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奇虎走下楼,在三楼之间停住脚,表情有那么几分犹豫,但最终还是默默离开,如今,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勇气去面对那一切。

    楼下大客厅,中年女人正打扫着卫生,看着表情憔悴一身邋遢的郭奇虎,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记忆之中这个意气风发的郭家大总管,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出这种沮丧模样。

    她大体可以想象,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麻烦事让郭奇虎如此如此的沮丧,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个中年女人很清楚,这些事情,并不是她这个女人能够插手的。

    郭奇虎扫了一眼冬姨,默默走过去说道:“冬姨,麻烦你给老爷子送点吃的,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这样不是办法。”

    冬姨立马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昨晚...”

    郭奇虎并没有让冬姨继续问下去,而是默默摇了摇头说道:“某些东西,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我离开一会。”

    说完,郭奇虎便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甚至没有跟路过的两位郭家人打招呼,那深埋的脑袋的样子,乃至让他原本伟岸的身材看起来有那么几分佝偻。

    冬姨在原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够看着郭奇虎这般离开,默默准备起早餐,准备送往楼上,或许作为这个郭家半个历史的见证人,她无比的明白,这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的郭家,已经到了何等的地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开进了善水丽园,陌生的车牌,却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到这财大气粗都沾不到边的地方,完全可以说明这车主人的身份。

    开车的王楚河肿着眼,看起来是昨晚并没有睡好,那本来就油腻到不堪入目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的丑陋,这大早上就被拉出去当苦力,他一脸的死灰,似乎从跟了骆擎苍起,他这后半生,就没有了盼头,算是被骆擎苍这个名号给拴死了。

    坐在后座是一身棕色条纹西装的骆擎苍,挺斯文的打扮,外加那一张暖气十足的面孔,很难让人想象这个男人来自于最黑暗的江湖,这个集各种无懈可击于一生的男人正读着今天的报纸,似乎除了头条的一则新闻以外,并没有什么让他注意的。

    见已经到达了善水丽园,他放下报纸,翘起二郎腿看着老黄牛王楚河说道:“真是杀不尽的糟心事,昨晚赵貔貅这小子可把我折磨到凌晨三点。”

    “都安排明白了?”王楚河小声问着,他现在知道这是重要的关头,所以不敢抱怨任何。

    “算是吧,趁着那女人离开西城,可以造次一番,虽然不一定能够蛇打七寸,但至少会让她不好过。”骆擎苍按着太阳穴说着。

    王楚河点了点头,继续小声说道:“这女人背后可还有着一个曹家,你这般明显的动手,就不怕曹家拿你挑理?”

    骆擎苍却有恃无恐的笑了,那本来温暖的脸面也变的阴森起来,说道:“这一次可不只有我想要让这个女人出糗,她这一次脸面是丢定了,谁都捡不起了。”

    王楚河立马明白了什么,并没有继续发问,而是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喃喃道:“不知道郭家把这小妮子折腾到了什么地步。”

    骆擎苍倒是一脸释然,毕竟最麻烦的事情已经过去,他慢慢倚到座位上说道:“郭家还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她现在可是郭家的脸面,总不能让一个死人出席这一场婚礼吧?”

    说着,骆擎苍的表情那么几丝玩味。

    王楚河也笑了出来,很恰当的形容。

    郭奇虎踏出郭家别墅,深深了一口这清晨清新的空气,表情却并没有舒展开,他注意到王听云正坐在门口台阶上吞云吐雾,走上去说道:“华武怎么样?”

    王听云抬起头,看着这么一个比起平常有些不同的郭奇虎,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烟才说道:“死不了,受了点内伤,但养的过来。”

    郭奇虎默默点了点头,走下台阶,刚刚走出两步他身后的王听云便说道:“折腾了一夜,她说出口没有?”

    郭奇虎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摇了摇头,就这样大步离开,但刚刚走到自己的宝马730旁,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便有些横冲直撞的开进别墅,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空余的车位。

    郭奇虎看着这辆大众辉腾的车牌,不由深深皱起眉头。

    车中先是下来一个看起来挺不得体的中年男人,看模样差不多已经五十岁左右,有些猥琐的迈过一个小水坑,去后备箱拿出一个礼盒,这时候后座车门才打开,下车的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匀称的男人,气质如同一块温玉,乍一看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却会在让人放下警戒的那一刻心中泛起一丝妖。

    一把妖刀。

    这个男人走在前,狗腿子王楚河紧跟其后,在离郭奇虎有五六米的距离,这个一身平和的男人便伸出了手。

    郭奇虎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这个男人他怎么不认识,即便是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应该知道这么一个妖孽,而且他这几年还真没少跟骆擎苍打交道,不过也仅仅是打交道为止,因为他自认为在这个男人身上,他讨不到什么好处。

    两只手就这样握到一起,这个看似一身不凡的男人,却有着一只很粗糙的手,郭奇虎并不意外,只是一脸警戒的说道:“有事?”

    “郭家就这么一个待客之道?”骆擎苍松开手,从怀中摸出一盒叫紫气东来的烟,递给郭奇虎一根,郭奇虎并没有接,他倒只是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点燃一根。

    “骆擎苍,当年那事可还没说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做的事,如果没有你,她能够轻松的离开京城?”郭奇虎一脸冰冷的说着,对于骆擎苍,他可没有一点好感,如果没有当年那一档子事,也便没有现在这么一段恩怨,他这样认为着。

    骆擎苍听过大笑起来,并没有答应,但同样也没有否认,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过去的事儿,我都说不清楚,你又能够看透?”

    一句话,气氛瞬间僵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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