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十指连心,屁股连筋。

    手疼钻心。

    屁股疼扯筋揪骨。

    包厚道真是够倒瞎霉的,不是被黑白无常用哭丧棒打了左脸,便是被自戕的冷冲变成黑毛僵尸咬了腚。这不,又被地仙鼠骑在身上硬生生的咬掉了无名指,疼的包厚道像杀猪似的连连嚎叫,直抹眼泪,血流不止,华千雨就地找了点野三七给他敷上,这才止住了血。包厚道坐在地上咧着嘴嚎叫了好半天,收住嚎叫,心里一个劲的骂山神爷个不高、胡子短、心眼小!还有理有调的说自已说那话,不就是因为一时高兴起了兴致随口一那么哼,山神爷还真他娘的当真!你说这叫什么事!又怕手上流的血染红了心爱的喇嘛袍,托着手气哼哼的说:“杜爷、华爷、松爷,咱们目的达到了,走,回家点金子去,以后再也不用他娘的干这操蛋营生了!”

    杜天舟正打算开口。

    忽然之间,数百米处亮起了几束火把,跳出数十个手持钢刀的官差,向四人急奔而来。

    虽说这尧庙山不像城里管的那么严!那么紧!

    可这四人深更半夜出现在这。

    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谁也顾不上三七究竟等于二十几了。

    撒腿就跑。

    这四人一晚上连惊带吓早已是疲惫不堪,哪能跑得过这些州府中驻扎的骄兵悍将。这官差当年曾经是征南荡北、摸爬滚打、沙场上斩将立功,实打实浴血奋战历练出来的,几个喘气功夫便撵上了这四人。钢刀架在四人脖子上,只听一个官差操着大嗓门,厉声说:“泼皮滚刀的杂种,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啸聚山林不是啥子好鸟,必定是‘天地会’的反贼。荷荷!哈哈!弟兄们,这回该着咱们立个功了,我说,咱们是把他们押回去领赏呢?还是直接带他们的脑袋回去领银子?”一股官胜匪败、弱肉强食之态。

    包厚道忍着疼支支吾吾的说:“官爷,几位官老爷哎,我们都是好人那!”

    华千雨低声说:“啥鸡毛狗屁‘天地会’的,跟我们不沾甚的毬毛关系,官老爷,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一个官差一脸不齿的哼说:“深更半夜在这深山老林聚集,你说你不是‘天地会’的,谁他娘的信?”

    又一个官差拿钢刀拍着松二狗的肩膀,哼着说:“管他干甚娘球,带回去请功!”

    又一官差笑着说:“歹歹你妹,老子管你在山干么,大半夜的在山头放火,老子辛苦奔波五十里,不换几两银子花有点对不住辛苦!”

    众官差放声大笑。

    原来,孙胜安把龙柏树点燃之际。

    五十里外长治潞安府巡城的守将,遥遥望见丹地尧庙山火光冲天,忙派数十个官差好手前来一探究竟。这数十个官差刚摸到龙眼寺,远远的盯着,不知道寺内什么情况,又怕龙眼寺里藏有大批“天地会“反贼,只得暗中远远观察,潜伏在山下。一直等到龙眼寺走出四个人,又见这龙眼寺瞬间摧枯拉朽似的轰然倒塌,这些官差均想:“这四个鳖犊孙子来这龙眼寺干么,还把寺庙给毁了,管他呢,拿了再说!”正欲起身把他们拿下,又见那四个人拼命的打树拔草。这群官差楞神的功夫,只见猛的又窜出只“狼”扑到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这些官差身手再好、再利害,决不是恶狠猛虎的对手。

    直到那“狼”奔向山深处。

    包厚道从地上坐起来鬼哭狼嚎似的叫疼。

    这群官兵一瞧行了。

    这才点起火把向四人冲来。

    不管这四人是不是“天地会”的,就凭他们四个深更半夜在这山上放火烧寺,决不是什么好鸟善茬!

    不作计较,拿下再说。

    这些官差拿下这四人后商榷计议,如果这四个人真是那“天地会”的反贼,也不冤枉他们数十人一夜奔袭五十里来在这里。如果他们四个人不是“天地会”的反贼,押回去顶多打一顿放了,没甚油水。各州各府已收到朝廷发下的文书,“天地会”中的反贼不需开堂审计可就地执法,每颗脑袋值一千两银子,小头目值五千两银子,抓着大鱼便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些官差拿刀架着四人,商议直接砍了算毬,省的回去搞不好鸡飞蛋打。眼睁睁瞧着四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飞走,还不得活活气死三两个,直接把脑袋提回去领赏多好,即能落着好处,还能受到嘉奖!

    合议同拍。

    那大嗓门的官差便对包厚道挥起了钢刀。

    包厚道早已失望的干干脆脆,闭上眼心说:“娘的,老子费了这么大的辛苦劲总算找到了‘点金指’,没成想没命花!”

    杜天舟、松二狗、华千雨三人也闭上了眼。

    此况之下。

    地仙鼠是绝不可能再跑出来救他们。

    钢刀抡起的一刹那,只听远远飘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哼,我们‘天地会’中人个个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有道士、有和尚、有乞丐、有孤儿英豪、有富贾豪士、有一腔光复大明天下的热血民众。就是没有鞑子、没有喇嘛!”大嗓门官差收了刀势,冷眼看去。只见倒塌的龙眼寺背后转过一个青衫汉子,此时天色已近鱼肚白。那汉子没有帮众撑势,却丝毫掩盖不住那种独领群雄的风范,迈着矫健的步子向他们走过来,一个官差哈哈大笑说:“兄弟们,这是个发财夜,又有银子送上门来了,看来,这笔外财想不发都不成了,哈哈!”

    那青衫汉子边走说:“我这颗脑袋割下来,如果能拯救天下间鞑子治下水火中倒悬的百姓自然值,哼,交给你们这些鹰犬,决不可能!”

    他一话一词都有种庄严的气势。

    形如涛涛江水拍岸而来。

    包厚道、杜天舟、松二狗、华千雨已是四个待死之人。

    虽不知这青衫汉子究竟是谁。

    但听这番气势。

    早已大大的折服了。

    这四人均想:“他能够说出这番话,必定是‘天地会’的好汉了!”

    杜天舟在四人当中算是比较精明,看着那个青衫汉子,立时想起孙胜安的话。先前第一拨人是个青衣汉子,应该是这个人了,江老财与赵真人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并没有穿青衫,他们的行动绝不可能让孙胜安这个白痴撞上。杜天舟端是精明之人,深知这个时候是万不能弄出声音来的,不敢向来人求援,闪时救命的话一出口,钢刀立时在他们脖子上一剌,登时就会去见祖姥姥!

    早有五六个官差挥着钢刀冲了上去。

    只见那青衫汉子身姿矫健、步伐极快,迎着四人双掌开阖向官差打去。

    包厚道怪事算是见得多了。

    不过,都是些非正常人类,不能依着正常思维来想。

    青衫汉子使的却是地地道道、极其精湛的功夫。

    一掌一势都有排山倒海之势。

    三五个回合下来。

    冲上去的五六个官差早已倒在地上,毙的死死。押着包厚道等人的四个官差一瞧处势不利。嗓门大的官差早已骂骂咧咧挥起钢刀冲上前去,也顾不上包厚道等人了,齐齐向青衫汉子扑过去。这时天已破晓,那青衫汉子的容貌看的更清了,将近三十岁的年龄,国字脸,相貌堂堂,这一身功夫没二十年也有十八年的苦练。只得三五八七下这些经过沙场浴血洗礼的官差已经只剩一个人了,那官差见大势已去,顿时蒙生逃念,那里还来得及,一柄钢刀早已是透胸而出。

    杜天舟忙拉着包厚道等人叩谢救命大恩。

    那青衫汉子轻描淡写的说:“你们干这刨坟毁庙的计当,非是英雄好汉所为,我念同为大明子民的份上才出手相救!”

    包厚道说:“英雄,多谢相救,我们日后跟着你干‘天地会’了!”

    那青衫汉子一脸不齿的说:“我‘天地会’虽然人少势单,却也不是麻雀鹌鹑一股脑全收!我并不是在救你们,而是在杀这该的鞑子,杀一个,少一个!”

    这四人猜出来了。

    盗龙眼寺的懒神仙墓被青衫人看到了。

    想入光明磊落的“天地会”资格是绝计没有了。

    问起恩人姓名。

    那青衫汉子说:“在下姓陈,草字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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