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楼的电梯口。

    一抹桃红,一泊鲜血。

    女人所到之处,留下金色的发簪,她好似一个优伶,游荡在人心拨测之间,挑出一片腥红。

    随着一个个保安倒下,所剩下的十几号人后背汗毛已经竖了起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他们的人数优势发挥不了任何的效果,反而在这个如同鬼魅的女人面前,好似一个个待宰的羔羊一般。

    这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恐惧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往前,谁都忽略了眼前是一个漂亮到惊艳的女人,而是错认为这个女人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

    “彭桃花,真打算脑穿这么一个人?”

    保安之中战出一个短发汉子,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额头上有一道恐怖的伤疤,看起来很是整齐,这个满脸怒相的男人走过颤颤巍巍的保安,手中拎着一把*。

    彭桃花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擦去脸颊的血迹说道:“沈如豹。”

    “我真该觉得三生有幸,能够让你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记住我的名字。”这个男人咧开嘴说着,嘴里的牙看起来很是恐怖,好似吸血鬼的牙齿一般,有着菱角。

    比起一个人,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头猛兽,一头饥渴到永远都不会满足的野兽。

    “来吧,让这一场戏更有意思一些,千万别手下留情。”她说着,好似站在一条巨龙之前的屠龙者,手下是剑与盾。

    沈如豹笑了,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是抽象的笑脸,他说着:“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彭桃花,接下来就别怪我的不客气了,怎么也不能让外人笑话一句丽景没人不是。”

    “一个大老爷们还婆婆妈妈,要打就打。”

    沈如豹巨大的身躯下一刻逼近彭桃花,手中的狗腿脱手而出,一根金色的发簪同时破空而出。

    这一根发簪的名字叫,伤心刺、

    原来这个世界上比砍头更加痛苦的事情,那便是伤心。

    会场之中,那个独眼特别像是混子的男人拦在曾经撼动整个京城的骆擎苍身前,表情看起来似乎可以用大无畏来形容,但是对于大多人来说,好似这么一个存在又是一场笑话。

    “想不到还真有人愿意站在那个傻子背后。”骆擎苍瞧着李般若,好似第二头饥肠辘辘的恶狼。

    “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想要跟上他,踏过我的尸首。”纵然知道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李般若还是脸上毫无畏惧的说着,而这究竟是否是真正的毫无畏惧他不知道,他唯有清楚一点,那便是此刻,那一头勇往直前的孤狼背后,仅仅唯有他一人。

    如果他离开了,那个家伙,可能背后就真正的空无一人了。

    多么虚伪的感情,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再怎么虚伪,也说的过去了,骆擎苍直视着眼前这个明明心都在颤抖,却装做临危不乱的家伙,明明是一个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狼狈的混子,偏偏在此刻身上闪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这让人突然开始怀疑,这让骆擎苍突然有几分怀疑,是不是倘若某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他的背后是否还有着这么一个存在,为他保驾护航。

    “你,让开。”骆擎苍走向这个碍眼的存在。

    “来吧。”李般若攥紧手中的匕首,尽管那并不能给予他什么安全感,但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绝对不能倒下。

    他猛然踏了出去,身体好似变成了一道弧线,然后猛挥出去手中的匕首,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好似咫尺之间,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等李般若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毒辣的鞭腿已经抽在了他的肚子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李般若的表情有几分抽象。

    一只大手透过混乱扣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猛的如同重锤一般的拳头落在李般若的胸口。

    手中的匕首脱落,发出很金属碰撞的声音,李般若只是感觉眼前一黑,便跪倒再低,吐出一口血水,脑中嗡嗡作响,他感觉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战争机器,又或者怪物,即便是李般若对于自己的抗击打能力还算很有信心,但还是在这个男人摧枯拉朽一般的进攻方式下崩溃。

    “在这么一个社会上混成人模狗样不容易,特别是对于一个出身最底层的小人物来说,但做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不是,还没有学会走就想要奔跑,太急了,这个恩怨,你碰不起,那个人,你也够不着,今天我留你一条命,下一次,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骆擎苍留下这一句,便直接走过了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李般若。

    他很清楚自己拳头的威力,也看的出李般若只是一个门外汉,或许有点狠劲,但是跟真正的练家子还是没法子比较,所以他坚信李般若不会再次站起来。

    骆擎苍看向那一头孤狼的背影,似乎那一头孤狼也在苦战着,但还刚刚只是走出一步,台上李清明便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喊道:“不许骆擎苍再前进一步,拦住他!!”

    李清明的声音好似*一般甩进了会场,这一片混乱好似都静止了,不少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清明,毕竟那个男人可是骆擎苍,这一句话可完全代表着跟骆擎苍撕破了脸。

    在京城站在骆擎苍的对面对于一个世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所以才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清明。

    而李清明则是一脸的煎熬,他很清楚自己这一席话代表着什么,但他又不得不如此,这样或许是彻底得罪了骆擎苍,但总好过骆擎苍在这里大开杀戒,如果这一头孤狼真栽在了这一场婚礼之中,那么某些事情,可就无论自己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所以,让骆擎苍跟这一头孤狼直接碰撞是最坏的结果,所以,为了不让这最坏的结果发生,李清明可以不惜任何代价,乃至是得罪上骆擎苍这么一号人。

    接下来的一幕让本来凝固的空气立马释放,而且是让人从头到脚的有一种为之一振的感觉,就是那个刚刚被骆擎苍轻松撂倒的家伙,竟然冲向骆擎苍的后背,手中的匕首猛的插进了骆擎苍的腰间。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乃至是骆擎苍。

    “擎苍!”守在门口观战的王楚河有些惊慌的喊道,现在他只感觉头皮发麻,然后是一脸愤怒的看着那个本来应该好好倒在地上的家伙。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玩大了,彻底玩大了,这一刀下去,这正式把这一场混乱推向了*。

    被团团围住的阿滨转过头,也被这一幕给惊讶到了,但等他瞥到骆擎苍的表情,立马对李般若说道:“小心!”

    果不其然,骆擎苍猛的一肘击落在了李般若的后背,本以为得手的李般若遭受到这重击那苦苦支撑的身体终于扛不住倒下,而骆擎苍则慢慢拔出腰间的匕首,挂着倒钩的匕首上唯有一点血迹,看来是在刚刚他闪躲了这致命一击,但腰间还是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

    门口的王楚河见到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再愤怒的看着刚刚那个狗急跳墙的混子,而是一脸的同情,因为他很清楚,骆擎苍已经被彻底惹怒。

    “刚刚我留下了你一条命,你却反咬一口,这江湖虽然说并没有什么道义,不过你这一出唱的,实在让我有几分寒心。”骆擎苍手中掂量着这一把趁手的匕首,一个余光似乎注意到了阿滨一脸的紧张,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找到了什么最有意思的东西。

    他慢慢蹲下,抓住了陷入昏迷的李般若的脖子,然后那冰凉的匕首慢慢放到李般若的喉咙,一脸微笑的瞧着阿滨说道:“所以说,这个人死有余辜对吧?”

    一片空灵之中,好似突然伸出了一双黑色的双手,紧紧攥住了阿滨的心房,然后猛然的收紧,这一种疼痛感似乎用言语无法形容,他不想要再体会第二次这一种感觉,但这一种感觉却又在不停的泛滥着,让人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进行喘息。

    “放开他。”阿滨一字一字说着,这个夺走了他一切的男人,似乎此刻连仅剩的那一点残念,都不愿留给他。

    骆擎苍笑了,似乎很满意从阿滨的脸上见到这一种表情,那一把锋利的黑色匕首慢慢划破李般若的皮肤,然后一字一字说道:“往前走吧,台上那个女人,可还在等着。”

    从听闻到这一头孤狼到折掉了周暗花,骆擎苍的表情都是有恃无恐的,乃至让在一旁默默注视了骆擎苍这么多年的王楚河都不理解一个原由,而真正让骆擎苍有恃无恐的,不是他真的通了鬼神,而是他了解这一头孤狼,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所以他不会输,永远都不会输,因为他很清楚,这一颗棋子的下一步,到底会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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