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格尼茨城一片混乱。从维斯瓦河中游,克拉科夫,布勒斯劳逃来的难民挤满城内,更多的难民则涌向波西米亚和萨克森巴登。本就穷困的农奴能带多少粮食,饥馑向野草一样蔓延,城内城外四处散落着饿死、病死、累死的难民。他们安详的躺在那里,不用再恐惧,只有少数牧师在安抚他们饱经折磨的灵魂。

    从德意志赶来的义勇兵吃完了携带的粮食,他们只能默默忍受饥寒,静静摸索怎样用手中的木棒和简陋长矛战斗。看到他们,难民中青壮年越来越多走向城边的民兵集合点,经历最初的恐慌,他们开始为妻儿老小最微小的存活希望考量。苏台德山区的矿夫也络绎赶来,同样的衣衫褴褛,同样的饥寒交迫。

    刘氓没空关注这些,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为了小女人帕特里西亚,他一路上既要防备不知会出现在何处的追兵,又要收拢照顾难民,早已是筋疲力尽。现在小女人过河拆桥,躲进王宫不出来,他哪还有心思关心那些又脏又臭,一个大子没有的难民?

    在帐篷里迷糊了半天,他又来了火气,翻身坐起来骂到:“你小脑瓜进水了?赶紧给我滚到萨克森巴登去!”

    她骂的人是妮可,小丫头在布达换上骷髅骑兵的备用铠甲混进队伍,一路纷扰,暴风雨那晚,她着凉后才漏了陷。现在刘氓只能庆幸,或是感慨:只有这个小丫头这么干…

    没一会刘氓悻悻作罢,骂了一路,这下小头就是不吭声,现在也不会吭声。看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刘氓叹了口,将她搂在怀里。可能是相处久了,妮可未表现出羞涩,还顺势将头倚在他肩上,微微的鼻息弄得他颈间一阵酥痒。刘氓此时出奇的没有绮念,静静坐了一会,轻声问:“妮可,你应该很了解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妮可微微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又重新靠回去,半响才说:“陛下是个很坏的人,也是个很好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待陛下,也不管陛下如何看待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刘氓心头一阵苦笑:这小丫头不是玩哲学的吧?说个话神神道道,还尽是废话。不过这话听着还蛮惬意的,要不推dao?他反复鼓励自己,妮可的樱唇也在嘴边,却半天生不出yu望,只想这么静静的拥着她。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于尔根打了个招呼走进来。见刘氓就这么搂着妹妹,连自己进来都不介意,难免有些别扭。等刘氓笑着问他什么事,而妹妹也丝毫不在意,他才无奈的摇摇头说:“陛下,亨利大公请你过去。”

    亨利?我呸!刘氓一肚子郁闷,问道:“谁过来请的?朗斯洛特呢?”

    于尔根目光躲闪一下,吭哧到:“是一位骑士。朗斯洛特骑士长一大早被条顿骑士团的赫尔曼大团长请走了…”

    “我呸!你自己去参加会议,就说是我委派的。再也不要来烦我!”刘氓终于骂出来,然后枕着妮可的腿就睡。于尔根愣了半天,终于破天荒的挠挠头,起身离去。

    昏天黑地的睡到傍晚,他又被叫醒,这次他有气没处撒,因为来的是帕特里西亚。行了,既然派自己的老婆亲自来邀请,还是给你个面子。刘氓回头看看双腿麻木站不起来的妮可,当着她的面走过去强吻帕特里西亚一下,也不管小王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得意洋洋离去。

    里格尼兹也是外围城墙,中间市区,核心孤岛修城堡,唯一的亮点就是孤岛够大,足够容纳一两万人。帕特里西亚一路沉默,碍着旁边的骑士,刘氓也没有再玩什么花样。城堡大厅里正举办宴会,看这高朋满座的架势也不是为他准备的,而且早就开席的样子,他更感郁闷。

    见他陪着帕特里西亚到来,众人虚情假意的打着招呼,可他没认出几个。其中倒是条顿骑士团的大领赫尔曼最熟悉,想到托马斯的悲惨遭遇,他哪敢往跟前凑。可是越怕什么什么越来,赫尔曼和那个貌似帕特里西亚老公的家伙,非要让他往那边坐。

    等他过去,更恐怖的事情出现。帕特里西亚坐左手第一个位置,而他被安排在旁边,那叫个汗。不过他的心理素质足够强悍,愣是脸不红心不跳。再看看帕特里西亚似乎也安之若素,他也就坦然了,这就是贵族么。

    感谢完主的恩赐,刘氓虽然肚子饿,看了半天也没下手。没法,所有的菜都被众人撕扯的乱七八糟不说,那一双双油手更看着膈应。

    西里西亚的亨利不过四十多岁,可是看起来足有五十,身体倒是满健壮,跟赫尔曼有得一拼。几句客套话一过,他连祝酒的茬都不提,径直说:“我们伟大的骑士,感谢你一路对帕特里西亚的照顾…”

    靠,连个陛下都懒得称呼。被如此忽视,刘氓那还能忍得下气,一肚子鬼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保护美丽的女士,是骑士的荣幸,我愿意一生守护帕特里西亚女士。”

    西里西亚的亨利对刘氓得体的回答非常欣赏,当即代表帕特里西亚感谢,并希望妻子送给他一个信物。可帕特里西亚哪能不知道刘氓的意思,加上他脚底下的动作,实在想大哭而去。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送给刘氓一条手绢。台面上跟人家老公套近乎,脚底下玩花样,刘氓那叫个邪恶的满足,哪管帕特里西亚犹如在地狱煎熬。

    西里西亚的亨利半天也没谈个正事,刘氓正在自得,旁边赫尔曼忽然说:“陛下,托马斯神父…,他…,他在帝国…”

    见老家伙半天说不清楚个话,刘氓在在右手得到的满足全变成了膈应,心想:托马斯已经是老子的小弟了,怎么地,还想打主意?老子板砖拍你。不过他嘴上却说:“啊,大领,你认识托马斯?他现在是罗马帝国教区主教,那个…”

    刘氓突然间说不下去了,他现赫尔曼眼中居然满是感激。再细看赫尔曼,他更是吓了一跳。这家伙居然跟托马斯长的很像!乖乖隆冬…,早听着托马斯是孤儿,从小在教会长大,原来…

    大致猜出原因,刘氓也不多说,对赫尔曼笑一下就关注起别的客人。波列斯拉夫旁边应该是他的伯父、堂哥、老婆、堂嫂之类,也没什么看头,倒是一个十四五岁小丫头引起他的注意。

    这小丫头虽然银碧眼,可长的神似茜茜表妹,脸上那丝书卷气甚至更胜一筹。前世的刘氓不学无术,但对这样爱读书的小妹妹情有独钟。只可惜宴会还没结束,大家就因蛮族入侵问题争吵起来,他始终不得机会搭讪。

    没听一会,刘氓就困得要死。这些家伙吵来吵去也就是入侵者实力问题。波列斯拉夫、康拉德等人被打怕了,一张口就认为敌人不下二十万,自己那万把人失败有情可原。

    西里西亚亨利等人一直在搜罗消息,认为对方不过五六万人,大多是轻骑兵。现在西里西亚重骑兵以上兵员一千多,轻骑兵两千多,条顿骑士团有四百多,各路骑士三百多,加起来小五千了,步兵则有两万多,波兰义勇兵还在报名。

    综合起来就是一个问题,一方认为应该固守待援,等待波西米亚和萨克森巴登等国的援军,另一方认为可以主动出击。刘氓听了半天,这些货无论怎么说都是围绕里格尼茨打阵地战,连武装侦察都没想过,更别提设伏、诱敌等策略。至于对方的战法战术也是只字不提,这让他昏昏欲睡,实在提不起精神理会。

    见他这德行,帕特里西亚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陛下,您在战术上不是很有想法么…”

    刘氓哪有心思讨论这个,扎杀着脑袋趴在桌上,手却在桌底下摸上帕特里西亚**。帕特里西亚又羞又急又气又恨,正不知如何是好,她丈夫抽个空子说:“年轻人看来是累了,帕特里西亚,你先安排他去休息,我们还要商议很久。至于他手下轻骑兵的问题,我们会找朗斯洛特侯爵商议。”

    刘氓心中狂喜,帕特里西亚却快哭出来了,无奈,她还是带着两个侍从扶着摇摇晃晃的刘氓离开大厅。来到一个小套间,帕特里西亚正想着如何脱身,刘氓已经打出了讨论难民问题的借口。两个侍从好像对刘氓一路上照顾无数难民早有所闻,满怀敬意离去,弄得帕特里西亚不上不下。

    眼瞅着没人,刘氓哪还会顾忌,立马就要用强。帕特里西亚见逃脱不掉,忽然间平静下来,轻声说:“别在这里,跟我来。”啊?什么意思?刘氓倒摸不着头脑了。

    贵族们都想着法把妻小送走,因此除了大厅和各守备点,城堡内可谓渺无人迹,七绕八绕半天,刘氓跟着帕特里西亚来到差不多算阁楼的独立楼层。这里只有一个女官候着,帕特里西亚跟她打个招呼,旁若无人的带刘氓走进卧室。

    这里装饰典雅,桌上摆着一些羊皮卷轴,还有一叠科隆,也就是刘氓和英诺森合伙生产的限量白纸。看了看散落纸张上的诗句,刘氓突然感到些寂寥,轻声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帕特里西亚显得异常平静,随意在桌边坐下,回到:“亨利一年有可能来一次…”

    我靠,你也配叫亨利?打仗一塌糊涂,对老婆都是如此。刘氓对很多家伙的变态禁欲早有所闻,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帕特里西亚走向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