说道,“我以后有事情的时候再联系你,锦泽,你先回去吧,我和他有事情要谈。”

    南锦泽闻言,把目光落在季清秋的身上,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祁权徽见状,手掌死死的攥在一起,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难看起来,沉声道。

    “南先生难得来兰荷苑一次,清秋,再怎么说你们也是旧识了,当初南先生可是你身边出了名的护花使者,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赶南先生走呢?”

    季清秋的手猛然攥紧,目光税利的落在祁权徽的身上,带着浓烈的不满和怒气。

    南锦泽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连累到季清秋,拿着公文包起身,脸上的笑容浅淡,一如既往的谦谦公子模样。

    “好的,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身为律师,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维护受理人的合法权益,你无需顾及任何的人或者事物。”

    他说完这一席话,对着祁权徽淡漠颔首,随即迈步离开。

    祁权徽看到南锦泽离开,随即目光扫到桌面上的离婚协议时,那深邃如墨的眼眸愈发的冷沉,凝视着季清秋,语气冰冷如寒霜。

    季清秋见他已经看到桌面上的离婚协议,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

    “祁总,签字吧。”

    她不想在坚持了,坚持了这么多年,从十七岁到现在,刚大学毕业就和他结婚,放弃了太多的东西。

    也因为自己的坚持甚至牵扯到她的父亲。

    李姨受伤到现在,祁权徽和季晓若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她现在彻底的明白,这一条路走到尽头,最后的结果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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