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邱一阳说道‘清水两字‘,脸上有些难看,心道,丘一阳这呆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生怕惹麻烦,连忙加快脚步,不料身后的吴玲收住哭声,听到说“清水”,竟然呵呵长笑,冷笑几声,冲着丘一阳大声喝道:“站住,难道你这样就想离开吗?“

    我一愣,听到身后吴玲的问话,有些奇怪,回过头去,脸色有些难看,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你还想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暗暗好笑,心道这吴玲也太无理取闹了,起先是她无缘无故的用邪术还我和丘一阳的命,最后因为被我和丘一阳识破,道行被废不说,现在也因为报应,导致自己的父亲横死;现在竟然还敢找我们的错?

    莫非是气疯了不成?

    我握着手里的短骨剑,气的一阵哆嗦,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下来,毕竟也是生死离别的,不能在给人脾气看,我叹气说道:“大娘,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怪我们,举头三尺有神明,再说老人家岁数大了,迟早也有这一天的,还是节哀顺变吧。”

    说完,我冲丘一阳使了个脸色,就要起步开溜。

    当我和丘一阳刚刚走出大门的时候,屋里传来吴玲冷冷地声音:“你们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我心里大怒,靠,你奶奶的还没完了这是,我正要回头发火,丘一阳拦住我,回身看着吴玲,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哦,对,”说完,在吴玲父亲的尸体前拜了三拜,从怀里面掏出几张绿油油的钞票来,递给吴玲,神情一脸的肃穆;黯然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

    吴玲看也没有看丘一阳递过来的钱,冷冷地道:“你们就这么打算走了?”

    我呵呵冷笑几声,如果吴玲不是气糊涂了,就是脑子有问题,我冷冷的看着她,冷声道:“还能怎么样,香也上了,跪也跪了,难不成还要我二人给你们扶灵守孝不成?”

    “正是如此,”

    “呵呵,搞笑,”一旁的丘一阳突然笑了,紧接着不怒反笑,“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过这样的要求,有趣,有趣,但是真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忙。朱胜利,我们先走。”

    我嗯了声,紧跟着往外走去,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我刚刚,迈出一步,吴玲突然从身后拽住我的衣服,生生的拦住我,“上仙,”吴玲拦在我们的面前,“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于你们有些过分,但是我们是有原因的,因为,你们来了,我们家就死了人了,实在是,所以,如果你们走了…..就不好了,所以,请你们多留几日,等过了头七,我老婆子就送你们走。”

    “不行,耽误了我们的事你担当的起吗?,”我生怕丘一阳同情心泛滥,点头就答应下来,连忙出口抗议,不管怎么样,不能耽误了走脚,如果晚几天回到封门村,那么得知镇国九鼎的下落就更难了;再说说句难听的,死个人又不是我们害的,管我啥事?

    丘一阳听到我的提醒,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看向吴玲,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吴玲呵呵冷笑:“我真的没想到啊,早知道就不留你们过夜了,你们就是撞子!”

    我听到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我心里突然明白过来,感情吴玲把我和丘一阳当成了撞子了,难怪老太太要我们两个留宿七天才能走。

    撞子其实说来简单,乡下人都也知道,一般的人都有三魂七魄,人三魂一般在里面三尺以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死之后,三魂一般不会立刻离开,因为此时尸体中尚有一口生气,而丘一阳也曾经说过,湘西赶尸匠就是靠着这口生气用于赶尸做法。所以魂魄一旦发现“自己”的肉身还有阳气,就不会走,要在“肉身”上盘旋七日之后,才会确信自己已经死了,才肯跟着勾魂使者轮回,这也就是乡下人常说的“头七”。

    而撞子这种人很奇怪,就是两人八字相冲之人,或者是有某种命理联系的人,一般是命硬的那个克死另外一个,由于他们在命理之中有某种联系,会让克死的人的魂魄误以为是自己的肉身,从而魂魄会附身撞子身上七天,所以如果撞子在七日之中离开死者肉身很远的话,七日之后,勾魂使者便会找不到死者的灵魂。死者从此变成孤魂野鬼,永远没有轮回的可能。

    我看向丘一阳,就看到丘一阳也是一脸的难看,不得不说,撞子这种人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很受人忌讳的,难怪刚才对我们怕死要命的老太太此时却对我们没有好脸色,宁愿把我们得罪,也不愿让我们离开,感情是把我们当成撞子了。

    我没说话,在心里权量着,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答应老太太这无耻的要求,如果真的要守完头七再走,估计建国的尸体就得变臭了,正在我思考的功夫,没想到一向不擅长言辞的丘一阳在这个时候,发话了,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可以。”

    我吓了一跳,跳脚骂道:“草,丘一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丘一阳没理我,竟然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嘴角抹起一丝古怪的微笑,哼道:“本来这趟浑水我是懒得趟的,结果你偏偏要关公面前耍大刀,也罢也罢,那我门就陪你们玩玩。说我我们是撞子。我看是你撞邪了吧。”

    丘一阳说完,就转身走进屋子里,看也不看老太太一眼,我心里纳闷,不知道丘一阳在这个时候搞什么古怪,就追上前问她,咱们如果耽误了走脚,你说怎么办?丘一阳嘿嘿笑了几声,跟我含糊不清的解释起来,不会的,我们过几天就会离开,放心;喜神身上贴着我的符咒,是不会有事的,嘿嘿,这个小镇这几天要发生点事了,你等着看好戏吧。“

    我挠了挠头,心道这屁大的地方,还能发生啥事啊,不过看着丘一阳一脸神秘的模样,心里暗骂,这货总是喜欢装大,不过我也没在往下问,心里没来由的相信丘一阳,隐隐的竟然也有些期待,不知道他口中的好戏又是什么?

    接下几天,吴玲一个人不停的忙着治丧,也没有空管我们,但是我又不傻,其实心里也清楚,其实郭家对我们就是外紧内松,我们是撞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而前来帮忙的那些村民们,看着我们的眼神都是冷冷的,十分的不善,似乎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一样,我暗笑,这镇子的人都帮老太太看着我们呢,这村子的人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认识谁,所以忽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显得十分打眼,如果我和丘一阳前脚出镇子,后脚肯定有人告诉老太太,所以要逃的话的确比较难。

    再说我根本就没有想逃的想法,因为丘一阳答应我的这几天会有好戏要看。

    今天是吴玲老父亲的出殡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头七,我翻了下身,狠狠的捂着耳朵,没办法这几天一直呆在吴玲的家里,屋子外面都是唢呐的声音,实在是没法睡觉啊。

    我骂了声,狗日的丘一阳说的好戏呢?

    丘一阳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的,大早上总是很早的出门,晚上天色漆黑一片的时候才赶回来,我怀疑他是去藏在建国尸体的山洞继续贴符咒去了,我刚骂完丘一阳,丘一阳这个时候就打开了门,我撇了他一眼,对他这几天让我一直当人质的决定十分的不爽,可惜还不能说些什么。

    丘一阳看到我的眼神,笑了笑,没说话,走到我的跟前,轻声说道:“今天晚上别出声,躲在外面的殡仪棚里,准备开天眼,晚上让你看个好东西?“

    我听到这,双眼一亮,“什么好东西?“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丘一阳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是不停的嘱咐我,让我提前躲好,准备开天眼就行,说完,就转身走出屋子。

    我骂了声,神神秘秘的,他丘一阳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我心里微微有些奇怪,今天是老人的头七夜,丘一阳让我躲在殡仪棚里要干什么?

    而且还要开天眼?

    难道有什么东西要光顾老人的头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