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漫天的冰锥就要落下之时,丹阳楼内忽然冲出了一个耄耋老人!

    这老人一脚踏在城墙上,身形便如飞燕一样直摇而上,迎着那密密麻麻的冰锥掏出了一个铜铃,铜铃原先就只有一拳大,老人一掌将这铜铃拍出之后,这铜铃尖鸣一声之后变作了头颅大小。再一掌,这铜铃就有半人高,紧接着又一掌拍出,铜铃抖动一阵便有两人高!

    老人目露精光,一拳轰击在那铜铃之上,便听闻一声巨大的声浪朝着四周放肆蔓延!

    旁人一听只觉得清脆悦耳,而当这声浪触碰到那冰锥之时便看那冰锥嘭地一声化作冰花!

    九月十一,洛阳城南丹阳楼素白!

    张伟看着这老人的气势叹了一声,“这老头只怕有第六山了吧,竟然这么高!没想到洛阳城中还有这等猛人!”

    左良沉声道:“那铜铃应当是炼气士的法宝,可不晓得为何能落在一个武人的手里。”

    老人又一招手那铜铃飞回袖中,老人落地犹如石子落于水中,只见脚底下一层冰花做涟漪状散开,却并未多少动静。

    老人面相和蔼。

    张伟连忙迎了过去,“老先生真是好魄力,可不曾晓得老先生姓甚名谁,为何方人物?”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老朽姓秦,至于名字我早就忘了。也不是哪里的大人物,就只是一个老仆役罢了。”

    左良眉头一挑,“敢收老先生做奴仆的人物想必不是寻常人!“

    老人笑了一声为曾回话,躬着腰慢慢走到江漓漓面前,“小子可算是记得我?”

    张伟使劲朝江漓漓使眼色,示意好好说话。可江漓漓哪里管这么多,将虎魄刀背到背后之后便斜着眼睛撇着这老头,“我管你是谁?记得你做什么?”

    张伟听到这话暗自骂了一声,正欲给秦老解释一番的时候秦老伸手制止,又呵呵笑了两声,”你这语气着实是像极了王爷小时候。”

    江漓漓一挑眉,不晓得这老人说这话为何意。

    秦老自顾自地道:“王爷母妃生下王爷之后就仙逝了,王爷打小就被其他刻薄的妃子欺负侮辱,又无人可倾诉,一来二去便养成了一副格外孤僻的性子。我原先还在担心王爷这一辈子该如何,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多亏王爷有个六弟啊!也就是如今隋文皇!“

    张伟瞳孔猛缩,自然是晓得这老人为哪家仆役,也难怪能有这等魄力!

    只是这老人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老又道:“此后王爷习武,一心辅佐隋文皇,为我大隋立下了赫赫战功!兄弟两人亲如手足,多好。”叹息了一声,老人望着江漓漓喃喃道:“只可惜你不是王爷,而殿下也不是你的六弟。“

    江漓漓撇撇嘴,骂道:“你这糟老头说得什么狗屁话?”

    尽管张伟心里担心的要死,生怕江漓漓这副臭嘴惹恼了这老先生。可如今也不敢上去叫江漓漓说话注意一些,与左良对视一眼之后便只好静静呆在一旁等待。

    秦老又呵呵笑了一声,突然抓起了江漓漓的手,拉起了江漓漓的袖子,看着江漓漓左手手腕上的那三条红线之后叹了一口气,问道:”若是你进了南阳王府要不要给你弟弟做一个辅佐功臣?“

    江漓漓愣了愣,冷笑一声,“你说的是谁?我可就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弟弟!”末了之后从城墙上一把跳下来,”你说的弟弟是谁?“

    秦老望着江漓漓,满脸慈祥,“你忘了么?那次在平沙外我与你见过的,那个少年就是你的弟弟!”

    江漓漓哈哈笑了一声,“老头你被铜铃撞昏头了吧,我都不跟他一个姓,你说我是他哥?”

    秦老沉默了片刻,问道:“可既然你并不知晓为何要来这洛阳呢?”

    江漓漓舔了舔嘴唇,朝后退了两步。

    秦老在张伟与左良的目瞪口呆之中朝着江漓漓做了一个揖,“你不该来的,殿下!”

    江漓漓瞳孔猛缩,连忙朝着后方急退,可哪里快得过这第六山的秦老,被这老头生生一拳擂中,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身体在空中犹如断线风筝栽在了地上,昏迷过去,生死不知!

    正当这秦老就要上去补上一拳之时张伟一拍背后的金钱剑,便有一道剑光生生从秦老前方三寸之地划过去!

    张伟几步跳到江漓漓的身旁,沉着脸道:“秦老过分了吧!”

    话音刚落,张伟就只感觉自己的胸膛猛地坍陷下去,还未感觉到痛感就眼前一黑!

    在旁人的眼神中就只见这老人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张伟的前方,一拳将张伟直接从丹阳楼上轰下楼!

    秦老转过脸来看着左良,“小辈你可要阻止我?”

    左良脸色惨白,“后辈并无半点阻止老先生的能力,只是老先生着实是过了一些!”

    秦老冷哼一声,慢慢走到昏迷过去的江漓漓身边,眼神复杂,沉默了片刻之后就要一拳朝着江漓漓的脑袋锤下去的时候忽然从远处射来一道明晃晃的剑光,剑光刻在秦老的拳头上破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半晌之后鲜血流淌!

    先见剑后见人,一袭绿裙如轻燕落在这丹阳楼上,望了躺在地上没有半点动静的江漓漓一眼,绿裙女子面色微冷,“秦老过了!”

    “绿蚁,这里你不该来的!”

    绿蚁冷笑道:“我不该来?殿下的命就由你收走了么?没想到对南阳王府忠心耿耿的秦老竟然要下手杀死王爷的遗子!”

    秦老未做声,脚在地上猛地一踏,石砌的地面作蜘蛛网裂开,秦老的身形如同巨石一般朝着绿蚁冲去!

    绿蚁面色凝重,一剑横在胸前挡住了秦老的拳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身形被秦老一拳堪堪要轰下丹阳楼才站稳脚步,秦老笑道:“我早就说过你是一个天赋极好的丫头,没想到这一晃你就是第五山巅峰了,只怕过不了十年你就是第六山的人物了!”

    绿蚁咬牙切齿地道:“多谢秦老夸奖!绿蚁受宠若惊!”

    “我就说你不该来的!”秦老又欺身上前,一拳朝着绿蚁的胸膛轰出!

    势如破竹,如何有躲避的机会?

    绿蚁咬紧牙关,只得再次橫剑阻挡!

    一拳落下,绿蚁只觉得双臂酸痛,再一拳轰下,只觉得气血倒涌,气息紊乱!

    而第三劝落下之时绿蚁手中的长剑哀鸣了一声断成两截,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出来,身形瘫软在地。

    秦老虽老,可第六山面前总归不能叫第五山的人放肆。

    。。。

    青蛇口中,姚清河暗自观望着那仍然飘在洛阳上空的宝珠,眉头紧锁,无论是先前的冰锥还是方才的钟声都为惊扰他半分。

    “先生可曾发现了 异样?”赵长安走了过来。

    姚清河点点头,“果然江左说的没错,这刀兵冢内的人只怕不日就要被赶出来了,倒也无妨,只是这青蛇躁动不知为何。”

    赵长安沉了沉心神,未曾答话,又感觉到一阵颤动,一挑眉,连忙望见走了几步从青蛇口中往下望去。

    姚清河问道:“何事?”

    赵长安答道:“南阳王府的家事。“

    家事?姚清河略微一皱眉便想通了,喃喃了一声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赵长安问道:”应当不会对先生的大事有任何影响吧!“

    姚清河摇了摇头。

    赵长安想了想,忽而又问道:“若是那小子跟你那友人熟识的话要不要??“

    姚清河想了想,刚道了一声不必之后又收住了口,苦笑道:“若是有危险的话你还是救一下吧,若是江左晓得我见死不救的话指不定要怎么恼火!”

    赵长安点点头,正欲离开之时姚清河又道:“不必太过了,只需要稍微搭一把手就好,可不能叫旁人看出了端倪,否则你我两人只怕要被骂的!不管你爱不爱名声,我可是看重得紧!”

    “长安心里自有几分把握!”

    “还有,我桌上有一壶黄藤酒,晓得你最喜,便带了一壶,若是想吃便吃吧。”

    “多谢大人,”赵长安拿起那壶黄藤酒,一仰头将整壶酒灌入口中,正欲道一声好酒之时,忽然听闻一声轰鸣之声!

    便看一条青蛇从丹阳楼上一跃而上,将洛阳城上的那棵秘境宝珠含在而来嘴里!

    这才叫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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