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不会是在这大雪天里有打家劫舍的土匪或者是日本鬼子趁人不防备进村了吧?那‘鸭屁’的锣也没敲响,大概他早已睡成了死猪了!”

    提到了土匪和日本鬼子,让陶振坤不寒而栗,要是果然那样,村民们的遭殃成度是不堪设想的!

    “你别起来,我去看看。不可能,这冰天雪地的,看看就知道了。”陶振坤把被子盖在她身上,下地摸索到了鞋子穿上,没来得急点上灯。

    “小心点儿,手里拿个家具防身!”

    没等陶振坤出去,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咯吱咯吱挠门声。

    柳杏梅被吓得是毛骨悚然,蜷缩在了被窝之中。很显然,绝对不是人了。

    还是陶振坤有个傻大胆儿,他咳嗽了两声,也是在为自己壮胆量,同时也在有意提醒爹娘他起来了,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屋门前,竟是赤手空拳的。

    “是什么牲畜吗?”

    是娘在东屋里问了句。

    “你们别怕,我看看就知道了。”

    是因为屋子里有了动静,挠门的咯吱咯吱声骤然停了下来,黑虎仍在极其愤怒地叫着。

    陶振坤轻轻拔下门插棍儿,把门推开道缝隙,一股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顿感一下战栗。外面雪花仍在潇潇洒洒地飘舞着,只是不如三天前那么大雪漫天。在皑皑白雪的夜晚,一如白天一般,可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在铺满积雪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杂乱的动物清晰爪印,这让他这个猎手可以一下就辨认出,不是狗就是狼的。这一下,他的一颗紧张的心也就慢慢平稳了下来。当看向圈里的那头驴时,见它仍拴在圈里的槽上,此时只是惊恐万状地把缰绳挣得咯咯直响。

    “是什么?”

    西屋里传来了柳杏梅胆战心惊的询问声。

    陶振坤没有急于给予回答。黑虎仍在左窜右跳地挣着哗啦哗啦锁链子在极其愤怒地狂叫着。一狗吠影,百狗吠声,黑虎这一叫,就带领起了左邻右舍及村子里的一些狗都叫了起来。

    他在想,听黑虎那疯狂的挣叫声,和那挣锁链的咯咯作响,想必这是狼是狗的畜牲不会跑远,大概就在附近。于是就把门开大了一些,把头探了出去,却猛然间发现,一只体型很大的成年狼就在距离约有两米远的院子里,它正站在那里夹着尾巴,两眼像是露着蓝火苗,呲着白森森的巨齿獠牙正在示威的看着自己,一见之下不禁令他毛骨悚然。他虽对狼这种凶残的动物并不陌生,但敢大摇大摆的进了人家的院子,被咬死被叼跑的禽畜也发生过,所以不足为奇。

    狼!狼!狼!狼!在他惊魂未定之时,突然,他发现这狼的脖子上挂着曾经与苗运昌戴着的那个麒麟铜锁子一模一样的物件,这让他很振奋。难道说这只狼就是曾经在“鬼门关”的地方见到过的那只?

    “是什么?”

    陶振坤在高度注意力下被身后突然传来的话声吓了一跳,回了下头,见柳杏梅只是顾得上披了件上衣,下体精赤着,已然来到了自己身后。此时她蹑手蹑脚的样子像是猫捉老鼠那样谨慎的悄无声息。

    “人吓人能吓死人的,我以为是女鬼——?”

    “去你的!”

    陶振坤镇定了下说:“是狼!”

    “啊!”柳杏梅有点儿大惊失色,险些失声尖叫出来,却被陶振坤极时掩住了嘴巴。

    “嘘——别怕!”

    “给!”

    陶振坤见她递到手里的竟是那支双管猎枪。

    “你看,它的脖子上挂的东西,是不是我们见到过?”

    柳杏梅紧紧依偎着他的身子,欠身探头看去,就惊讶道:“是的,肯定没错!”

    那次离的远,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这次很近,在雪的映照中也可看清楚是黄色的物件,所以似乎可以断定。

    柳杏梅射在后面,陶振坤悄悄端起了猎枪,子弹早已上膛,还没等他瞄准,那只狡猾的狼却仓惶逃跑,而且前足显得有点儿瘸,它顺着大门前杖子的一个窟窿钻了出去,动作也是非常矫健迅捷的。同时也看到外面有几道灰色的身影,随之逃之夭夭而去,竟然来的不止是一只。

    “可惜让它跑了!”陶振坤有些懊恼,要是早有猎手在手,必能用枪将其射杀在有效的范围内。

    “它来咱家干什么?

    “大概是找我来寻仇的!”

    “为什么?”

    “狼是很记仇的,我曾打过它一枪。”

    “那可怎么办?”柳杏梅不禁为此担忧起来。

    “就是它不来找我,我还要找它呢。”

    “啥意思?”

    “你是傻还是彪呀?跟光腚子家雀一样着就出来了,快回屋去,别冻着,我出去转转。”陶振坤压低了声音训斥了句,回了下头,借着外面的雪亮无意间瞥了眼她两腿间那毛茸茸黑乎乎一片朦胧的神秘地带,像茂盛的萋萋芳草覆盖之所在隐藏着令他用欲望难以填满的沟壑,以及那修长而丰腴的白皙双腿,半遮半掩的衣襟里那酥胸上的一团珠圆玉润乳峰犹如弹跳出了一只小白兔子,小腹平坦而富有光泽,肚脐似镶嵌了一颗樱桃般的宝石,她没穿袜子的光脚上趿拉着鞋子。

    “狼进来了?”随着母亲的问声,东屋里亮起了灯盏,接着听到了要下地的声音,还伴随着爹的几声咳嗽。

    “别出来了,已经跑了!”陶振坤朝屋里喊了声。

    “那你要小心些,看看鸡窝里的鸡有没有被叼去,还有——!”

    柳杏梅也低了声,探头向外看去,见那头驴仍在,已安静了下来。

    “少啰嗦,快回屋去,不怕冻成冰糖葫芦呀?!”陶振坤似被这叮嘱感到不耐烦,却出自心里对这个彪大乎的老婆那种关爱。要是爹突然从屋里出来,见到披头散发儿媳妇简直是赤身裸体的样子,跟光腚子家雀似的,那将会是何等的尴尬之事啊?!要是爹好好的,这样的事也显不着他精心来管的。

    柳杏梅嘻哈着搓着两手,一转身走回屋子。

    在陶振坤眼里,白光闪动,那是妻子性感的屁股,带着妖艳和魅惑。那时人的思想里面并没有灌输进“性感”一词汇的,只懂得诱惑和美丽的内涵里是能够征服人眼球的东西。他怔了怔,一时间有些意乱神迷,那是一具能让任何男人一旦拥有都会美妙销魂的躯体。

    他还是把门关好,听到了东西两院也有了咳嗽声,在这兵荒马乱的又贫困的年代里,谁家过日子不把赖以生存的仅有财产看得跟生命一样重要!拎着猎枪来到驴圏前,仔细看了下驴的身上没有受到攻击的咬伤,只要这驴安然无恙就是种万幸,这可以说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半个家业呀!他顺着那狼的踪迹走向了大门口,脚下一层不太厚的积雪却也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呻-吟声,这让他会在镇定下来的心中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与柳杏梅欢爱时从她嘴里所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有些相似,这使得他身体里似暗藏潮水般的热流迅速涌荡了下。来到了用石头搭建牢固的鸡窝前,窝棚上盖了层厚厚的积雪,看到了狼的足迹在窝门口滞留过,因窝门口小是它无法钻入的,所以鸡应该是安全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就猫腰撅腚地朝窝里看,里面是黑古隆冬的,无法看得清楚鸡的所在处,当听到里面有受到惊吓时传来轻微的咯咯声时,他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就关于曾经那几只引发他奇思妙想的鸡而言,在那场地暴雨冰雹之中也没有一个壮烈牺牲过,如今在父亲重病下为了给他滋补身子,却有四只母鸡遭受了被屠宰的命运!

    在他当刽子手的时候,也为那只像国王一样的漂亮大公鸡而愧疚难过过,它的妻妾们一个个“香消玉殒”,成为屠刀下的冤魂,这并非是舍不得,只是感到了残忍和怜惜,而是出于一种很自然的心态反应而已!仅存的这两只也不知是否就会幸免,因父亲已经要到了吃喝不下的程度了!每当看到一公一母两只鸡时,他会觉得它们孤单寂寞了许多,那只漂亮的大公鸡不再是妻妾成群,仿佛一夫一妻才是最合理的搭配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