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位好友的追问,黄承彦当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这歌谣,你们应当也听过,因为这歌谣,在当年唱遍了大江南北,就连先帝也不知道是谁人所作的。”

    “到底是什么歌谣啊?黄老邪,你别卖弄你那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事了,快说,当年有什么歌谣?”庞德公当下忍不住白了黄承彦一眼。这个老家伙,又在故意搞神秘了,真是欠扁。

    “额……如果我说了,能否再送上两坛‘无忧’?这酒的味道,真的很不错。”黄承彦当下笑着看向两个人问道。他被这两个人追问得紧,又七月天,天气炎热,汗都出来了,被这风一吹,整个人倒也清醒了不少。

    他完全明白自己两个损友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了。哼哼,如果不趁机敲诈他们,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司马徽一时间气得只得苦笑地说道,“我哪里就只有这么一坛子‘无忧’,这酒是嫣然山庄的新酿,市面上还没有卖,你叫我去哪里替你弄?”

    “这我就不管了,谁让你们两个老家伙,想要灌醉我,然后从我嘴里套出消息?若是你不答应我,那我就不告诉你这歌谣是什么了。”黄承彦十二分无赖的样子看向自己这两个损友说道。

    看到自己这个朋友那么无赖,司马徽当下无奈地说道:“这样吧,我哪里还有两坛子的‘来年春’,埋在地底下已经有两年了,将这两坛子来年春送给你,你看如何?”

    听到司马徽如此退让,黄承彦当下忍不住说道:“这样还差不多。”

    而庞德公忍不住指着司马徽说道:“我说,水镜老儿,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上一次去你那里喝酒,你说没有好酒,却惊人藏着两坛子埋了两年的‘来年春’,你这厮,简直是……太不够义气了。”

    “山民,你上一次给我带去的‘丰收年’应当也不是你家里最好的酒吧!我们两个说也不说谁了。听听,黄老邪这是什么歌谣,能够值得我两坛子‘来年春’吧!”

    只见黄承彦略略地沉思了一会儿,便将那当年大街小巷童谣说了出来:“七星子,七星子,前四百,后四百。高祖承天命,脚下踏七星。飞剑斩白蛇,除暴天下兴。今世降七星,复我汉室兴。手持七星剑,身统天下兵。”

    听到这儿歌,司马徽和庞德公两个人不由眼睛为之一亮了。确实这歌谣,他们是听过的。只是隔着年代久了,他们都忘记了。却没想到,黄老邪竟然能够记得那么清楚。当年听到这歌谣的时候,就觉得这歌里包含了什么谶语,如今再一次听到,似乎能够明白这歌是什么意思了。

    “相传高祖是脚踏七星之人,而汉室刚好因此振兴了四百余年。”这个时候,庞德公忍不住说道,“高祖当是这歌谣当中的第一个七星子。”

    “据说皇长子的脚上也有七颗星。”这个时候黄承彦忍不住说道,“当年皇长子出生的时候,漫天彩霞,百鸟来朝,在京城上空久久盘旋,不肯离开去。这在当年来说,是十分轰动的。百姓们都认为皇长子是天命之人。”

    在古代,什么最能达到愚民的效果?那就是流言和传说了。

    听到这话,司马徽和庞德公两个人不由相视一笑。他们虽然不能确定林若是不是真的就是脚踏七星,可是这“手持七星剑,身统天下兵”说的正是林若,林若手中的龙渊剑也叫七星龙渊,如今林若可以说是刘备帐下统领的兵马最多的人了。

    不过几日,在街头巷尾,这二十多年前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的儿歌,又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开来了。只要上街,就能听到街上的儿童在唱这歌谣。

    作为嫣然山庄的情报人员,典梓很规矩地将这儿歌送到了林若的面前,当然同时送到的,还有皇长子尚在人间的消息。

    林若看到这个消息,脸色不由为之一变。这些消息,先到了自己这里,可是迟些时候,肯定有不怀好意的人报告给刘备,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抢先将这些拿给刘备看。否则只怕到时候自己一千张嘴也说不出来。

    林若能够感觉到,自从荆州蒯夫人去世后,自己将事情的真相隐瞒了一下来,刘备就开始对自己不高兴了。虽然以刘备的聪明,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可是林若却知道,此刻的刘备已经不是当年的刘备了,此刻的刘备不再像当年那样,可以随意的欺骗了。

    当刘备看到林若送上来的情报,然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林若一个人。

    刘备看着那些流言,看着那像是谶语的儿歌,好久不说话,君臣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足足沉默了半刻钟。

    “子衿,你说这个皇长子真的还尚在人世吗?”刘备第一句话便是看向林若问道。很显然,刘备问这话的时候,很矛盾,因为皇长子是先帝之子,也算是刘备的侄儿了,而且这个人如今就是……

    林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主公,你应当知道谁是这个皇长子,不是吗?”

    这下轮到刘备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谁是这个皇长子了,因为当年他在风雪里将林若救回来的时候,就曾经用热毛巾给林若擦拭过全身,并且替林若换上干爽的衣服。他当时就看到了林若脚板底下的那七颗呈北斗七星状的红痣。

    刘备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子衿,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为什么,每一个秘密的解开,都会让备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林若苦笑地说道:“主公,我很想告诉你,我真的不是皇长子,可是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刘备看向林若的眼角,现他的眼里里满是真诚,不像是在说谎的。他好一会儿说道:“说不清楚,也要说,因为有些事情,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心里总会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子衿,备不想负你。”

    听到刘备这话,林若一阵暖流涌过,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师从鬼谷,我的老师是兴汉四百年的张子房。”

    刘备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子衿,你说什么?你是留侯的弟子?”

    留侯,这在刘备的心里形成了强大的震撼,当年刘邦一统天下之后,张良便挂印而去,从此了无踪影,却没想到他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是的。不仅是我,还有文和,还有去世了多年的曹操的谋士戏志才,也是鬼谷的传人。”林若当下淡淡地说道。

    “当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在鬼谷当中了。可能是因为脑部受到过严重的撞击,我丧失了我七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对于我是皇长子的事情,我知道的时间并不比主公早。因此这件事情,我没有欺骗主公。”林若最后看向刘备说道。

    听到林若这话,刘备知道自己该选择相信林若,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他问道:“子衿,那你打算怎么办?”

    “主公,我当了那么多年林若了,当了那么多年严新了,当了那么多年的鬼狐军师了,那么多年的嫣然山庄的庄主笑夕阳了。我已经习惯了我现在的生活,也习惯了如今的身份。因此我还想继续当我的林若,当我的严新,当我的笑夕阳。”林若当下坦然地看向刘备说道,“主公,我可以选择不是皇长子吗?”

    “可是有些事情,轮不到你去选择的。”刘备当下说道,“你就算不承认,可是你终究还是皇长子。这个身份,你改变不了。”

    “那主公要我做什么呢?”林若当下问道。

    “备不知道。”刘备无奈地说道。他真的不知道此刻让林若做什么?他说完这话后,现林若的眼神十分的暗淡,忍不住说道:“子衿,备没有怀疑你。”

    “我知道。”林若当下说道,“主公,新的身体不适,如果主公体谅新的操劳,还请主公,另外选派贤能之人到扬州为扬州牧,新想要回朱崖去了。”

    “子衿,你说什么?”刘备当下看向林若这个样子,当下忍不住火了,他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主公,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如果我的身份公开,你知道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候,就算是我不愿意,可是也有人会将我推到和主公对立面去的。我不想,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生。除了我离开中原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不行,子衿,你这个时候会朱崖,天下苍生如何?”刘备当下说道,“子衿,备若是愿意奉你为主,让你继承大统,你觉得意下如何?”

    听到刘备这话,林若当下瞬间被惊住了。

    林若随即马上跪下来说道:“主公,此事绝对不可!”

    “子衿,你起来!你起来……你我皆为汉室的子孙,又何不可?况且,你是先皇的长子,如今若是由你来称帝,那么也算是顺应了天意。”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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