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从南半岛的历任大统领中选一个最惨的出来,其中的难度怕是不小,因为他们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倒霉。但是想从这些人中选一个最蠢的出来,那就肯定是文在卯无疑了,不会做第二个人想,即便千人指万人骂的朴姑妈在这方面也要强过他,而且还不是强了一点半点。

    把一手好牌打烂的人多了去了,然而直接把自己手里几张好牌抽出来送给对手的,除了他之外恐怕找遍全世界也难发现第二个。执政短短两年之后他就民心尽失,自己国家的民放电视台在新闻放送中直接给他背景贴上北半岛国旗,国籍也被改成了北半岛,可见他当家作主的时期多么失败。

    “居然说文总理失了智,您怎么敢这么讲!”现在的文在卯还没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所以还是有一定支持率的,尤其在年轻人里拥趸很多,梁葆光话刚说完就有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医生拍案而起。

    “呃,你的语音语调别这么奇怪啊,是第二声不是第一声,会引人误会的。”韩语没有声调只有语调,所以经常会出现让人误会的发言,梁葆光揉了揉鼻子掩饰他的尴尬,“我说他失了智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又不是人生攻击。”

    如果文在卯的智商正常,梁葆光说对方失了智肯定是不合适的,身为公众人物的他公然对一国领导进行人身攻击绝对不是小事。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因为这老头明明就蠢得无可救药,还不兴他说两句了?

    “您紧急召开诊断回忆,应该不是为了消遣我们吧?”一把手天天跟检方的人掰腕子,已经没心思去处理国事了,二把手又因病入院离开了行政中枢,所以此时的南半岛陷入了没有话事人的尴尬境地。世博兰斯医院收治文在卯是想挟恩图报的,结果事情的走向却让医院的领导们始料未及,莫大的压力让吴俊宇此时焦头烂额,若非将眼前的人当成了救命稻草,他早就发飙了。

    “既然传统的诊断不能用了,我就像从他的生活入手,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线索,虽然他的吸猫日常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我却从他这两年的政治立场转变上找到了蛛丝马迹。”梁葆光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了一下,将他刚做好的ppt投到了会议室前方的白幕布上。

    吴俊宇虽然做梦都想着离开医疗系统,进入社会福祉部去当总长,可他对政治其实并不在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梁葆光玩这么一出的意义在哪儿,“这不就是两份文件吗,能说明什么?”

    “如果是在野党的领导,欺骗选民是第一要务,可以为了支持率做任何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事情。可咱们的猫奴不是在野党党魁,而是执政党的总裁,同时还身居总理之职,所以这两份文件就解释不通了。”梁葆光用激光笔在幕布上圈出了重点,好让下面的医生看得明白些,“做领导的一定要树立权威,哪怕错了也必须是对的,可总理先生却似乎太过从善如流了,立场转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屏幕上的两份文件分别是去年12月15号和今年2月1号公开的,无论从抬头看还是从落款看都是出自文在卯之手,可短短的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却前后对同一个问题发表了截然不同的意见。朝令夕改乃是为政的大忌,任何一个成熟的领导都不可能这么干,按过往的经历和一贯的作风来看他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政客才对,所以梁葆光只能怀疑这跟他的身体状况有关。

    “您是说患者的脑内出现了病变,能确定吗?”吴俊宇的声音很低沉,这样的推断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确诊文在卯就彻底完蛋了,除非选民有也都脑子有病,不然不可能将票投给一个脑子出过问题的人。

    “不确定,不过你们可以帮我确定。”血液置换只是给血检造成了障碍,却不会影响到核磁共振和电子断层扫描的结果,梁葆光不信世博兰斯这么大的医院连这点儿小问题都处理不好,“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而已,最后的结果得看你们。”

    “河医生,黄医生,你们去给患者做颈部到腹部的断层扫描,找找看有没有神经内分泌瘤,刘医生和李医生安排头颅核磁共振……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结果。”有了方向,工作就好安排了,吴俊宇深深地看了梁葆光一眼,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话里有话,所谓的“结果得看你们”既是卖好,也是在抓把柄。

    几项检查都很耗时间,梁葆光因为还要赴家宴就没在世博兰斯医院多待,扔下这个烂摊子直接回江南去了。由于文在卯的身体状况需要保密,国情院的人虽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却还是安排了两位情报官对他进行贴身“保护”。

    访问的签证跟留学或者工作的签证不同,闵欣涵不得不订了酒店并老老实实地去登记入住,不然以她的性子说什么都会住在孙子家里的。一下午没见到人,她早就一肚子不痛快了,再见到自然要发发牢骚的,“葆光啊,倒地什么病人那么重要,叫你撇下一大家子跑出去给人看病去?”

    怎么着也是名校毕业的人,老太太说话很有水平,不说她自己不开心,却说梁葆光撇下一大家子,他只能耸耸肩露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工作上的事情就别多问了,我们医生有行业规范的,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

    “得,就你有道理。”闵欣涵也不多纠缠,为了实现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孙子找不快活的,很自然地把话题岔开了,“晚上咱们去哪儿吃饭,事先说好了,韩餐我可吃不惯。”

    梁葆光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的祖母有超能力,只要开口必定能得罪人,恐怕除了她也是没别人了,杨智媛可就在她身后站着呢,她这话说出来岂不是让人觉得中午那顿不合她她饿得口味,“都安排好了,就在楼下的料理亭。”

    没错,这里是新罗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