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的郭奇虎,表情格外的凝重,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糟糕透顶的天,也像是他现在的心情,似乎在这种天气下,怎么都不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都是灾气...”他想起老爷子常常所嘟囔的那么一句,不由满脸苦涩的感叹着,然后默默离开窗前,走向书房。

    这个常年在书房不踏出一步的老人见面露阴沉的郭奇虎出现,不由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不要告诉我银铃那边出事了。”

    郭奇虎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银铃这几天就能赶回京城,一切都很顺利。”

    虽然听着这么一个好消息,但是郭红牛的表情却是格外凝重,微眯着看郭奇虎,他大体猜的出,在这个好消息背后,一定会藏着一个会冲淡一切喜悦的坏消息。

    “许华升那边出事了,在寨子跟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交了手。”郭奇虎表情平静的说着,但心中却在酝酿着。

    郭红牛这一刻已经明白了什么,说道:“然后他就输在了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手上?”

    郭奇虎点了点头。

    郭红牛的表情一瞬间的冷了下来,这是一件听起来让人感觉到天方夜谭的事情,但是就现在郭奇虎的表情而言,郭奇虎并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在某种意义上在陈述着事实,当然这个事实无论怎么都看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许华升的武力值在郭家虽然排不上第一位,但是前五还是有的,这到底代表着什么,郭红牛无比的清楚,但奈何现在横空出现一个解决掉许华升的年轻人,这怎么不能让郭红牛震惊。

    “老许输的很惨,那个年轻人身上怀着醉三手。”郭奇虎说着,并没有隐瞒什么,只是还原了这事件的严重性。

    本来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的郭红牛的神情彻底静止了,也许对于郭奇虎这么一代人,这醉三手只是神话故事,而对于他而言,这醉三手可要比任何都要深刻,醉三手代表着一个时代,一个武夫站在了巅峰的时代。

    郭红牛万万没有想到,这消失于京城近三十年的醉三手,会以这么一种方式再次出现了众人的视线,而且恰恰好这可以引起整个京城轰动的醉三手,现在站在了整个郭家的对立面。

    这已经算是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郭红牛慢慢攥紧说道:“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又跟银铃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老许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奔着郭银铃来的,而且打算抢婚。”虽然郭红牛的表情已经变的无比恐怖,但是郭奇虎还是毫无遮掩的说道。

    郭红牛牙齿在相对着作响,那本来和蔼可亲的脸上,慢慢出现一丝狰狞,平日里的平易近人早已经消失不见,宛如一直被碰到了逆鳞的恶虎,他手中使劲揉搓着两个狮子头,冷声说道:“我不管这个年轻人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如果他要是敢打这一桩婚事的主意,我会让这醉三手彻底葬送在这么一个时代,你在暗中操作一下,用所以的资源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教了他醉三手,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先不要声张。”

    郭奇虎听着,无条件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又有些纠结的说道:“对家族里的人也保密?”

    “除了你大哥以外,其余人都不需要知道,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个人而慌乱了阵脚,即便是他过了许华升,但是仅凭这么一人,想要撼动整个郭家,都是天方夜谭,况且这一次我们身旁还有着一个李家。”郭红牛慢慢平静下来,仔细这么一想,似乎这事情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坏,毕竟现在郭家还拉扯一个李家,李家也不会允许会有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出现。

    郭奇虎再次点了点头,小声询问道:“那么李家那边?”

    “我会亲自通知李太爷,不过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郭红牛揉了揉太阳穴,整理着思绪,想着这么凭空杀出来的一号人,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下棋。

    一个武夫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怕,便是京城巅峰的三大武师,也只不过是世家手底下所养的一条狗,但是真正让郭红牛深深忌讳着,是那个躲在黑暗之中的下棋人,能够驱动这般级别的棋子,这已经完全可以说明对方的身份。

    不过这突然的打草惊蛇,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太过莽撞了点?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多疑的郭红牛再次怀疑起来,他见郭奇虎并没有离开,轻轻冲郭奇虎摆了摆手。

    郭奇虎会意的离开书房,留下在这个江湖沉浸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沉思,郭奇虎很清楚,自己只要干好这老人所交代给他的事物便足够了,他并没有贪图更多,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撑起郭家这巨大的帆。

    而对于郭红牛,他则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终于落下了一滴雨,然后倾盆而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很莫名很莫名的烦躁,街上的行人慌乱的躲避着,样子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子穿梭于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开车的是一个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一毛不拔的秃顶,厚厚的眼镜框,外加一张格外油腻的脸,那一身五位数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拯救他于水深火热,反而让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格外的不伦不类。

    中年男人弓着腰,不紧不慢开着车,时不时整理整理自己那凌乱的头发,好似能够从那几根毛上找到几分归属感,但在旁人的眼中,却是极其的抽象,甚至有一种恨不得把他那两撮毛给直接剪掉的冲动。

    在这一座豪车遍地的城市,七位数的跑车也只是一些纨绔手中的玩物,而这一辆大众,给人一种极其寒酸的感觉,尽管这是一辆5.0t价格在七位数的大众辉腾。

    也许这便是落差,在这么一个用力过猛的时代,在这一座最繁华的城市,外加那么一群重口味纸醉金迷的人们,所以才早就了这么一个门槛高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江湖。

    如果说这一辆大众辉腾还不值得让人侧目的话,那么那甲a37开头的车牌,外加挂着的特殊通行证,一些有心人大体能够猜到这车主的身份,在这一座共和国骄子的城市,那些黑色的奥迪a8,都是惹不起的主。

    只不过这个长相丑陋的司机着实给这一辆可以进出京城敏感场所的大众辉腾掉价,大多人也只是把这么一个不伦不类,当成这些站在京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一些特殊的小癖好。

    而在这一座重量十足的大众辉腾后座,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年龄并不附和这个高度的男人,看模样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又或者更年轻,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生了一张格外温柔,有几分童颜的脸。

    精雕细琢一般的发型,一身黑色的条纹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脖子上的狼牙,温柔但又不失冷峻的脸,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身材,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上,他给人的感觉都太过完美了,完美到让人上上下下的打量都挑不出一根刺,完美到让人觉得茫然,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

    如果说即便是给这开车的司机穿上这世界上顶级的西装,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小丑的话,那么这个坐在后座的男人,给人感觉便是即便是穿上一身破烂在路边讨饭,也没有人敢轻佻,因为在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来自于骨子的傲然,眼神虽然乍一看无比的温柔,但仔细揣摩,总给一种细思恐极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在以一种绝对冷漠的表情,俯视着芸芸众生。

    虽然生了一张温柔的脸,但是这个男人的身材看起来格外的魁梧,即便是宽敞的大众辉腾,后座跟他的身材比起来,都给人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拥簇,由此可见这个男人身高跟身材的比例到底是多么的可怕。

    他正拿着今天的报纸,看似有几分心不在焉的读着,也许是因为这突然漂泊大雨的原因。

    “郭家闺女逃婚有几年了?”他放下报纸,开口说道,很性感的声音,带着一些委婉,又不给人娘气的感觉。

    “三年了吧?”开车司机掐了掐手,然后说着,尽管这一座城市有着无数条线,组成了一张让人看着觉得匪夷所思的大网,但是这一张复杂到极点的大网,却罗列在这个不堪入目的男人脑中,对于其中的任何一条线,都能够轻松道来。

    可怕,无比的可怕。

    “时间真是一个很残酷的尺子,我竟然已经来到这一座城市十年了。”男人算着,一脸苦涩的,似是在感叹着。

    “十年,不算多,还不够一个野心家变成一个实践家,你能够做到这个高度,还不知足?”司机随口说着。

    “知足?这是弱者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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