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众人坐上医院派来的小巴车,直奔昆市最大的昆市一医院,有齐院长的配合,众人的工作好开展许多。

    毕竟孙教授带着人到别人地盘,为了做研究查阅资料,无形中给他人增加了工作量,而且这研究结果也跟大家无关,所以这种事情众人都不愿意帮忙,有齐院长开会再三强调,又陪着孙教授走了一遍肝胆外科、消化科这些主要科室,孙教授的工作就好推进了。

    当然,他也没占便宜,看在孙教授的面子上,安夏答应齐院长,帮他看看他儿媳妇的身体,又一个不怀孕的。

    “麻烦老师,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肝胆外科近五年的病人档案。”

    “五年?”档案室的人不禁皱眉,要不是刚才肝胆外科主任打电话,她已经想好一百个推辞的理由了。

    “五年资料,很多的,我这边儿归拢都要一个礼拜,要不你们过几日再来。”

    安夏捏住刘璐的手笑道:“老师,我们也是没办法,给老师添麻烦了,我们两来给您帮忙,您看怎么找,教会我们,还有这些是给老师的一点心意。”

    安夏提着一袋水果递上去,昆城水果价格比帝都便宜,南方水果也多,随着送上的还有一盒魔都的宫灯蜜粉,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东西,这次出来安夏带了不少小东西,她是打算带去少数民族寨子里打通关系的,没想到在这提前用了。

    老师手心被安夏塞了一个盒子,低头一看,宫灯蜜粉,这东西在昆城不好卖,而且挺贵的,好几十块一盒,她脸上立刻露出笑意,这小姑娘挺机灵。

    “行了,你们进来吧,我先把去年的找出来,你们先看着,剩下的要等等。”

    “哎,谢谢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档案管理员笑着走后,刘璐吐出一口气,她总算明白小师妹拉着她在门口买水果的原因了,她有些生气,这些人居然敢要东西。

    “师姐,你换位想想,如果是你突然多了这么大工作量,还是帮助外单位,你是不是也不想帮忙,送点水果也是一点心意,感谢一下别人。

    而且以后少不得麻烦档案室啊,如果还要找泌尿科、消化内科的资料,不都要用到档案室,你别觉得是别人吃拿卡要,其实我们是答谢别人帮忙。”

    刘璐经安夏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

    “安夏,我没想到,你对着外人这么客气,一直陪着笑脸,说实话,我是做不到的。”

    安夏笑笑,“师姐,那是因为你心态没摆正,咱们是给别人添麻烦的,是不是该客气点?”

    刘璐愣了一下,确实如此,只是她一直跟在孙教授身边儿,天天看着别人求孙教授,甚至给她们赔笑脸,所以渐渐习惯了,姿态慢慢高了,便放不下来,她又想到,安夏第一次来实验室,她还十分不喜,后来安夏露了几手,她还有些嫉妒,直到见识到安夏医术的厉害之处,再也没了比较的心。

    加上安夏虽然是霍家人,但她对自己和其他人一直十分客气,反而是对外面的人比较冷漠,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渐渐涨红了脸,自己比安夏大几岁,还没有安夏看得通透,做事漂亮大方。

    “这是去年的资料,你们先拿回去看,剩下的我找到了,给肝胆外科打电话,你们再来取,省的白跑一趟,资料比较多,下次来多叫几个人帮忙。”

    “谢谢老师,我等老师的电话,给老师添麻烦了。”

    “去吧。”女老师挥挥手,心情不错,甚至还目送安夏他们离开,然后掏出口袋那盒蜜粉,打开后看到崭新的瓶子,拧开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心情随即好了三分,都不休息,又投入到找资料中。

    安夏跟刘璐抱着资料回到肝胆外科,为了接待他们,肝胆外科一大早收拾出一间办公室,给他们做办公和休息用,而孙教授跟臧老师也不得闲,两人直奔治疗结石的几个科室而去,先去了解下情况。

    一上午,孙教授也了解到不少情况,而且他已经从一些交谈中证实,确实如安夏所说,西南地区是结石高发区,这边儿得结石的人普遍比帝都多很多,而且有一个矿区几乎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有结石,得的最多的是肾结石,然后是胆结石。

    一问才是,那个矿区是石膏矿,大片的山全是石灰石白云石,有丰富的地下水,而那个矿区的职工,主要也是喝地下水,孙教授觉得这个矿区要去一趟,不过现在先掌握医院的资料。

    “求求你医生叔叔,救救我妈妈吧,呜呜呜!”

    虚掩的门外飘进来小孩子稚嫩的哭声,而且是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这是怎么了?安夏合上资料,目光瞟向门缝。

    “主任伯伯,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他们说您是这里面最厉害的医生,您是整个昆城最厉害的医生,为什么最厉害的医生,还不能救我妈妈呢,呜呜呜,我要妈妈。”

    女孩子细嫩的哭声,让人心碎。

    “我要妈妈,我不要妈妈死,伯伯,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姐姐,我要妈妈。”

    男孩子哭了起来,说话奶声奶气,应该很小。

    安夏起身打开门,看到肝胆外科主任贺远站在走廊上,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跪在主任面前,额头有一片紫红,还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则紧紧抱住贺远征的腿,哭得满脸都是泪和鼻涕。

    “小姑娘你们快起来吧,你们的妈妈,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恕我无能为力。”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紧紧咬着米粒大小的牙,极力隐忍,泪水无声地流下,一波又一波,划过她黑红的皮肤,划过她脸上的两坨高原红。

    安夏仔细打量起来,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黑灰色的毛衣,空荡的毛衣和宽大的领子,显然不合身,就连颜色也不是小女孩穿得,衬得小姑娘脖子越发纤细,腿上是一条黑裤子,脚上是一双洗得灰白的球鞋,球鞋前面破了一个洞,可以看到里面的大脚趾。

    光通过穿着,安夏便知,这孩子家庭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