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棋愣了下,摆着手说:“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会虐待自己的女儿呢?我又不重男轻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疼还疼不过来呢,怎么能虐待她。现在她们的爹不在家,她爹走的时候,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照顾好她们姐俩,就好有一个受了委屈,你大哥回来我都没法交代!梅香这孩子,别看平时乖巧懂事,但她性子可倔犟了。一旦上来拧劲儿,谁都劝不了,问她咋了她也不说,说没事,这能没事吗?我都快被吓的半死了,她爹又不在家。以前她是那么的听柳杏梅的话,可现在她都不肯听了,就知道找活干!这孩子究竟是咋的了?我下寻思着找你这个当老师的问问呢,她在学堂上没跟谁闹别扭吧?”

    陶振宗立马说:“没有啊!也没听别人说过。”

    沈琴棋擦拭了下眼泪说:“在前几天,晚上我从地里干活回来,她已经把饭做熟了,我就发现她变样了!”

    “她没说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时陶振宗发觉,就是梅香为了自己的拒绝而如此难过,才不上学的,可是在他从娘说过提亲的事后,梅香还上了两天学的。

    “没有。”

    “现在地里活忙,她经常在下午提前回来做饭,所以请假早回来一会儿我也就准许了,知道她孝顺懂事。楚歌说她姐不读书了,我还不信呢,以为活忙过两天她就——嫂子,你想想,是哪天你发现她不对劲了?”这时让陶振宗觉得,看来沈琴棋也不知道关于柳杏梅要把梅香提亲给自己,是柳杏梅跟梅香都没对她说起过,因为自己没答应而不了了之了。

    沈琴棋沉思了下说:“大概是有六天了吧!”

    “她经常跟柳杏梅在一起,难道柳杏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吗?”

    “她,她像是知道但又像是不知道,我以为梅香这是撞邪了呢,还打算去找蓝蒂给看看,可她死活也不肯去,又说自己没事。”

    “这不正常,其中必有事。时间短,调查一下或许——”陶振宗更是确定梅香的不读书像是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就稍稍放心了。

    “柳杏梅说没事的,她说没事我才放心些。她说姑娘大了,偶尔心不顺闹闹脾气也正常。”

    柳杏梅的话就那么可信吗?

    “她说没事就没事,她可是村子里的女诸葛,料事如神,这谁都知道。另外,要是梅香有想不开的事,她也不会隐瞒她的,是吧?”

    “嗯!她们在背后是以姐妹相称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既然是这样,就是梅香受了别人的欺负,以柳杏梅的性格,谁她也不怕,还不早出头了,那——你就放心吧!”陶振宗露出了笑脸,说着试探的话往外走。

    “真的没事吗?她不疯都快把我给逼疯了,没事总得见好吧!”沈琴棋往外送他。

    陶振宗回头朝屋里望了一眼,就见到了倚门而望的梅香,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那个矜持腼腆、美丽优秀的女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观消沉,甚至在有意逃避什么了呢?

    走在土街上的他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谁都有脾气,闹过了总有好的时候吧?总不能天天这样继续。身为老师的他,觉得有必要去找柳杏梅问个究竟,不然放心不下,没事就好。难道说梅香是在跟柳杏梅闹矛盾了,才会让梅香如此的难过?可是他没在沈琴棋的嘴里试探出来原因。

    “振宗,没上课?”

    陶振宗一抬头,见是王三,忙说:“我出来溜达一下,三哥你这是忙啥去?”

    王三神色略显窘迫地说:“去老杨家一趟,有点儿事,回头见。”

    “哎!”陶振宗看着有点儿慌慌张张的王三,也不知是有啥事,也不好意思问,再说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他时刻害怕花蕊纠缠自己,仿佛成了债主,这样的心情能好了才怪呢!他知道指的杨家是杨旭家,不然小名小户的杨家就要带上名字了。杨旭收购药材,又算是个土郎中,自然是有些人有求人家的了,只是让他觉得王三表情不太自然。

    正当他拐过一个巷子口,迎面正巧遇上了柳杏梅,这回她没挎着双管猎枪带着黑虎,想必是要去楚家的。

    两个人像是都避之不及,仿佛是狭路相逢的样子。

    “嫂子,你这是去——?”

    “去楚家串门儿。”柳杏梅的表情倒也坦然。

    “我刚从楚家出来,正想有事找你问呢?”陶振宗的心在开始乱跳了起来。

    “有跟我有关系的事吗?”

    “当然有,梅香怎么不读书了?”

    “她自己的事,谁知道!”柳杏梅像是在拒绝回答。

    “我问过她了,她的话只是借口。究竟是出了啥事,我觉得梅香很不正常。你俩以姐妹相称,我知道,她相信你要胜过相信她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请你告诉我?”陶振宗听到柳杏梅冷淡的口吻,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我想把梅香给你提亲,她是个多好的姑娘,你怎么会不同意呢?”

    “我——因为我——我知道,她并不像是只为这事才不想读书的,其中必是另有原因。”陶振宗有点儿吞吞吐吐。

    柳杏梅俊脸上的笑容慢慢地不见了,摇头说:“没什么,她挺好的。”

    “你骗不了我,这事肯定不小不了,不然梅香不会那样对待自己,你就是不说我也可以调查的。这么大的一个小山村,我就不相信能存住什么秘密,我——”

    “你没有理由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杏——嫂子,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的‘男人止步’是针对我的,也知道我不该对你有非份之想,所以我怕面对你,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我是梅香的老师,我的学生有事了,我当然有权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难道你想逼死她吗?”

    “我!”陶振宗猛然间意识到,发生了天要塌下来的大事了。

    柳杏梅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瞬间眼圈发红,喟然长叹,咬牙发狠地说:“别的不用废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添麻烦,就当没事好了!”

    这是严厉的警告!

    “闲事?我——!”

    柳杏梅走了,眼在流泪,心在疼痛。她后悔当初咋就没抓紧把梅香和陶振宗撮合到一起,要是梅香订亲有主了,还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吗?是自己因为躲避陶振宗才——哎!朱乐,你个侏儒,简直是比日本鬼子还可恨。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你去见阎王的!

    究竟是什么事能难住这个敢做敢为的泼妇了?

    陶振宗看着柳杏梅痛心疾首的表情时,颇感震惊,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难道——除非是一个女人的贞洁才——是哪个畜生伤害了梅香?陶振宗心里崩发出:我日他祖宗!

    讳疾忌医,忍辱负重,一个女孩儿的名誉重于一切。

    他最坏的想法也只能是这个了,残忍而不幸,怨恨而心痛,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尚可有解决的办法!

    看着柳杏梅的背影,他噤若寒蝉了,悲愤之情油然而生,他显得很茫然无助,不知如何是好!当他看不到柳杏梅的背影时,他还痴呆地站在那里。是如此的失魂落魄,是如此的撕心裂肺,他虔诚的祈祷,千万别是自己想的这样事情发生!他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大声吼叫,想大哭一场,因为他觉得像是人世间最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如噩耗降临般震撼魂魄!

    真的是一朵鲜花被牛粪给玷污了吗?

    可怜的楚梅香!

    当他挥泪转头时,就见王三在杨旭家的大门口在跟共秦连城和张启说话。离的远,他当然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原来这三人都得有怪病,是偷偷摸摸来请求略懂医术的杨旭给治疗的,就是生殖器官上长了疱疹。这是讳疾忌医的病,所以不敢声张。

    经杨旭诊断后,认为是梅毒,是种性病,这是让男人女人都是谈虎色变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