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川伏在棺椁上喂千年血芝时失血过多,导致口唇发白,眼生乱星,身子步伐好像醺酒之人似的脚步踉跄,动作稍一迟缓便被迎头赶上的飞蝎蛰中脊背,肿的老高了,杜百川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杜佛爷为了帮小的采这千年血芝付出这么大代价,纵使孙某人赔上性命也不足报答杜佛爷的大恩……!”孙盘子在棺椁上瞧见杜百川中招,感动的是鼻涕声声,他这个当儿也顾不得什么血芝不血芝了,当即翻下棺椁猛的挥起精钢药铲,大叫:“畜生,想蛰人都他娘冲老子来吧,别伤三位佛爷!”

    精钢药铲挥的呼呼生风。

    数十年攀岩飞壁采药,孙盘子臂腿上的功夫早就练的异于常人。

    手里那柄精钢药铲不仅挥的猛,更挥的急。

    早有五只飞蝎打落在地。

    吴猴儿避开险情伸手去扶杜百川,只见杜百川的额头上、脖子上向外湥湥湥冒着豆粒急汗,脸色沉阴,身子半蜷,那模样瞧得吴猴儿都疼。再瞧孙盘子好像发了疯似的挥着那柄精钢药铲,三只身型庞大的飞蝎在他猛势攻击下,全部落在地上不动了,孙盘子扫平障碍正打算去瞧杜百川的伤势,

    “快来帮忙,血芝离椁了!”猛听棺椁上的张六指急叫。

    “快,快……快点帮孙爷把血芝摘下,如是喂血不摘,那就得等到四十九天后重新喂血,快……耽误不得,耽误不得……”杜百川说话间竭力往开推孙盘子与吴猴儿二人,态度很强硬。

    “我说,先把这玩意儿摘下来再照顾杜爷不迟!”张六指着了急。

    “孙爷、吴爷,我没事……”

    孙盘子好生感动,寻思:“洋菩萨见到也会选择先救杜佛爷,那千年血芝与杜佛爷的性命相比,还是杜佛爷的命重要!”心下始终不落忍将杜百川置不顾而去摘血芝,任凭杜百川如何竭力往开推,孙盘子就是不往棺椁上走,瞧着杜百川心赞不止:“杜佛爷为人做事不计生死,真乃大丈夫也!”

    论见识。

    吴猴儿相较而言比孙盘子要多的多,他知道杜百川不会有啥大碍。

    即然要将孙盘子从采药人变为走地仙人。

    自然得拿出诚意来。

    吴猴儿督促孙盘子摘下血芝再作计较。

    孙盘子一步三回头趴上棺椁,别看这株千年血芝长这么老大一盘,脱离棺椁后变的像棉花一样轻,三人取下毫不费力。血芝处理妥当,孙盘子便急火火的来到杜百川身边问:“杜佛爷,您身上的伤该怎么治,寻常拔蝎毒的清凉之药管用么?”说话间,孙盘子已感动的滚下热泪。

    “我说,孙爷,以后用不着佛爷长佛爷短的,我们不是和尚!”吴猴儿一脸正色的说。

    “哦,小的知道了。”

    “孙爷,还得烦劳一事,日后不用小的长小的短,走在哪您都是挺着腰杆的孙爷。”吴猴儿补充。

    “哦……”孙盘子一下有点缓不过劲来。

    “真他娘的晦气,杜爷你还能动么?”张六指见杜百川背上肿的像馒头似的,一大片青墨色。

    “听我师父说蝎子的个头越大毒性越小,不过,这种长翅膀的巨蝎真是头一回遇,杜爷,我这就到岩壁上找些清凉拔毒的药,你稍候片刻,我去去便回……”孙盘子说话间摸起精钢药铲便向洞口走。

    “孙爷,这飞蝎头捣烂敷上便能拔毒……”杜百川弱弱的说。

    孙盘子将蝎头尽数捣烂为杜百川敷在背上,没有那清凉药作引,这份疼可不是一般人能扛的住地。说起天下间的怪虫奇兽,杜百川比他们懂,这类飞蝎的毒如果单纯用清凉之药拔反而大大的不妙。好比如你的手严重冻伤,直接用身体能承受的热水回暖,往往适得其反,反其道而行之才是正理。

    杜百川疼的浑身抽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孙盘子打心底的佩服。

    在他看来,杜百川这个人不但情义可嘉,而且腹内文韬海识。

    孙盘子当真对他另眼相待。

    这口年代不祥的金丝楠木大椁表面看似残腐不堪,其实设计精巧,如果找不到开启的机关消息,就算他们四个人把胳膊腿都用报废了也打不开。这口巨型棺椁腐的不成样子,寻找那机簧巧件真是费透了脑子,最终还是人家杜百川给想出来了,机关消息设在最显眼,且又最不容易让人发现的血芝根部。

    正因为如此上面才能长血芝。

    这是一口七重大椁。

    第一重有五个机红砖那么厚,里面是一层比一层薄。

    最后一层像纸一样薄。

    只见棺材里长着棵三尺高的骷髅树,极其茂盛,酷似白玉。像铁树开花似的顶上堆结着十颗娇滴滴的人头果,颜色各有不同,细看模样长的真有点像鬼。吴猴儿斗飞蝎时撒了一地酒,酒香在这骨神骨的感应下纷纷向此聚来,闻的他们四人好不心醉,每个人都他娘的欣喜若狂。

    忽然之间,张六指朦朦胧胧瞧见位妙龄女子。

    那妙龄女子一袭纱衣翩翩似羽,沟壑曲线若隐若现,面面含羞伸纤指向张六指招手示情。

    张六指情不自禁扑了过去。

    那妙龄女子边冲着他甜甜的笑,边摆着玉手向后轻移莲步。

    张六指像发了春似的冲上去又搂又抱。

    啪!

    张六指肩头冷的被人拍了一把,他回身一看,只见杜百川站在自已身后,周身早已是一具枯骨架,仅存着一颗孤头在上面,眼晴里长长生着两根利齿。张六指吓的连连躲避,杜百川像变戏法似的化成一股轻烟,眼前一闪,又见吴猴儿、孙盘子二人同样是枯骨架挂着两颗孤头,向他伸过手来。

    张六指发了疯似的挥着双拳乱打。

    他们三人像逗他玩似的此隐彼现,急的张六指哇哇乱叫。

    孙盘子、杜百川、吴猴儿三人瞧张六指蹲在棺材里抱着那棵骷髅树又亲又打,一会儿脸变的扭屈,一会儿放声大笑,一会儿痛声大哭,好像都有点不像他自已个了,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张爷的洪福有点低,快把眼闭上……”杜百川的叫声张六指根本听不见,反而变本加利。

    “杜爷,这该怎么办?”孙盘子瞧见这诡异的情形,连忙急问。

    “孙爷,用头发把骨神果摘下来……”吴猴儿对着孙盘子大叫,他一着急原本准备的头发怎么也找不着,自已头上也没留根草,只有孙盘子头上长了头发。孙盘子原本是铰了头发的,一头扎进深山老林后又将头发蓄了起来,再后来跟着那洋恩人,也没人敢铰他的。

    孙盘子顺手扯下一把,避开张六指在骨神果上一系,应声落下。

    骷髅自瞬时变得枯萎。

    张六指扑通一声倒在棺材里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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