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院前的一条长街,在这一条街道上的路边摊上,两个男人忘我的吃着串。

    二龙一口吞下大腰子,再灌上一大口啤酒,一脸享受的说道:“灿哥,我们拿了钱就在这里消遣,真没事?李般若那小子咱们糊弄糊弄就成了,鹤静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能够让脸皮厚道堪比城墙的二龙心理有着阴影,或许在这西城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女人,不过陈灿倒是一脸不屑的说道:“现在他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有功夫跟我们较真,现在我们就先坐观其变,等到该出手的时候再出手,这些钱可不是让我们做事的,而是不让我们找麻烦的。”

    二龙听着,打心眼里觉得陈灿心理简直阴暗到了极点,但却笑了出来,因为这就是他所熟悉的陈灿,一个从来不会吃亏的家伙,从来唯有他赚别人便宜,而且还赚这些西城区响当当大人物的便宜,这让二龙心中很是有成就感。

    陈灿再次点了几串大腰子,倒着啤酒说道:“不需要同情这些家伙,一个个没少捞钱,也没一个干净的,二龙你记住,在这个江湖上,没有一个好鸟,更不会有什么正派人物,从来都是谁最狠毒谁称霸。”

    二龙点了点头,受教了一般,就这样一股脑的吸收掉了陈灿这些黑暗的想法,他再次拿起一串大腰子,一大口吞下,抹了抹嘴上的油光说道:“要是最后那个娘们不给我们密码怎么办?”

    陈灿却阴森森的笑着说道:“她要是不告诉我们密码,我有的是办法收拾她,而且不需要我动手,这个白家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二龙听着,却苦着脸说道:“灿哥,我不喜欢这一个白家,我宁愿看着九爷站在咱西城区的,也不想看着这白家作威作福。”对于九爷,二龙并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崇拜。

    陈灿则点了点头说道:“谁不这样认为,但现在谁也救不了魏九,所以李般若这些人肯定得遭殃,虽然我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所谓的世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谁的肩膀上不是扛着一个脑袋,但人得懂得变通,说不到以后我们还有可能站在白家的屋檐下吃饭,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招惹这个白家。”

    二龙点了点头虽然仍然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但似乎是听懂了陈灿了意思。

    嘈杂的路边摊,陈灿怀中手机的声音有些微弱,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震动,他拿出手机,看到号码是李般若后笑了笑,然后对二龙说道:“看来是查岗了。”

    二龙一脸的有恃无恐,虽然他心中一片空白,但他知道陈灿肯定有办法,他对于陈灿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陈灿没有着急接通电话,而是把手机直接扔到了桌上,忽视了这一通电话,然后李般若再次打了过来,他才慢悠悠的接通,然后立马压低声音说道:“李老板,也不用追的这么紧吧?”

    对面的李般若,听过陈灿这懒洋洋的一席话,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听的出陈灿那边嘈杂的动静,也晓得陈灿在跟他玩着什么小心思,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陈灿,不用给我玩什么花招,如果九爷倒了,你觉得以后在西城区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银行卡是静姐的,你真以为可以随随便便得到密码?”

    陈灿听过李般若的逼问,却一脸轻松的说道:“李老板,我可是一片赤诚,现在我为了你这事儿,可是完全操碎了心。”

    听着陈灿这怪腔调,李般若咬了咬牙说道:“陈灿,我现在没有跟你耍嘴皮子的心情,我想跟你谈一个买卖。”

    听到买卖这个词汇,陈灿来了兴趣,又或者说他嗅到了什么利益的味道,他也收起起初那吊儿郎当的语气,正儿八经的问道:“李老板,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买卖?”

    “大买卖,只要这事儿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李般若说道。

    陈灿微微的笑了,他给予了二龙一个眼神,就这样起身离开喧闹的大排档,从附近一处还算安静的巷子口停下,靠着墙点燃一根烟说道:“李般若,你不会奢望我去弄死白文山吧?虽然我这人是爱财了点,但还没有到为了钱直接把这条烂命丢掉的地步。”

    “你觉得我会愚蠢到那个地步?”李般若听着陈灿这打趣的一句,很不客气的回击道。

    陈灿却并不顾及李般若那好似杀人一般的语气,笑道:“李般若,你就别逞强了,现在你处于什么状况,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开口便是。”

    李般若却沉默了,他也在犹豫着,他知道如果真的开口,这话说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如果陈灿直接倒戈的话,这刚刚露出雏形的计划,可就彻底夭折了。

    陈灿也耐着性子,他似是能够揣摩出李般若到底想着什么,但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李般若开口,所以他带着几分不耐的说道:“李般若,要是不相信我,就免开尊口,因为我也不希望被你这么一个家伙相信。”

    就在陈灿欲要挂掉电话之际,李般若终于沉不住气开口,把这整个营救计划就这样说给了这个局外人陈灿,不得不承认,在说过后李般若有几分后悔了,但他再怎么后悔,也没有办法收回这一切,他在等待着陈灿开口。

    陈灿听着,抽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直到听完,他才发现这烟已经自然的燃尽,已经快要烫到他的手指,他踩灭这根烟,再次点燃一根开口说道:“李般若,你是不是疯了?在白家的眼皮底子下救人,而且还仅仅只是这点兵马,即便是真有内应,也跟做白日梦似得。”

    李般若曾经也像是陈灿这样认为,但是现在不同,他不是一个局外人,他是一个局内人,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到底需要做什么,尽管这一切在一个局外人眼中,到底是何等挂掉无力。

    “现在我能够做的,也唯有做白日梦,宁愿是豁出去这一条命,让这个白日梦变的真实几分,我都愿意。”李般若突然有些伤感的说道,这完全不像是他该有的语气。

    陈灿愣了愣,在听到李般若这语气后所有所思,在他的记忆之中,李般若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从来做事不顾后果的痞子,说实话,他不讨厌这种性格,这让他感到这个人是无比真实,但如今,他从未想过会在李般若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痞子口中听到这一股沉重的无力。

    他的表情慢慢爬上一股认真,他觉得再继续戏弄下去李般若,那就是作孽了,他开口说道:“李般若,这一场仗还没有打起来,就垮掉了?”

    听着陈灿这很有亲切感的语气,刚刚还对于陈灿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李般若表情慢慢柔和下来,似乎就凭这么一句话,他突然也觉得陈灿这厮也不算是多么面目可憎,至少还有着那么点人情味。

    “也许是整个西城区都认为我会绝对属于掉这一盘棋,我甚至都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赢了。”李般若深深吐出一口气,但却并不能让心中的压力减轻几分,他很清楚此刻自己肩膀上所承担的东西,到底是何等的沉重。

    陈灿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小子,这个江湖,哪有一个输跟赢,自始至终就没有什么赢家,但也不存在什么真正的输家,谁也没有资格去说一个人输跟赢,我知道整个西城区所有人都在对魏九落井下石,但这又何妨,我要做什么从来不会顾及旁人的眼光,因为那些别人的眼睛,只是用来着折磨的,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针不扎到他们心上,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有多么的疼,他们没有一丝一毫高高在上批判什么的资格,因为他们比任何东西都要不堪入目。”

    这是陈灿的有感而发,甚至是肺腑之言,说到最后陈灿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吞吐不清,但是这一席话显然听到李般若的耳中,很是震撼人心。

    他遗憾的发现,不知道何时,他活成了别人眼中的般爷,而遗忘了曾经那个最真实的李般若。

    “所以说,我不能帮你,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会参加这个什么营救小队,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个自杀小队。”在说出那么一番豪言后,陈灿立马说道,似乎生怕李般若曲解了他的话,那刚刚所营造出来的几丝高人风范,就这么一瞬间荡然无存。

    李般若本以为陈灿真性情一次,不过在听到陈灿这后话后,才很是无奈的明白,电话另一边的并不是什么好汉,还是那个投机取巧只为自己利益的鬣狗陈灿。

    “但如果,得到了利益胜过我这一条烂命,或许让我做些什么,不是也不可以。”就在李般若几乎绝望的时候,陈灿突然开口说道,就这样很是无私的给了李般若一团燃起的火焰,虽然这一团火焰来源于这么一条不堪入目的鬣狗,但这星星之火,却点燃了李般若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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