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神卷上陆陆续续飞出几百个蝌蚪金字,倒悬在顶,金灿璀艳,四四方方,个个苍雄有劲,且又行云流水,但见那些金灿灿的蝌蚪神字浑然一体,瞧不出丁点丢丢火工煅象,好像从天下落下的圣物一般。

    雇佣兵脸上尚且没多大震撼的表情流露。

    张小天这张脸可就像薄纸裹红糖了,怎也盖不住,伏在这个字上叹叹,爬在那个字上嘘唏,显出一脸后了亲舅姥爷的大悔之色,舌头顶着上颌说:“老包啊,你们家有这么张神卷,还愁无财?我也瞧出来了,这东西压根不是人间之有,肯定是太虚仙境哪位神仙留在你们家的,怪不得童圣要保护你们家!”

    张小天好不后悔。

    后悔的是:老包同学有这么一件圣物,能够飞出这么多上古金字,不用多,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赏自已一块就足够了,三辈子吃喝不尽,这些金字哪个不在三五八七吨上说话。

    张小天大是感叹。

    原来包圆才是真正的大财主!

    张小天暗暗叫苦,早知如此,何必要跟着黄瞎子费那蛋事,直接找包圆哭穷,能不赏碗饭吃。

    照这个变法,不要说欧洲第六帝国,就是第一帝国至第六帝国全部都加起来都不及包家有钱。神仙造出来的钱可是没数,唰的一下,三五八七吨一大块金子,一分钟按三块算,一个小时一百八十块,一天二十四小时便是四千叁佰二拾块,一块按五吨计算,天哪,这一天就超过世界首富了。

    张小天完全沉寂在发财大梦里,连声惊叫。

    并非他一人看见这些金字会发狂发疯,处于社会底层的人,谁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张小天还算有点见识。没有直接吓的背过气去。五年了,严格来说不到五年,张小天活的不人像人、鬼不像鬼,每天吃什么都像硬往肚子里咽祭奠死人用的姜水。这种苦还没法向人苦诉。

    总不能告诉别人,我中了邪,吃什么都像吃死人东西一样,快救救我。

    别说没人理,就是有人理。也会直接把他送精神病院去。

    其实,神卷上飞出这么多蝌蚪金字,包圆都是纳心吃罕,他快乐的寻思,即然这张祖传的神卷能够自已变出金子来,那老子干嘛还要来六盘山的神墓里涉险呢,回家给它上香便是。稍一冷静,包圆便寻思,前面肯定有什么与这张麒麟神卷相互感应,想必是六盘山的神墓里又要出现什么神秘的事儿。

    供在家不一定能飞出金字。

    要飞出来早飞出来了。这东西放了几百年都没见有什么动景。

    沿着脚下的富贵不断头纹路向前,夜火孔雀渐渐消失了,倒立的椎型金字塔也消失了。

    随之却走入一个无限环绕的洞中,走着走着便头上脚下,头下脚上的来回颠倒了。走着走着便又调回来了,感觉像时空隧道一样,包圆猛然感觉自身有种不寻常,脑袋上的头发越往前越疯长。

    他的头发原本是毛寸,这会儿感觉齐耳了。

    约莫走了千余米,上上下下来回颠倒了六七次。头发已经齐脖了。

    包圆捧着那张神卷不敢松手,他心下思量这地方好他娘的诡异,比唐古拉山还奇怪,为什么张小天的头发不长呢。自已的头发干嘛要疯长呢,难道真如人们所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吗?

    随着头发飞速疯长,每走一步,包圆便在心里数一天过去。

    长约三米的神卷捧在手里。包圆感觉,万一跑出个什么怪兽了,可以及时披在身上,至少这张麒麟神卷在神墓中应该是紧硬似铁,比防弹衣好使多了,其实,包圆是担心关键时候张小天派不上用场,不敢堪以大任。

    这路来来回回旋转,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又走出千余大步,只听钪的一声脆响,雇佣兵把手枪丢在地上了。

    原来枪里早已没有子弹了,雇佣兵觉的拿着多余,在诡异的石索桥上雇佣兵已经察觉到,自已周自上下变的铜皮铁骨了,即便碰上狮子、老虎等等怪物也可以放手一博,要一把没子弹的手枪,完全是多余。

    包圆看了一眼赤蛋蛋的雇佣兵,脱下一件外套递给他。

    就这么光着身子,实在不雅。

    包圆想起张小天说自已把雇佣兵的衣服撕光了,包圆登时红了脸,不过,随即又想,又不是老子撕的,你误会个蛋,再误会老子也不是同志、玻璃,老子有女友,女友还是仙女级别的,老子犯不着去扒男人的裤子。

    渐渐的前面开阔起来,显现出拳头大小的白光,又往前走了七八十步,看到一个个铁铸的黑牛,每头铁牛脖子都拉着一碗来粗的铁链,一个铁牛套着一个铁牛,密密麻麻转着圈排列。

    瞧这些铁牛的模样身形,个个朝前奔走的姿态,也不知那些碗来粗的铁索在拉什么东西。

    包圆看见麒麟神卷上的那口棺材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记得当初路过浮棺之地时,那些浮棺下面全是用大篆书写的,自已高声了几句,便记得回了富贵乡,至于浮棺下写的是什么,包圆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小天,前面就是你说的神迹吗?”包圆问。

    “是的。”

    “白色的东西是棺椁吧?”

    “恩。”

    “小天,里面是什么?”包圆隐隐约约感觉这些铁牛,像是在往远处拉那口白玉棺椁,但是这些铁牛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是在拉的话,早已经拉动了,或许这些铁牛根本没有赋予神力,只不过是摆样子的罢了。

    “棺椁里面是啥不清楚,我又没见,不要说我,就连黄瞎子也不敢靠近。据说,二战期间曾经有胆大的士兵接近过那口棺椁,结果被活生生吸了进去。老包,咱们哪看看就行,千万别靠近。那柄神剑够霸气吧,不用想也知道下面压着一个旷世奇妖。但是决没有这口棺椁这么诡异。不让你见吧,又有点过宝山空手而归之感,但是,好奇心千万要小一点。不要觉的自已命有多硬,那玩意儿把你拖进棺椁绝对不打哈哈!”张小天郑重的警告。

    包圆摆出一个极其不耻的神情,白着眼说:“哼,怕啥,怕个球啊……老子命硬的不行不行哩。当初你撇下老子追黄瞎子的时候,老子率领雇佣兵兄弟,一路杀退百十个鬼怪,看到没,雇佣兵兄弟衣服都没了,老子却是毫发无损,这就叫本领,你信也不信?”

    “噗~”张小天喷了,他扁了扁嘴说:“得了吧,得了吧啊。老包,你他娘的啥时候学会吹牛逼了,不吹牛会死啊,就你,还杀退百十个妖怪,你等着,一会儿老子给你找俩鬼怪打打,你打发个给我看看,老子还不信了!”

    包圆一吹牛就上弦,他大模大样咳嗽几声说:“小天啊小天。你这是门缝里瞅人,把人看扁了,鬼怪有啥大不了的,唐明皇曾经跟老子叫板。结果乍样……结果乍样……硬生生让老子打了找不着牙……”包圆得意之际,把打唐明皇的事儿一不留神儿说了出来,即然已经说了出口,包圆又觉自已没提唐古拉山神墓的字眼,也就不止口了,硬往下海侃。

    “唐明皇?”张小天楞了。

    “哈哈。不懂了吧。”

    包圆开始解释:“五年前,老子在西安打工,我老板人称黑胖,绰号唐明皇,说自已细皮嫩肉,有百十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全都自称历代帝王,有的叫秦始皇,有的叫光武帝,有的叫汉武帝,有的叫大德天子,总之哪朝哪代的皇帝封号都有。有一次,黑胖不给老子开工资,拒付加班工资,把老子惹毛了,老子这个暴脾气压都压不住,你知道咱这拳头练出来的,我从小一发脾气连祖宗都怕,我叫一嗓子,祖宗牌位都要跳三跳。”

    “吹吹吹,吹吧你就,你小子吹牛不税上,你也不怕吹破舌头!”张小天扁起了嘴,他知道包圆在放屁。

    “去去去,就知道跟你说了也不信,历代帝王百把十号人,楞是让哥们儿一个人放倒了,就因为这,小晴才会爱上我这个真爷们,不信,回去你问问小晴,如果是实情的话,老子拉一泡,你当面连汤带水吃干了。”

    “去你娘的,你自个吃吧!”

    包圆哈哈大笑,他虽然在胡侃,但张小天丝毫不知,包圆的的确确战过历代帝王。

    确实是,即便包圆告诉张小天,他在囚龙城打过历代帝王。

    只怕张小天一时也不会相信。

    中国有些事儿很怪:自已做过某些露脸的大事儿,总喜欢让别人知道知道,希望别人捧自已一头,总认为自已做的事儿高端大气上档次。譬如:甲到过乙梦寐以求的地方,有一天甲真的去了。非常想告诉乙自已到过那个好地方。通常甲会约定俗成的在那地方留下一些特殊的记号,例如:甲到此一游。向乙说起的时候,乙多半不会相信,即便不相信,甲会告诉乙不信去看看,那有我留下的字,甲到此一游,实打实摆在那,你总不会不信吧。

    卧云浪子决不是提倡大伙儿走哪把自已的书法留在哪。

    这种“传统美德”现在不提倡了。

    别往远了扯,就是说二百多年前,大清王朝的皇帝,常常派那些名落孙山的才子,集体到长城上去题字,看谁的文采好,破格录用,当时是世界上最最超前的人才录取方法,现在却成了坏习惯。

    扯点无关紧要的:四大名著中,走哪将字题在哪的名人比比皆是,不过,决不是曹操到此一游,贾宝玉到此一游,唐僧到此一游,武松到此一游。不过,题到此一游人的真有一位,这便是孙悟空那个大泼猴,它在如来佛的手心里题了一个孙悟空到此一游,尿了一泡,哈哈!

    卧云浪子的家乡,乾隆年间出过一位大书法家,乾隆封他为天下书法第七把手,此人名叫冯士翘。

    冯士翘怎么出的名,他得知乾隆皇帝爱到五台山,为了能见到乾隆,为了得到赏识,冯士翘不厌其烦的在五台山上寺庙的杏黄大墙上写:上党冯士翘,冯士翘到此一游等等,因为此事没少挨五台山僧人的打。终于,乾隆皇帝在第五次上五台山的时候看到了,金口册封他为天下书法第七把手,封号到了手里的时候,冯士翘已经挂了。

    哈哈!天下间的三老四少,传播自已墨宝时小心口水、拳头,现在可没有“天下书法第八把手”册封你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