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秋这样笑中含泪的样子别说让人有多心疼。

    陈浩和赵助理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季清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陈浩走到祁权徽的身边,低声道。

    “祁总,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毕竟季清秋这么多年来,可从未做过任何伤害祁权徽的事情,就算是一直被祁权徽冷漠以待,也从未给祁权徽制造过任何的麻烦。

    “误会?”

    祁权徽冷笑,一双冰冷的眼眸落在陈浩的身上,“我亲眼所见,还能有什么误会?”

    季清秋在医院的时候和祁翊华在一起,回到兰荷苑之后,祁翊华的车子也跟了过来。

    他刚回到兰荷苑,季清秋就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文件袋,在追随的时候,祁翊华的人开车出来把他拦截,让季清秋成功逃走。

    若是这一切都是误会的话,那么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用误会这两个字来概括。

    季清秋看着祁权徽那张冷漠的脸,脸上的神色由刚才的难受转为淡然。

    “祁权徽,把季家的股份还给我父亲,我可以遵循约定生孩子。”

    生下孩子,祁权徽拿到祁家所有的股份,她就离开他。

    客厅里面的气氛一时之间冰冷到极点。

    祁权徽冷冷的凝视着季清秋,最后语气低沉而充满寒意的开口。

    “生孩子?你配吗?我又怎么知道,你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沈丘?祁翊华?还是有更多的男人?”

    他那刻薄的话让季清秋的心口猛的一缩,憋红了一双眼。

    “祁权徽,你这个混蛋!”

    她伸手就想要朝着祁权徽的脸上打去,可是还没触碰到他一根毫毛,就被他给反手抓住,毫不怜惜的扭转到她的身后。

    季清秋吃痛,紧蹙眉头,泪水决堤,从眼中低落到地上,宛若一朵散开的水花。

    陈浩见状,立马伸手抓住祁权徽的手,连忙劝阻,“祁总……”

    祁权徽那幽深如墨的眼眸此刻散了些许的红丝,冷冷的扫了一眼陈浩,随即讥讽一笑,对季清秋说道。

    “你看看,季小姐的魅力果然无边,就连我身边的亲信,都敢为了你忤逆我。”

    陈浩闻言,讪讪的抽回手,看到季清秋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大石头沉在心底一样的难受。

    季清秋听到祁权徽的话,冷冷一笑,“是啊,所以祁总可要小心,因为我的孩子可能是任何人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不可能是你的。”

    她很清楚的知道,要如何还击,才会让祁权徽愤怒,就算是不能让他和她一样的心痛,但是她也不会让他好受。

    “季清秋,你再说一遍?”

    季清秋扭头,倔强的看着祁权徽,当初她有多么的爱祁权徽,现在就有多怨他。

    “我说,往后我的孩子,可以是任何一个男人的,但是绝对不会是你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祁权徽一手给掐住下巴,力道十足,她那娇嫩的脸颊都因为挤压,白了一片。

    虽然很痛,但是她也没有放弃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完,就像是当初,明知道祁权徽不爱她,也是不管不顾闯进他的生活中。

    “绝对不会是你,祁权徽的。”

    她的话说完,祁权徽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反而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强迫她的目光直视着他。

    “你在撒谎,季清秋,你在撒谎,承认吧,你这辈子除了我,容忍不下其他男人的,不然你也不会因为沈丘的事情,这么急于报复晓若。”

    季清秋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祁权徽。

    他知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季晓若设计的,可是他却选择了站在季晓若的身边。

    现在出言重伤她。

    季清秋的泪水凶猛的从眼眶里面流出来,她的目光落在祁权徽的身上,先是难以置信,后是心死如灰。

    “祁权徽,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吗?知道我和沈丘之间的事情是季晓若的算计,知道这一切。先前对我的好,是因为季晓若的安排而愧疚,不想和我离婚,是因为我父亲用季家的股份作为利诱。”

    “从十岁的时候初次见你,到现在。祁权徽,我现在才深刻的明白,后悔这两个字,到底可以给人带来多么沉重的打击,让人无力挽回。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了你,并且一厢情愿的嫁给你。”

    她笑,笑的让人心疼难耐,她哭,让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跟随着她的情绪显得格外的悲怜。

    祁权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那愤怒的眼神里面出现了一丝裂痕,心痛难忍。

    过了良久,他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这是你自找的。”

    简单的几个字,就像是插在季清秋心口上的无数把刀,让她遍体鳞伤。

    “是啊,自找的。”

    从始至终,从爱上祁权徽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所以,祁总开个条件吧,你要怎么样,才可以把季家的股份还给我父亲?”

    祁权徽冷笑,目光凝视着季清秋,“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吗?”

    “你还值得我开出什么条件?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身上有哪一点是干净的?有哪一点是值得我祁权徽惦记的?”

    他的反问就像是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浇在季清秋的头上,让她浑身颤抖,又冷又难受。

    “是啊,所以我身上没有任何一丝值得祁总惦记的地方,那么就离婚吧。”

    离婚,这是这段时间来,季清秋提的最多的一个词语。

    离婚?可笑,他为什么要离婚?

    纵使季清秋的身上没有丝毫值得他惦记的地方,他也不会和她离婚,更何况,他还惦记着。

    “和你离婚然后成全你和祁翊华双宿双飞吗?又或者是这是你和沈丘之间的约定?听说现在沈丘在大洋彼岸等你。”

    季清秋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祁权徽,以往那张让她为止疯狂而又痴迷的脸,此刻看起来是多么的陌生又熟悉。

    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就这么一头雾水的扎根进来,到现在想抽身也觉得格外的无力。

    她的面色渐渐苍白,眼前的一切突然变成了灰白,然后慢慢的变为黑暗。

    季清秋晕倒的时候,隐约祁权徽撕心裂肺的怒吼,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季清秋!”

    祁权徽看着眼前突然倒下去的人儿,心脏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停止了跳动,立马伸手去接住往下坠下去的人儿。

    “清秋,清秋。”

    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可是季清秋始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赵助理见状,立马走出兰荷苑去开车。

    陈浩看到祁权徽如此的慌张,六神无主的样子,立马低声劝慰道,“祁总,还是先把太太送到厉医生那边看一下吧。”

    祁权徽这才抱着季清秋迈步离开兰荷苑,一路匆忙。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保姆从楼上走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医院内,厉云希给季清秋做了检查之后,从急救室内走出来,看着祁权徽一脸的沉重。

    “怀孕了,六周左右。”

    祁权徽闻言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现在查出来季清秋怀孕,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厉云希见祁权徽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沉了口气,接下来的话足以把祁权徽给打入地狱。

    “这个孩子,不能要,先前你灌了她大量那方面的药,这一次也被算计服用了那方面的药物。你也知道那种药物的功效,无疑是慢性自杀。毒素巨大,看似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潜在很大的危险。”

    “上一次她因为药剂问题住院,距离怀孕时间也不长,这个孩子受到了那么多毒素的影响,先天性畸形的可能性很大,签字流产吧。”

    祁权徽听言,刚才心头还蔓延出来的喜悦,瞬间消失,面色苍白一把抓住厉云希的手。

    “云希,这种事情,不要开玩笑。”

    厉云希一脸的严肃,“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祁总,你这叫做什么?自作自受?”

    “签字流产吧,趁着现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以后估计会恨死你。”

    祁权徽的面色渐渐惨白起来,坐在座椅上,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还是第一次,他遇到问题,不知道还如何处理。

    厉云希却没有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把流产协议书推到他的面前,让他签字。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能?孩子也许是健康的呢?”

    厉云希第一次看到祁权徽这么婆婆妈妈的样子,冷冷一笑,“我听说你灌季小姐萶药那天,动作干净利索,甚至不听她解释。怎么现在只是需要你签个字而已,就那么困难了?”

    厉家在北城是医药世家,和季家虽然关系不是很好,但是也算是点头之交。

    而季清秋和厉云希,虽然不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但是每次大型宴会的时候,总能见上几面。

    季清秋那么一个颇具傲骨,才华横溢的大小姐,嫁给祁权徽之后,没有得到珍惜,反而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当初季清秋还未结婚之前,曾让多少优秀的世家公子哥为之倾心?

    现在那些人听到祁权徽这么对待季清秋,恐怕恨不得要把他给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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