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和无忧从公园回去,不会有人怀疑,因为无忧确定,她师父不会让人知道。

    走到公园口的时候,天空忽然落雪,纷飞的雪花中,一个身穿呢绒黑色大衣的男人,乘着一柄黑伞,在簌簌的雪花中等着她。

    宁无忧握住宁宁,脚步忽的停下来了。

    洁白的雪花,衬得他眉眼清俊不似凡人,墨发乌黑,混着眸子中幽深的黑曜石般的光彩,如同整个世界的黑色都融进了他的眉眼之间。

    “走。”他无声的启唇,向着她们单单的伸出了一双手,骨节分明,修长而干净。

    宁宁眼睛像极了月牙儿,跑了过去,扑上去被裴清诀一把的抱住。

    无忧笑了笑,在原地看着她的丈夫和他们的孩子,走了上去。

    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好。”

    二人背影俱是高挑,一黑一白,干净的不可思议。

    宁宁说:“我感觉,我们像是电影里的英雄家庭。在这个满地是雪的世界里,准备暂时脱离保护世界的任务,偷偷去热带度假。”

    清脆的童音,干净而无所畏惧。

    裴清诀侧眸,看到了女子白~皙修长的脖颈,如同天鹅似的,弯下的脖子,垂眸看着她自己的脚尖。

    他的手紧了紧,错开了目光,一言不发,只是眸中,仿若有细碎的星光,闪烁着。

    这个年过了以后,一切都平顺的不可思议。

    k国的裴少,又一次出现在了国民的视线里。

    不同的是,不论他的政绩如何,总有一大把的话,是关于他和他的夫人的。

    宁无忧。

    那个无数人,艳羡的名字。

    当初,国防部~长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而在全国人民面前,不卑不吭,冷静从容的说:“你们不理解她,我理解。所以我要为了她做出些什么。”

    而后是全场哗然的,当众卸任。

    裴少依旧出现在镜头中,依旧不苟言笑。

    但国民似乎更加的为了他而疯狂,即便他闭口不提无忧,也多的是人联想出无数的保护家庭的理由。

    不论裴清诀是否这样想,在这个时代,一种风靡的现象,会成为网上一些人无聊时候的谈资,他们自发的开始有了眸中信仰似的喜欢,即便当初,可能辱骂宁无忧和裴清诀的人中,也有他们的身影。

    你不能怪任何部门,或者是人,不能怪他们如何的欺骗利用群众。

    裴清诀有欺骗吗?

    他没有。

    政府部门有欺骗吗?

    裴清诀逼得他们拿不出借口。

    但人性中恶劣就毫不遮掩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身居高位这,就是擅长利用这些弱点的人。

    裴清诀不废一兵一卒,就利用了他的母亲,打了一次漂亮的翻身仗。

    你不能去想这个男人的真情有多少,他有,他当然有。但关键是……就算你是他的枕边人,你看的懂吗?

    他运筹帷幄,身为他的妻子,你明白多少?你又分辨得清多少?

    无忧在庄园的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

    她和裴清诀的关系,愈发的默契和亲昵。

    二人仿佛闭口不谈一些存在的矛盾,更为奇怪的是,就算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第二天,他们就会若无其事的亲吻,谈话,却绝口不提可能的问题。

    这样,越来越奇怪,却越来越亲密。

    宁无忧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仿佛是刀口舔蜜的生活。

    变故终于来了。

    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

    白素忽然到访,宁无忧和裴清诀当时正好要出门,夸张的莲花跑车停在了庄严外。

    几乎一瞬间,裴清诀眼神一沉,下意识的把宁无忧护在了身后。

    这一天是初夏。

    不知不觉,已经又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我是来告诉你,两年,很快就到了。”没头没脑的,白素降下了车窗,没有看向无忧,只是静静的陈述着,面对裴清诀说出了这一句话。

    莲花跑车,扬尘而去。

    无忧垂眸,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不是要去上班吗?我送你。”

    她若无其事,没有问。

    裴清诀一向冷静的眼中,出现了一种疯狂的恨意:“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问题?”

    无忧抬眸,看了看他,似乎很是费解。

    终于,她低头说:“我想知道的……我会努力的想明白,我想不明白了,就算是你告诉我,我也不见得会去相信的,你说是吗裴清诀?”

    男人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忧笑了笑,脸上是澄澈透明的微笑,端庄自持,美的惊心动魄。

    她的动作,熟练的为他袭上了领带。

    “好啦,上班啦。”她淡笑,眼眸中荡漾着初夏的凉意。

    裴清诀忽的吻住了她,那种疯狂执拗的感觉又一次来了,但无论他如何的撕咬着口中的香甜,无忧都是配合,亲吻,甚至主动,但裴清诀却仿佛丧气似的,他的额头,抵上了她的。

    他说:“无忧,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

    宁无忧歪了歪头,望着他:“你说呢?你会让你自己失去我吗?”

    裴清诀愣了,宁无忧那眼神,干净的不带丝毫的人气儿。

    准瞬即逝,独留裴清诀一个的背影,望着女子穿着闲散的家居服,愈发显得气质脱俗,她好像要合着那一身藕荷色的衣衫,消失在这个初夏里,融化在空气中。

    裴清诀静默了一下,忽的迈步。

    宁无忧忽的腰~际一紧,她一愣,难以置信的回眸:“怎么?”

    复而,脸上笑容洋溢。

    “今天旷工。”他低低的说。

    宁无忧静了一下,无奈的看着他:“你总是这样。”

    总是让我犹豫不定。

    只要他说出了这样孩子气,又执拗而独断专行的话,无忧就不知道该如何的对他。

    “走吧。”他一手插在了裤带里,一手牵住了她。

    宁无忧回头,看了一眼成律,成律的神色凝重,但在无忧看来,被日光刺得睁不开眼的她,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到。

    进庄园的时候,无忧忽的扭了一下,站起来时,脚踝失力,倒在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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