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天里,陶振坤呢,与人见面时,他有着哈欠连天,双眼惺忪,十分疲惫不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都以为是他太贪恋鱼水之欢了,把自己弄得骨软筋酥,就受到一些人背地里的取笑。

    只有陶振坤的心里感到无地自容,痛苦不堪!

    一些男人见了他,更是羡慕不已,都在想:谁摊上那么漂亮的媳妇,都会一夜折腾上几次的,就是死在那样老婆的肚皮上,也会心甘情愿,很多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连三天,陶振坤都没能捞着柳杏梅的身子享受,这样的新郎官可也真够惨的了!夜里,两个被窝之间就是楚河汉界,他用手指数次测量,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真是近在咫尺,却又犹隔天涯!

    他苦苦哀求,欲要寻欢作乐,但都被无动于衷的柳杏梅拒之不理。

    他就在想:难道她没有生理上的欲望?抑或是有缺陷痼疾?总之会让他胡思乱想。就是他纠缠急了,柳杏梅则说:“俺的‘月事’来了。”

    他不解其意,就问:“‘月事’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就问你娘去!”柳杏梅没好气地说。

    几经琢磨,他似懂非懂,自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就羞于启耻去问。不过,他还是留意了茅坑,见里面有斑斑点点血滴,才恍然大悟。

    他好似积攒了多年的一梭子子弹,却找不到一展身手可以射击的目标!

    他就暗骂女人真是屄事多,也不嫌弃麻烦!他心烦意乱之下,就有些怨怼,这种愚昧想法就像是拉不出屎来怪地球没有吸引力了。只有耐心等待,等待着柳杏梅的“月事”过去,再过夫妻性生活。他却有所不知的是,那是他娘留下的!

    三天回门,这是习俗,可柳杏梅离娘家路途遥远,临来时她爹娘嘱托说不用回去,逢年过节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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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振坤闲暇时,就对柳杏梅百般献殷勤的讨好,一脸的柔情蜜意,大有嘘寒问暖的无微不至,他则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柳杏梅呢,总是对他带搭不理的,这种态度让他难堪又难过。柳杏梅在娘家带来了一大包袱古典书藉,似乎也当作是陪嫁之物吧,她没事时翻阅那书就跟看啥宝贝蛋一样,而对他这个当丈夫的却是置之不理,这让他简直都要跟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书要争风吃醋了,无奈啊!!!!

    女人,没有不爱喝这甜言蜜语迷魂汤的,等灌迷糊了也就会投怀送抱了。他同时在想:我这笼子虽小,就是装不下金凤凰,起码也装得下一只金丝雀吧?这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只要是给她搭上小夹板配上套,就会围着自己转的——

    话说这日中午,那时钟表对穷人来讲是奢侈品,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太阳就成了判断时辰的最好工具。陶振坤独自一人肩上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路经河湾,忽见清澈的河水里有一个约有十岁的小男孩儿正在光着屁股戏水玩耍,水深齐腰。

    这里山青水秀,风景如画,微风吹拂,水面涟漪层出不穷。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水面上粼粼波浪滟潋出闪闪金光。芦苇丛中,水鸟躲藏里面啁啁啾啾地叫个酣畅淋漓。这条河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仙女河”,人们不知道它的源头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将会流向哪里,只是围绕着半周村庄而日夜缓慢地流淌着。当人们站在高山之巅俯瞰它时,像极了一个女人侧身躺卧在绿荫丛中的大地上,展示着玲珑美妙的身体曲线,令人浮想联翩。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还有个小故事,据说是嫦娥奔月后,在月宫里因常常思念红尘上的爱人后羿而哭泣,是她的眼泪洒落到了人间,在地久天长的日日夜夜汇聚下才形成了这条“仙女河”的。村庄四周是延绵起伏的高山,群峰峻岭,巍峨陡峭,形成了天然屏障,将其命名为“龙骨山”。

    在柳暗花明中望去,隐约可见有一座木桥横跨在仙女河上,以木板铺成的上面可过车辆和牛羊群。另外,有些人家开垦的地亩是需要过桥去耕种的。有文雅人士曾取美名“鹊桥”,每当繁星闪烁投映到河里,俨然就是天上耿耿宵汉中的银河,不过村子里至今还没诞生过像牛郎和织女那样的恋情。不过,好的名字总会有诗意般的令人遐想。至于那个水转筒车,成了村庄的一道亮丽风景。

    在山坡上,随处可见争芳斗艳的野菊花,那是他所喜爱的花卉。在这偏僻的地方,他也没见到过什么名贵的花。

    他站在岸上,环顾周围,不见有别人,就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朝那个只顾戏水玩耍的小男孩儿抛去,然后躲身在一棵树后。

    那石块落在了小男孩儿的跟前,发出了“咚”地一声响,溅起水花泛起涟漪。

    小男孩儿一惊,四下望去,就问道:“是谁?”

    没人回答。

    “是——振坤叔吗?”

    他从树后出来,招手喊道:“旺旺!”

    那个小男孩儿一见他,就一头扎到水里不见了。他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地看着,当过了一会儿,不见那孩子探出头来,就是大惊失色。急忙丢下手里的锄头,甩掉了鞋袜,挽起了裤角,大步蹚水跑上前去,水淹没了膝盖。刚接近那小男孩儿的地方,忽见河中水花泛滥,冒出一个娃娃头来,小手一擦抹脸上的水,对他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同时弯腰撩水泼他。

    这小孩儿长得是虎头虎脑,很是活泼可笑。

    “你这个小捣蛋鬼,吓我一跳!”陶振坤跨步上前要抓,那小家伙躲躲闪闪,光溜溜的身子滑得像泥鳅,几经抓捕,才拦腰把他抱起,摸揉着他裆下的那男性特征的小东西逗弄着,然后把他夹在胳肢窝下上了岸。

    把小男孩儿放下,他捡起鞋袜,在附近寻了个木桩坐下,正好旁边有浓密的榆树荫晾,擦了擦脚,开始穿着鞋袜。他见站在跟前的旺旺那个像小黄瓜扭儿的小“怪兽”已变大挺起,很威武的样子,就爱抚地摸了下他的头笑道:“真不知害羞,你已经是个小男人了。以后玩水别到深处去,小心被水淹着!”

    旺旺小脸儿一红,就伸手捂住了裆部。他在河岸上坐下来,将两条小腿放在河里清洗着斑斑泥巴。

    “还有,这河里可能还有大蟒蛇,它可是能吃人的!”

    旺旺似不在乎地说:“要是我爹还活着,就是有大蟒蛇也不怕,他会抓蛇会打猎,可他——要是再有大蟒蛇的肉吃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旺旺扭过头来问:“叔,咋有人管你叫愚夫呢?”

    这个小男孩儿就是在婚礼上他偷着往兜里塞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