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v皇宫的秘密(上)v

    到头来,终归是要进宫的。关于这点,霄白很坦然,反正有裴狐狸陪着,大不了他和白眼狼互咬,她在一边看热闹就好。可是那天清晨,对着丫鬟手里捧着一大摞的红衣服,她的笑容抽搐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裴狐狸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看她穿红衣服,明明以前也没表现啊,她还记得第一次穿绿衣服,他明明挺乐意的来着。这是个谜团,大谜团,要想解开它摆脱时时刻刻那么“喜庆”的局面,她必须得找狐狸谈谈。

    对着那堆鲜红的衣服,半盏茶的功夫,裴狐狸到了。

    “怎么,不喜欢?”他微微一笑。

    “太艳。”霄白皱眉。

    “我喜欢。”某狐狸如是说。

    “……”

    “小白,人总要换换调子的。”

    “就像你这几年的变化?”霄白嘟囔,“明明挺不错的一个人……”三年工夫居然成了一只笑面狐狸真禽兽。

    裴言卿静静听着,忽然眼里冒出了光辉。

    “你……记起了什么?”他问得很小心。

    “没有。”霄白一口否定。

    笑话,三年前她做的那些事……她扒他衣服,把他按到床上,他挣扎,她还动了绳子……这些事一定要当是一场梦啊!不然她那什么脸面和他相处啊啊。

    “真的?”裴某人低笑。

    “假的。”霄白配合地咧嘴笑,“我记起来你欠了我好多钱,改天我记清了数额你可不许赖账,记得把王府宅子卖了还我钱。”

    裴言卿微微一愣,继而笑开了。

    “好,你要,就给你。”他说。

    ——这么好说话?霄白起了愣。

    裴言卿却低下了眼眸,目光停留在那堆鲜红的衣服上面,微微皱眉。这些衣服的确艳了点,她终归是适合绿衣服。这个人现在是在裴王府,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走不了,可是绿衣服是她在摘星楼养成的习惯,是云清许给的,凭什么他就得遵从这个?说到底,他纠结的,只是这个而已。这种幼稚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就是……放不开而已。

    “穿上。”他轻笑,“你的旧衣服我已经丢了,王府上下的女眷现在也全部是红衣。”

    言下之意,是你别想从丫鬟那儿借衣服。

    “……你狠。”霄白咬牙。

    裴言卿顿时笑得像是三月春风。

    ***

    最后,霄白无奈妥协了,穿上那件和嫁衣一样的衣服。当然,这次她可没傻乎乎地当着他的面脱,而是警觉地盯了他一眼。

    “出去。”

    裴狐狸笑眯眯,坐在对头——喝茶。

    “我换衣服。”她干笑。

    裴狐狸的眼睛笑得像月牙,眼光润泽,眼底写着的是——请。

    “男女有别。”霄白咬牙切齿。

    裴狐狸的笑带了几分玩味,似乎是在细细咀嚼她这句男女有别。霄白这才记起来,当年她把他扒光光的时候,他似乎喊了不下几十声男女有别?呃……现在看来,她当初的行为是近乎……□啊……

    裴狐狸一直笑,直到她眼里快冒火时,他才淡淡吐了一句:“是么?”

    ……

    禽兽。

    换件衣服,花了大半个时辰。到出门时,已经快正午了。一路上,霄白都坐在马车里和裴狐狸干瞪眼——这个禽兽,居然真的盯着她换衣服,害得她只是把红衣服套在了本来的亵衣上头。

    “禽兽。”她总结。

    “君子。”裴狐狸微笑。

    “君子会看人换衣服?”咬牙。

    “禽兽不会单单只是看。”裴狐狸微笑,掩去眼里的一丝波动。

    僵局。

    去皇宫,当然是要见段陌小白眼狼的。而“公主”和“王爷”一起进宫,排场当然是有的。所以霄白一开始见到段陌是隔着好远的距离远远看见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这白眼狼许久不见,似乎瘦了一些,也高了一些?

    “皇姐。”段陌一如既往地扮得像个小狗,就差没伸舌头舔了。

    “你瘦了?”霄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段陌脸上天真的神情微微愣了愣,露出几分怪异,呆呆看了她一会儿才又露出笑脸。他把脑袋贴在她肩上蹭了蹭,咧嘴笑:

    “想皇姐想得。”

    “……”

    “陛下,茗儿近来染了风寒,恐怕会殃及陛下。”裴狐狸笑得彬彬有礼,不动声色地把霄白拉开了一些。

    ……

    “皇姐身体有恙?”

    “嗯。”霄白偷偷翻白眼。

    “要不要住到宫中几天,让御医瞧瞧?”

    “不用了……”

    场面很僵硬,霄白有些不安,稍稍往狐狸身边靠了一些。裴家狐狸的嘴角稍稍上扬,似乎是心情颇为不错。

    “陛下,听说聆秋宫出了事儿?”

    段陌脸色有点不对劲,勉强笑道:“是啊,前阵子听说的闹鬼,不过这阵子好了。”

    聆秋宫。

    这三个字听在霄白耳里有如雷鸣。就在不久前,她从哪儿找到了浑身是血的云清许……那个地方她后来偷偷打听过,听说是以前有个妃子不守节,活生生被皇帝关死在那儿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去那儿,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几个侍卫怎么可能伤得了他呢?这一切,像是雾里看花一样,尽是谜团。

    “我们去看看。”她听到自己说。

    “好。”裴言卿轻道,眼底却阴霾一片。

    ***

    聆秋宫和记忆中的一样,一地的金叶。霄白走得轻手轻脚的,生怕掀起地上的叶子露出血迹。如果是云清许是在这儿找什么东西,那她就绝对不能让段陌先现了……

    四周都很安静,或者说是死气沉沉。霄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快,脑海里冒出个不可能的想象:虽然说明明知道师父去青云了,但会不会还有别的摘星楼的人在这儿守着?那她现在带着人去,会不会有麻烦?

    “我、我们回去吧,我怕!”她二话不说,拽住狐狸的衣袖。

    狐狸没说话,目光落在地上的叶子那儿。

    “狐、狐狸,走吧……”

    “你在怕?”裴言卿轻道。

    霄白狠命点头。

    “你来过这儿,见过什么?”

    “没有。”霄白打死不承认。

    时间一丝丝流走,段陌不知道去了哪里,偌大一个聆秋宫里就剩下她和裴言卿。

    如果心跳有声音,那现在聆秋宫已经乱成一团了吧。霄白晕晕乎乎想,现在是什么状况?

    “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被他盯得毛,霄白决定自个儿炸毛。

    裴言卿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点苦涩,眼角却带着一分柔意。——眼前的人很单纯,单纯得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思。可是也就是这份单纯,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分量。这让他除了心疼,就是手痒,痒得想看她上蹿下跳不知所措。

    “小白,过来。”

    “……干嘛?”

    裴言卿的眼色如琉璃,让人看不清里面真实的颜色。霄白本能地想离开,却不敢大步走,怕掀起地上的落叶。几乎是自然而然地,眼睁睁看着他到了自己身边,轻轻松松地把她拽了过去,抱住了。

    ……

    这是什么状况?

    “你不是想试试第二条路么?”裴言卿轻笑。

    霄白眨眼呆。

    “试试啊,只想着我裴言卿怎么样?”

    “我今天早上到现在都在想你。”霄白闷声。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变着法子折腾她,她已经骂了无数遍了!

    “嗯?”

    “不要挖坑。”翻白眼,提前预防。

    “呵。”

    “放开,透不过气。”

    他的怀抱是温的,心跳特别沉稳,一点也不像记忆里那个只要一靠近就会乱作一团的少年。

    “这就透不过气了?”裴狐狸笑得更加……像挖坑。

    霄白在他怀里皱眉,不明所以,她想挣扎,只是眼角扫到宫门口站着的人,她不敢动了——段陌,他什么时候站在了那儿?

    裴言卿明显是故意的,从他眼角那抹挖坑特有式眼色可以看出来。霄白不知道他挖的这坑是针对谁,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等到他的笑容越来越变味儿,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唇齿在一瞬间被温柔地覆盖。

    ——他他他这是什么癖好!

    霄白目瞪口呆,思绪还停留在门口的段陌身上——他故意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裴言卿是个病秧子,只是有时候病秧子狠,力气还是很大的。霄白看到了他眼里的执拗,努力挣扎无果,只好就近取材,对着他的唇狠狠一口咬下去!

    ——放开!她用眼神警告。

    裴言卿的眼里跃动着一抹光芒,有些顽劣,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还有一抹挖坑特有禽兽玩味。

    ——呵,你试试?

    唇齿间有些腥甜,可能是血。霄白呆了一下,本能地伸手想去触碰他的伤口。手还没提上去呢,就被他一把拽下握住了,反手把它固定在了她身后。这一下,两个人贴得更近了,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他有些凌乱的呼吸。

    “喂唔……”他疯了!

    她才想火,口中就划进了一抹润滑,忽而浑身战栗了一下,从后脑勺到指尖都麻了……

    或许是她的战栗影响到了裴狐狸,裴狐狸抓着她的手骤然加大了力量。她听着他忽然纷乱的心跳瞪大了眼,对上的是他染了火光不复清明的眼。

    “唔裴……”她挣扎,狠狠瞪他,想让他恢复点儿意识。他的个性谨慎,不会干这种奇怪的让人看戏的事情,他……

    压根就是挖坑挖着挖着把自己也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