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的俊脸一红,柳杏梅的话,足可引起一个妙龄少女最美丽的梦想,陶振宗会成为她的男人吗?她只是腼腆地一笑,没有说什么。

    但柳杏梅却知道,一个女孩儿的梦想才是最天真最纯洁的。她说:“一个男人只有两个梦想,第一是征服心爱的女人,第二是征服世界;而女人却有三个梦想,那就是征服她所喜欢的男人,然后是被孩子和家庭所征服着!这话虽然说是不太客观,但是当仔细去想时,大概皆是如此,你将来就会体会到这一点的!”

    懂事的黑虎哪儿也不去乱跑,就守护在两个美女的身边,成了最忠诚的卫士。

    梅香点了点头,她认为柳杏梅的话是正确的。

    “我要等他回来,要让他看到这些花依然开放!”

    梅香看着她,让她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让自己敬佩的年轻女子很幸福,有她在值得等待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幸福的。

    柳杏梅触景生情,感慨成千,就即兴哼唱起了自创的歌谣:“幽幽花香悠悠梦,蜂飞蝶舞恋花芳。百般恩爱一朝去,天涯望断相思路!归期难定鸿雁远,何日才得喜重逢?世间自有痴儿女,化泪为雨润作情!”

    婉转唱罢,她黯然苦笑。

    “姐,你想我振坤叔了?”

    柳杏梅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刚结婚那会儿,我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总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嫁给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太委屈了,真还就认为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以前总是在想,享福受罪我倒是不在意,只要是嫁给一个能够让自己去值得依靠去喜欢的人就可以了,情投意合,不然托生一回女人就实在太冤枉了不是?!可是时间一长,别看他有点呆头愣脑的,却不是个枯燥无味的男人,发现他是那种有待雕琢的璞玉,品质是淳朴善良的,只是胆子小怕事了些。尤其是在对待爹娘的那份孝心上,真是让我好感动!只是后来,当他一个人在这山上抓了个日本人,证明他并不胆小,只是不愿招惹是非罢了!”

    “那——这么说,你现在是喜欢上他了?”

    “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样的人我能不喜欢吗?!”

    梅香妩媚地一笑说:“你们这才是先结婚后恋爱呢。”

    柳杏梅这才有点儿恍然,自己心里的秘密暴露无遗了,不过她愿意和这个乖巧美丽的少女分享属于自己的感受。

    “也不知道我爹和振坤叔在外面怎么样了,啥时候才能回来?!”

    “只要他们平安就好,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你说他们能挣到钱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不是太平年代,想挣钱谈何容易呀!”

    “又不是出去游山逛景的,但愿能挣到钱,总不能白出去跑一趟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看他们两个人的本事了。”柳杏梅的心里是多么的想丈夫能在外面挣到钱回来,好还上欠债,那样她就会再也不让自己的男人离开自己了,就是日子再穷再苦也要厮守在一起,有吃有喝的就行。

    她的面部表情像和熙的阳光那么柔和,流露出了如同蒙娜丽莎一样的微笑,目光悠然望向远方,心也随之而去,那是温馨而惬意的一种向往,表明她的牵挂和寄托。心若移动,爱就联通。谁也不会知道此时陶振坤和楚云昭现在在哪儿,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他俩任何消息传来,难道会走出属于“满洲国”管辖范围了吗?或者是——

    这时梅香盯着她小声地说:“别动!”

    柳杏梅颇为一怔,不解其意。

    就见梅香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伸手在她的肩头上一捉,原来竟是一只彩蝶被捕获在两指间。她顿时动了怜惜之情,就问:“这么容易被逮到,它会不会是受伤了?”

    梅香伸开左手掌,把蝴蝶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就见那蝶儿像静止的在她手掌上稍作憩息一下,就双舒展开色彩斑斓的翅膀,煽动了两下又飞了起来,以翩翩起舞的姿势去加入同伙行列又在嬉戏花丛间了。

    见那只蝴蝶安然无恙,两个美儿都放心地俊脸含笑了。

    善良是传递美的一种方式。

    柳杏梅接着去挖野菊花,让花的根部带着一坨土,这样是为了容易活。

    梅香就蹲下去捡,并把那坨土攥紧些,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筐子里面去。

    就这样,不一会儿工夫,筐子里就快要放满了。

    正在此时,一旁的黑虎机警地竖起了耳朵,紧接着忽听山下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枪响,和马的嘶鸣,从那声音里足可辨别得出来绝对不是一般猎人们惯用的洋炮火铳一类东西,难道是护村队在练打靶射击?似又一像,因为方向不对。

    二人相觑愕然,都是花容失色了。

    “怎么回事?”

    “听声音像是由远而来,快接近鹊桥附近了。”

    “难道是土匪或者是鬼子要进村了?!”

    “有情况。”

    柳杏梅急忙转身把倚在一棵树上的那支双管猎枪抄在了手里,拉了梅香就要往山下跑。

    惊慌失措的梅香还没忘了转身把那盛有野菊花的筐子和那鹰与兔拎上,另外又拿了那张铁锨。

    黑虎则要冲在前面,但被柳杏梅给喝住了。

    二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一段路,就听见一阵马蹄声急促地传来,紧接着就见一匹枣红马从一山环处跑出,上面坐着一个青衣人,头上戴着帽子,还戴着墨镜,身体几乎是趴在了马背上,他正挥着手里的枪向后面还击着。这时后面有两匹马紧追而来,马上有两个黑衣人也在举枪向跑在前边的人射击。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时跑在前边马上之人的身子一斜歪,看样子像是中枪了,眼见着跑上了鹊桥。

    果然,那人在马上摇晃了几下身子,就一头栽了下来。

    柳杏梅和梅香在一处土丘背后潜伏了下来,却探头向出事地点偷看着。黑虎也乖巧地在两人身边匍匐下来,它看上去是比人还要激动。

    “姐,怎么办?”面对这突发事件,梅香在无比恐惧中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有些喘不上气来。这不仅仅她是个没经过世面的小姑娘,就是在这深山里居住的任何一个大男人面对,也是不会坦然的。

    “注意隐蔽,被发现咱们也怕是有危险了,看看再说。”相比之下,柳杏梅还是比较镇定些的。她毕竟是比梅香大了几岁岁,所以要拿出做姐姐的胆量来。

    “他们会是什么人呢?”梅香忐忑地问。

    “不清楚。”柳杏梅摇了摇头。

    相比之下,黑虎倒显得不急不躁了,它跟随陶振坤受到过严格训练,别看狩猎的年龄短,却有着丰富的经验,此时它正察颜观色的注意着女主人的一举一动,准备伺机而动。只要是女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人也是可以被它当成猎物的。

    那匹抛下主人的枣红马跑到了鹊桥的桥头上,不见了主人就又回转身来,以小跑的步伐来到了主人跟前,用嘴巴去拱动已经是摔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主人,并且很焦急地咴咴叫着。它围在主人身边转着,不肯独自逃走。

    看到那是匹枣红马时,竟然会让柳杏梅有些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像是能够引起她如梦似幻般的旖旎遐想,仿佛被遗忘在那已经搁浅了一段时光的船儿无意之中再次启航漂泊进了久违的视线里来了。

    会是那个人吗?虽然是不相识但却是有缘见得一面的那个人吗?在此绷紧心弦之际,她竟还会产生这种想法。

    “前面的山上有土匪,你们要格外小心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可别当了压寨夫人!”

    两年前一个陌生人那关心叮嘱的话至今可以悠然在耳畔萦绕。

    这时两匹马追到了跟前,其中一匹青马上的人用枪指着趴在地上的那人得意地说:“这回看你还跑不跑了?”

    另外一个勒住了一匹白马,洋洋得意地说:“这人一定是个抗联的共-党分子,把他带回去,好向大日本皇军邀功请赏,在严刑拷打下,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掏出有价值的军事机密来呢。”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不能白跑这么长的路,还差点儿死在这家伙的手上!咦,前边原来是个村子,这是什么地方?”

    “你问我我问谁去,又没来过这里怎么会知道。”

    由于离的比较近,居高临下,对于这很放肆的二人谈话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姐,听这话,这两个人像是坏蛋!”梅香胆怯而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