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发觉柳杏梅异常,颇为不解。

    “你这是——为啥?”

    柳杏梅先是长叹一声,然后依然是以笑盈盈的声音说:“你振坤叔这么长时间不在家,我也想男人了,说不定我能在这河里洗澡时会遇上哪个男人呢,就像是《白蛇传》里的白娘子在断桥旁遇到了许仙,那可是段风流佳话。要是有你在,怕是会打扰了我的好事的,连这个都不懂?!”

    “杏梅姐,你——?”梅香对柳杏梅这话大为惊讶。

    柳杏梅笑道:“一个女人守活寡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呀,受不了这种孤独寂寞,我也想红杏出墙了呗!”

    “你怎么也想当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呢?”梅香惊愕。

    “有啥要脸不要脸的,要脸就得活受罪,你看人家花蕊活的多潇洒,吃的好穿的好,不用受累又有钱花,像她那样也没白托生回女人,女人何必用道德枷锁束缚自己!”柳杏梅这么说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让偷听者听到,二是也有意劝慰梅香不要过于想不开。

    梅香听了柳杏梅这越发离谱的话,就纳闷和责怪道:“你要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跟花蕊一样,那——那——就当我是看错了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理不理我没关系,无所谓,因为你又不是男人!”

    “我!你怎么能这样?我——”

    “人活着不能对不起自己,不然就活的太累!”

    在星月微弱的光辉照耀下,躲在树背后的朱乐不在只是看到了柳杏梅光滑细嫩的背部肌肤了,而是连那绣有鸳鸯图案的红肚兜漂浮于水面上,胸脯上像一对诱人的“香瓜”高耸着,只是隐隐约约却不能一览无余,随着走动那两个“香瓜”在微微颤抖着,同时充满着让任何男人都是不可抗拒的诱惑魔力。他的心里痒痒的,为了更能看清楚一些,就揉了揉眼睛,发现目睹的一切是掺进了丰富想象力的。不过此情此景,就像是《西游记》里沐浴的蜘蛛精在诱惑着猪八戒那样。

    置身于河水里,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几年前曾有一条大蟒蛇在冬天死于河面的冰冰上,它是破冰而出现的,死因是脖子处有似一道刀伤所致。以前从陶振坤嘴里说出,让柳杏梅觉得是骗人的奇谈怪论,后果在梅香的嘴里得到了证实,这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梅香家里也分得了一块蟒蛇肉,成了过年的荤腥。

    只是,这个时候她俩并没有因河里出现过蟒蛇而感到害怕。

    柳杏梅把浸进水里的那条粗长的大辫子捞起来,将辫梢儿用来扎系着的一根红头绳也解开了,并且把麻花辫子松散开了,蓬散乱的秀发就铺散在了河面上有片刻的起伏飘荡,宛如被谁泼了杯墨水在清水里,慢慢地溶入沉下,但随际又顺着水流漂浮起来。她的这一举动,不禁让自己想到了那次与陶振坤在这仙女河里的鸳鸯浴。

    用思念抚摸往事。

    昔日陶振坤戏谑的话犹然在耳,及那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在河里在岸上的一次行夫妻之事,至今都成了她美好的回忆。

    这幅画面与往事相映,只不过那次是和陶振坤在河里来了个鸳鸯浴,而这次则是在和自己有着同性恋般的人,而她这个“恋人”已经不再是冰清玉洁了,而沾污她的*就躲在不远处正朝这里觊觎着。

    柳杏梅和梅香在河里互相给对方擦洗着身子,温热的河水给俩人带来了惬意的感觉。

    朱乐把两个人看在眼里,一时间忘记了悔恨和惧怕,带来了生理上的煎熬。此时他真想也脱光了衣服跳进河里去参加其中,来个三人鸳鸯浴。他曾经也遐想过,自己有武大郎的身材,就应该也有武大郎的艳福,就像被潘金莲那样的女人害死也无怨无悔。可他现在在两大秀色可餐的美女面前,几乎是无法控制自己澎湃的欲望,随着身体一倾斜,就将旁边的一棵树枝弄断了,发出了“咔嚓”的动静。

    这声音被梅香听到了,就惊慌了问:“是什么声音?”

    柳杏梅忙用身体挡住了梅香投向朱乐的视线,却装作不知地搪塞道:“管它呢,大概是啥动物在祸害庄稼吧!”

    “我怕!”梅香一下子扑进了柳杏梅的怀里了,搂住了她的脖子。

    “有姐在,不用怕。”

    当再也没听到有何动静传来后,梅香哭着说:“我这身子就是再洗也是洗不干净的了!”

    “你依然是你。”

    “杏梅姐,不会连你也要嫌弃我了吧?”

    “怎么会呢,你还是我的好妹妹,一切都会过去的。”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个禽兽了?我不甘心!”

    柳杏梅压低了声音说:“请相信姐,姐一定会为你报这羞辱之仇的。这种便宜岂是想占就占的,世上没有这种便宜事!”

    “我真得是不想活了!”

    “就是你死了,那你的贞操就能找回来了吗?”

    “可——可是要苟且偷生地活着,那真是生不如死,我的一切美好希望都破灭了!”

    “想想你的亲人和我,你就值得活下去了,将来还有你所爱的男人。”

    “可有哪男人还要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呢?!”

    “有,一定会有的,比如你在心里暗恋那个人,他——”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以我这个样子,已经是不配再有权力去爱他了!”

    “要是他也爱你要娶你呢?”

    “我不是处女了,到时他会发现的,是个男人都会在乎这个的!”

    “这个倒不难,只要用一点法子就会很容易骗过男人的。你要好好坚强的活着,你喜欢你的老师,我会亲自出马给你当红娘的,给你们提亲,我——我就不相信陶振宗是死心眼子一个,他是会开窍的,你这么漂亮,就——”

    “不不不,你要是再向他提亲,那我就真的去死了!”

    “这是为啥?你不是喜欢他吗?对他情有独钟,这咋还——”

    “我——我是不会带着欺骗去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的,那样做我会承担着一辈子的愧疚去面对自己的男人,那样我做不到!”

    柳杏梅一听这话,紧紧搂抱住了梅香,也哭着说:“老天爷为何对你这么不公啊?!”

    “姐,我怕!”

    “怕啥?”

    “怕万一我怀孕了可咋办呀?”

    “就一次哪会这么巧的,别担这个心。我跟你振坤叔都几年了也没怀孕,就那个侏儒能有这本事?我不信!”

    “我真后悔咋没跟婕妤姐去参加抗联队伍!”

    “你年纪还小,她是不会带你去的。”

    躲在树后面的朱乐听到了她们的哭声,也对自己的禽兽行为感到悔恨!

    洗完了澡,柳杏梅大声说:“我们回去吧!”

    她这是有意让朱乐听到的,提醒他快走。

    当她俩上岸穿衣服时,果然朱乐不见了。

    柳杏梅心中暗恨着。

    在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对梅香说了:“刚才是朱乐在偷看我们洗澡。”

    “啥?”梅香惊讶。

    “小声点儿。”

    梅香就忐忑不安了起来。

    “我说那话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为啥?”

    “引他上钩。”

    梅香有些迷惑。

    在刚要进村子时,她们碰到了挎枪巡逻的程茂然和袁永涛。

    在又是土匪又是鬼子的危胁到了这个和平村之际,村里的青壮男丁们有责任保护人们的安全——

    这一夜,柳杏梅没睡踏实,她在劝慰着失眠的梅香。

    梅香不肯再去上学了,她觉得自己没脸去面对自己的同学,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老师!

    于是,楚歌给姐姐请了假。

    在这一天里,柳杏梅啥活也没干,只是在陪伴着极为痛苦的梅香,也不知付出了多少同情的眼泪,还为梅香做好吃的。

    她害怕生命脆弱的一面呈现在面前,唯有精心呵护才会给寻死觅活的可怜梅香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这个白天,是在无比煎熬中度过的!

    入夜,柳杏梅揣着陶振坤那把给猎物剥皮的刀子,让她有所不知的是,她的公公陶其盛就是用这把刀子把自己给阉割了的,然后带着神秘的故事进了那口双人大棺材,从此把他的悲剧带进了坟墓!

    “姐,还是别去了。”

    “为你报仇,姐一定得去。看着罪孽深重的人还活着,对自己就是种折磨!”

    “为了替我报仇,却让你杀人,我看还是不要——”

    “放弃对恶人的惩罚,就是自己的罪过!杀该杀之人,姐是一不会感到良心不安的。只有他一死,从此消失,你的名声才能不会受到威胁。”

    “他——他还会去吗?”

    “姐自信对色鬼是有魅力的。”

    “那——你可千万要小心呀!”

    “对付一个侏儒,姐的能力绰绰有余,不用担心,有黑虎和你作伴不用怕。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不然我没法向你爹娘和弟弟交代,那样你也对不起我!”

    “嗯,我知道,不会的。”

    “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就这样,柳杏梅也没带上猎枪,她怕有猎枪在,让色鬼忌惮而不会出现的,那样她的谋杀计划就会落空。

    在夜幕之中她独自来到了仙女河畔。

    夜,犹如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