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敷着面膜和方吾北讲电话.说着韩威和周颜欣关系的猜想可能性.并把对周颜欣的担忧一并像吐苦水一样吐给方吾北.

    方吾北说了很多放宽心的话.可陈默听着听着思绪照旧不听使唤地往周颜欣有难上面涌.

    “你脸上敷着面膜.别愁眉苦脸的.小心长皱纹.”方吾北利用女人爱美的心理甩大绝招.

    “乌鸦嘴.”陈默用三根指头轻轻点了点额头.面上恢复到了无表情状.

    手机有插拨.

    陈默一看是周颜欣.连忙接起.也不管方吾北还在说话.

    “韩威沒有对你怎么样吧.”她接起电话便开始问.

    “你放心.他沒有.不过有件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忙.”

    “有什么事.你说.”

    电话里静了一会.周颜欣开说到道:“韩威在酒鬼酒吧.你可以帮我去照顾一下他吗.”

    周颜欣的请求陈默沒道理拒绝.只是搞不懂她为什么不亲自照顾.“你为什么不……”

    “不要问原因好吗.”周颜欣知道陈默要问什么.果断打断她的话.不想解释太多.

    “好.我可以不问原因.但你至少让我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吧.”

    周颜欣的神经绷了很久.迟迟说不出口.几分钟过后.像是被封印的嘴里挤出了三个字.前女友.说完这三个字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手机沒有力量支架.从手里滑落下地.随后听到“哐当”一声.好比她的心.

    陈默很是疑惑地扯下面膜.连脸上残留的水都沒有拍.

    韩威的前女友.和她很像的前女友.

    脑里不停的转着这两句话.终于脑袋开窍的想到.把韩威误认她是背叛他的人与前女友结合在一起.周颜欣不就刚好吻合.她是有够笨.明显的事情摆在眼前都联想不到.

    这下韩威应该又得罪受了.

    陈默边想边摇头.这个陷在情字里面的男人估计一时半会过不去这个坎.她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外套朝门外奔去.

    的士已经开得够快.可陈默还是拼了命地催.整个一个催命的节奏.

    到了酒吧.付了司机钱后.急忙下车.

    酒吧里照旧人山人海.陈默伸长了脖子在昏暗的大厅转來转去.都快把脖子扭掉了.她真想在韩威身上装个雷达.一扫就能知道具体位置.

    从川流的人群中找到韩威的时候.他人已经处于混沌中.清醒不到哪里去.陈默像是和韩威打架般.半拖半扛的.是卯上了吃奶的劲.总算把他按进了出租车里.这活如果还來一次.陈默估计会摊到在地.几天几夜起不來.

    “小姐.去哪.”的士师傅看了眼醉酒的人.只希望不要在车上发酒疯.

    这问題一下问的陈默短路了.不知道韩威的家在哪.也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送.

    “去哪.”师傅不耐烦加重语调催促.

    陈默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酒店这个地方.她摸了摸裤兜.出门前除了拿手机和钱什么都沒带.再到韩威身上上下其手.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两人在不带身份证出门这点上相对契合.

    陈默看见的士司机整个身子向后转地看她.只能充傻装嫩干笑几声.“师傅你再等一下.”

    在这种窘迫情况下.陈默只想到向方吾北求助这个办法.快速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

    “韩威喝醉了.我不知道他的家.我们两都沒有身份证.我们该去哪.”陈默速度加快地问完.只希望快点要到解决办法.

    “去我家.你有钥匙吧.”

    陈默敲敲脑袋.怎么把这地给忘了.“方吾北.还是你聪明.”她再对眼神快把她射穿的师傅说:“我们去西城.”

    方吾北大惑不解地问:“你怎么和韩威碰上了.”

    “这话说來话长.下次当面跟你说吧.”为了照顾随时有可能会不知死活跳下车的韩威.陈默只能匆匆挂了电话.

    方吾北对韩威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侵犯陈默的阶段.尤其韩威还在醉酒的情况下.免不了会担心.而陈默在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让他更加忐忑不安.

    跟女助理交代了声.也不管会不会被经纪人骂.拿起车钥匙回了a城.

    陈默像跳摇摆舞似的.刚把韩威扶进电梯.电话就如找茬般响起.陈默忍住抓狂的冲动.腾出一只手接起电话.

    “他还好吗.”周颜欣的语气里把担心透露的毫无保留.

    陈默喘着气回答道:“他还好.只是醉的不轻.”

    “麻烦你照顾好他.谢谢你.”

    陈默刚想说话.电话就给挂了.

    电梯到了5楼.“叮”的一声开了.两人又是跳摇摆舞的摆到方吾北家.今晚的事真是一出接一出的折磨她本來就屈指可数的体力.

    将身边的“庞然大物”扔到床上.陈默真想一屁股坐下什么都不管.可是看到醉成一滩泥的韩威.又沒忍心.只能费劲的帮他拖鞋.擦汗.伺候的比大爷还大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位大爷整理好.不得不感叹.这累人的程度比跑三千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默像全身抽掉了力气般走到客厅里.看到沙发就跟看到了亲妈一样.躺在上面就再也不懒得动一下.还好她的平躺下去的.若是脸朝沙发.估计会缺氧而终.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韩威微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他摇摇晃晃地下床.神经系统里也是一半酒精.一半清醒.

    腿脚不稳地走到客厅.看到沙发那张引他深深发痛的脸.即使半醉半醒.心里也无法平静.他走到沙发前.蹲下去平视着这张脸.

    他想起周颜欣在车里说过“后悔了”.“忘了她”这样的鬼话.难道她不知道就算她悔上一生.也减轻不了他对她的恨.

    “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不恨你.”韩威激动地掐住陈默的脖子.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说“恨”这个字.

    陈默感觉到脖子上的异物.随后觉得快断了呼吸般沒有氧气进入.她睁开眼睛.脖子上传來了剧烈的痛疼感使她惊慌地抓住韩威的手往与脖子相反的方向推.

    但是韩威像着了魔似的.纹丝不动.

    陈默试图大叫.可是掐住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韩威的力道步步加重.陈默的脸部被涨得通红.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掉.

    方吾北打开门.看到这一幕.以蹑影追风之速拉开韩威.陈默才得以还生.她非常贪婪般.大口大口的吸着几乎再也吸不到的氧气.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瑟瑟发抖.

    方吾北气到快疯的重重赏了韩威一拳.韩威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在地上.这么一倒才看清楚眼前的是陈默.而不是周颜欣.

    他弯下腰.忿然作色地抓起韩威的领口.“你是有病吧.”

    缓过來的陈默立马伸手间隔掉方吾北的手.忙说:“不要和一个醉酒的人较真.”

    “醉酒.他不是醉了.是疯了.”

    坐在地上的韩威动嘴一笑.讥讽道:“方吾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疯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为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负责.我看你是才是完全疯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方吾北复抓上韩威的领口.陈默这次沒有阻止.因为她被这杀伤力极强的消息震撼地蹲在原地.

    “还需要我说明白一点.”韩威吊儿郎当地嘲笑着方吾北的智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陈默呼吸急促地摇着韩威的肩膀.

    “你也是傻.为了吃打胎药死掉的孩子自责.受累.把自己折磨成这样.”韩威眼里生出愧疚.刚刚若不是方吾北.他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手脚钻心的冷.冷到一种极致.尾随了她三年多的自责.真是只是为了方晴的一己私欲.她感觉自己的心好累.好累.

    方吾北抓住领口的手软掉了.脑里被整片打乱.一片空白.

    韩威撇了撇嘴.放声大笑起來.“哈哈.一屋子任别人摆布的傻子.”他站起來.正了正身子.不是很利索地走出门口.开门离去.

    听到关门声的时候.陈默不自觉地缩动一下身体.心跟着那声“嘭”的一下裂了一条大口.

    “怎么会这样.”悲凉的情绪像是纯净水里滴下一滴黑色墨水一样.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开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她又怎么能不接受.

    方吾北心疼的将瘫坐在地上的陈默搂入怀里.连说:“沒事了.沒事了.”

    “我这三年的离开算什么.每日每夜无止境的内疚又算什么.就为了她的目的.让我们都付出了这么多.她怎么能这么狠.”一声声痛苦的唏嘘.仿佛要把她的心脏部位一丝丝地抽出來.鲜血散播到了喉管里.都快要从嘴里溢出.

    “别这样.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方吾北也沒想到方晴会有这么一副心肠.他真想把她的心挖开.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方吾北.我好累.真的好累.”陈默靠在方吾北怀里.心阵阵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