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大赌注,而赌下去的结果,胜利天平永远只会向那些真正敢于下重注的人的。刘克武此时很清楚,自己这是在拿三百条汉子的命,和自己一起去豪赌。胜了,全都功于国而名垂史。输了,亦可闹个壮哉、烈乎。

    一行三百多人,有三十个人是用他们的战马与战马相连着,抬着十架马克沁的。当走到南帮炮台群最南面的虎山炮台下时,这十架马克沁却成了最大的累赘。

    马克沁的重量,让那三人一个三角支架的抬行战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走起来很是吃紧。好在那些战马的嘴上,都被套上了嚼头,但战马还是在鼻子中出了连连的“哼哧”之声。

    听到那些战马的鼻声后,刘克武回头对着身后跟着的傅良佐做起了手语。这种手语是自己在后世的军队中最长用的,而广安五营的官兵,也早已经用了半年的时间熟悉。

    看到刘克武的手语,傅良佐立即调转马头,跑到了那十架马克沁的旁边。小声的一翻指令后,那些本来就是快炮营的士兵,立即下马改为人牵马,战马轮流抬枪。如此一来,即节省了战马的体力,又能让马克沁不至于在山路上被颠出故障来。

    穿行度依然很快,到了二更三刻,刘克武就已经到了夜袭目标-摩天岭的脚下。放眼望上去,山上的鬼子兵却不见任何一个。该死的东西,你们以为你们在最远离老子的地方,就可以安心的睡大觉了是吧?可惜,老子没睡,现在来索你们的命了,等死吧,该死的东洋犬类。

    等队伍在摩天岭下各个山路小道重新集合到自己的身边后,刘克武又是一连翻的手语指令。好在这三百人中,至少两百人是广安五营出来的,都很清楚那些手语的意思。

    每人二十颗手雷、1oo毛瑟子弹、12o手枪子弹和他们自身擅长使用的战刀、大刀或是长枪。是这些将士每个人基本的配备,这也是刘克武早就定下的基础战备。

    第一个小队,以直属辎重营帮办张国泰为主导,五十人在刘克武第一个连串手语后,迅的清点好了身上的装备。清点一齐,迅的顺着摩天岭的东北角密林,向山上穿行而去。

    第二个小队,以参谋营务处提调曹瑛为队长,五十人在第一小队出后很短时间里,也清点好装备,顺着摩天岭西南面的陡壁向山顶攀行而去。

    第三个小队,则由傅良佐带领,百人的队伍紧跟在前面两队的后面,向摩天岭东南面疾奔而去。战马,等他们一到了目标地后,立即就变成了人牵马而向山上行。

    刘克武自己带着的百人,则是迅的换上了白天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缴获的那些日军军装,刘克武自己的身上,迅的套上了一身日军少佐的军装,带着队伍大摇大摆的在最宽敞的正面山路上,向山顶行去。

    走到半山腰上,由于刘克武这百十多人,已经将战马的裹蹄布摘去,马蹄声惊动了在半山腰上的大约三十名鬼子。

    闻声而出,三十多名鬼子端着枪,从两面的山路上拦截住了刘克武。带头的一个,刘克武从领章上看的很是清楚,那是个日军的中尉军官。

    那个鬼子中尉冲到山路上,抬头一看刘克武领章之上赫然是个少佐,立即打了个立正,声音不高的说到:“少佐阁下是哪支部队的长官?来摩天岭炮台又有何公干?”

    不屑的一笑,刘克武的脸上露出了傲慢的笑容说到:“田中司令官近卫队少佐佐藤进一,奉命押送十架缴获清**队的马克沁,送来给光本大佐以为紧急之时使用。”

    鬼子中尉一听,这是给送马克沁的,连证件都没要,就满脸堆笑的连连挥手,示意让他那些手下各回各的岗位了。之后又和操着一口流利日语的刘克武说了几句闲话,就给刘克武的这百人队伍放行。

    你给我放行,我可不想让你们等一会成老子下山时候的绊脚石。笑着示意队伍前行,刘克武却对着陆建章使了个眼色。

    当乔装的这百十多名将士刚一重新启动向山上走的时候,陆建章突然大喊一声。大约五十名官兵,闻听那声呼喊之后,同时向着那些从路边丛林钻出来的日军哨兵扑了上去。、

    闷哼之声连连响起,却没有让任何一个鬼子出太大的声响。那些扑向他们的,都是陆建章参谋营务处的精兵,各个都是在半年之中一直接受着刘克武完全按后世自己那支服役过的那支部队,所训练方法进行特殊强化训练的。

    只是眨眼之间,就连躲在路边那些树上的几个鬼子,也都被参谋处的人用飞刀射下了树,一掉到地上根本就没机会出任何声音。树下早已经冲过去至少一名参谋处官兵,手一捂嘴刀起刀落,就将那几个从树上掉下来的鬼子全都结束了生命。

    看到自己部下的出色表现,穿着日军大尉军装的陆建章,在行动迅结束追上刘克武之后,得意的笑了一下。刘克武看到后,也是脸露欣慰神色的回以一个赞许的微笑。

    继续向上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些鬼子的哨兵。等刘克武等人远远看到了摩天岭炮台的时候,一路之上竟然消灭掉了四股鬼子。

    对山上那个光木大佐,刘克武心里还真是有了些敬佩之意。虽然摩天岭在南帮各炮台的最安全地带,那个光木大佐却丝毫不放松防范,只有真正的军人、纯粹的军人,才会一直保持着高度是警惕性,这一点即将见到的那个对手,还真是做的够好。

    只可惜,强将为,兵却多是些新手。光木的布置很是合理和紧密,却让他手下这些新兵蛋子给弄的大失其效。

    “什么人?”刚靠近炮台西南的一块空地,炮台上就传来了问话声,刘克武还是自己来应话,毕竟参谋处的那些部下,虽然这半年一直在苦学日语,却都只能进行日常简单会话,是不能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让他们应对的。

    炮台的塔楼上的鬼子,听完刘克武应付前面四道岗相同的回答后,立即就让人打开了炮台卫城的大门。

    就在进入炮台的时候,刘克武用眼睛向四处扫视了一下。他不是做别的,而是在寻找其他几路人马是否已经到了预定位置上。

    在眼角所及的几个地方,刘克武看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按事先约定的,在炮台卫城的东南、西北两个方向,都在一颗大树上悬挂出了一块不是很大的白色布条。那证明,张国泰和曹瑛的队伍,都已经抵达了了指定地点。

    而在西北角贴近炮台卫城的一颗矮树上,也悬挂了一块白色布条,那应该是傅良佐带着的那些人,也绕到了卫城的东北方向,做好了战斗准备的讯号。

    四个日军在大门打开后从卫城之中走了出来,边向刘克武的方向走来,边用日军大笑着和刘克武寒暄起来。走近之后,他们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那十架马克沁和刘克武身后的那百十来人,随后转身带头向卫城中走去。

    跟在那四个日军的后面,刘克武等人缓慢的向城中前行。当走到城门的时候,刘克武突然迅猛的从腰间拔出了战刀,斜斩滑落、惨叫声起。

    一名鬼子在刘克武迅猛的挥刀砍落后,倒在了地上。这一刀正砍中了那鬼子颈部的大动脉,他在临死之前还用双手去捂他的脖子。不过再捂也没有用了,鲜血如箭的喷涌,加上刀入及喉,很快就带走了他的性命。

    在刘克武动手的同时,陆建章等人也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他们的战刀同时招呼到了剩下的三名带路鬼子兵和开城门的几个鬼子兵身上。惨叫、惊呼都很短促,只很短的时间这十多个鬼子就全都报销在了刘克武这队人马的手上。

    正门开动的时候,分布在三个角落的其他三支队伍也同步展开了行动。张国泰一路、曹瑛二路分从卫城东南和西北两处城墙攻击。飞抓攀墙,人上而动。各五十人之是转眼之间竟然都站到了卫城的城墙上,和猝不及防的鬼子打斗到了一起。

    在卫城东北那个北门,也在刘克武带着队伍冲进卫城的时候,传出了几声震天的爆炸声。当刘克武冲到卫城中心的开阔地带时,硝烟散去人影复现,傅良佐带着他那百人,迎上了刘克武。

    看了下已经集合到自己身边的部下,又看了下正在城墙上奋战的曹、张二部,刘克武的嘴中,再次响起他那特有的苍凉、悲怆由小而大的龙啸之声。

    在吼声刚开始的时候,刘克武就已经挥舞了战刀,向部下下达了全面作战的指令后,一马当先冲着西北角的城墙冲了上去。

    一人一马,迅雷猛进。刘克武的手枪重新出现在了手上,连连抠动扳机,当自己站到西北角城墙上的时候,已经至少有十名在酣睡中被警醒,连衣服都没穿好的鬼子丧生于自己的枪口之下。

    与刘克武的方向相反,但是却是几乎同时,傅良佐也带着他的那百人冲上东南角的城墙之上。一百五十多人,集合到一起后,只是连连的向那些冲上来的日军射击。此时的新南军,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只射杀任何一个可见之敌,无人再去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