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出了寺门,四下一片银辉,寺门前空荡荡的,早已不见清儿姑娘的身影,不过他倒不担心。女孩子受委屈无非是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哭泣,附近好像也只有那片树林刚好合适。

    杨笑刚踏进树林,果真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从深处传了出来,那方向好像是自己与蕙丫头时常光顾的地方。

    “是谁?”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清喝。

    杨笑摇了摇头应道:“是我。”丫的,这小妞耳力太好了,这么远都能听到。不知这古代的武功是怎么练成的,这么牛b。

    “你来干什么?”那哭声停了下来,冷冷地道。

    杨笑走了上前,见清儿姑娘双手抱膝坐在石墩儿上。一双明眸清冷如电地看着他,那眼神明显地透出一丝丝的恨意。

    杨笑苦笑地坐在另一个石墩儿上,打了火石燃起了苒火。

    “我知道你恨我,不耻我的为人,心里想必还在骂我把你师父诓成那个样子!”杨笑盯着那苒火幽幽地道。

    “嗤——”,清儿姑娘嘲笑了一下,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心中暗道:“难道不是吗!”

    杨笑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耻笑一般,继续道:“可你想过没有,你师父并不是个小孩,她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就如你不是我一两句话所能影响的——”

    清儿姑娘听到这里心头一震,暗道:“这花和尚说得倒也有理。听师伯说师父当年是太子妃,对权利诱惑自是不屑一顾。再加上这几年的清修,心境早已达到古井不波境界了。

    “我也一直纳闷不解,你师父对我好,已经出一般的——师徒情谊了”

    “花和尚——你——你——无耻,难道你认为师父她——她——”清儿姑娘说到这里满脸怒红地瞪着他。

    杨笑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唉!这小妞思想比我还龌龊。

    “你想歪了——”杨笑收起了笑脸,正色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查查原因——别的我可以欠,唯独这人情我是不想欠!”杨笑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清儿姑娘看自己误解了他的话意,双颊忍不住腾起了一片火热。听了他的话,又不由地想起了师父以前的故事。

    “你会不会是师父的儿子——”

    杨笑心头剧震,继而坚定地道:“不是,我的来处我自已清楚。”说到这里杨笑挑亮了苒火又道,“你师父这次回来心事重重,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清儿姑娘惊讶地望着他。

    杨笑抬头朝她看去,在红彤彤的苒火映衬下,那张带雨的俏脸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你难道忘了我的本事?”杨笑收摄了心神笑道。

    清儿姑娘微微一愣,继而想起了傍晚时在龙云涧瀑布底,花和尚那一番对人情的“践踏”理论,想必他果真有那一份察言观色的本事。

    “你师父对我好,我岂有不知之理——”

    “你总算还有些良心。”

    杨笑哑然了,这小妞不失时机地打击着自己,看来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要打对折了。

    “你不是时常说师恩重如山么,那么我们俩便帮帮她这一回!”

    清儿姑娘低下螓想了想道:“那如何帮?”

    “你先去你师父那里打探清楚是怎么回事,当然不要惹她生气——什么事情都先要答应!”杨笑坏坏地笑道。

    清儿姑娘听了他前半句不由地点了点头,待听到后半句时顿时勃然大怒,道:“花和尚——你绕了一大圈就先在这儿等我?”

    “唉——”杨笑故作痛惜地摇头叹道,“你啊——你啊——你不先把你师父哄开心了,她怎能告诉你事情。再说了你即使答应你师父,不是还有我俩吗?到时候你不同意,难道我还会强——迫你吗?我们只不过是演一出戏给你师父看罢了”

    清儿姑娘想想也是,这花和尚想逼自己,没门!一剑把他剁成肉泥。

    “我们这么骗师父恐怕不好吧!”清儿姑娘踌躇不安地道。

    “人生如戏,这大千世界难道不就是一场大戏吗?我们只不过是经意不经意地扮演某一个角色罢了。”杨笑感慨地道。

    清儿姑娘惊讶地望着他,不解地道:“花和尚,你到底多大年纪?”

    杨笑歪着头嘻嘻笑道:“怎么喜欢我了,问我年纪了!”

    清儿姑娘脸色一寒,道:“你——”

    “好了好了!知道你开不了玩笑,早点回去吧!记得晚上回去好好跟你师父聊聊——”杨笑站了起来闪着鬼诡的笑容道。

    清儿姑娘看着他怪异的笑容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但想着能帮师父解惑也就泰然处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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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杨笑醒来便听见前院人声鼎沸,杨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连忙披着僧衣赤着脚丫跑了出来。

    刚到门口,便看见清儿姑娘一脸笑意地从前院走了进来。

    那笑容如冰雪春融,海棠盛开,自有一番摄人心魄,杨笑不由地看呆了。

    “花和尚,你干什么?”

    杨笑回个神来,见清儿姑娘已恢复了常态,只有双颊微微有些艳红,好像诉说着什么。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清儿姑娘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是浅浅一笑:“琴老爷抬了五仟两银子来了——”

    “哦——”杨笑欢喜地跳了起来,双眼大放霁光,这是这一段时间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了。“这肥猪果然出血了,小小妹妹不拆穿我,倒有些不可思议了!”

    听他说起小小妹妹,清儿姑娘一张俏脸又寒了下来。

    杨笑连忙逃开,嘻嘻地笑道:“清儿妹妹我早上的药呢?”

    “洗牙去——”清儿姑娘冷声地道。

    “扳什么脸孔,有笑不笑真是搞不懂。”杨笑嘀咕着从房内拿出脸盆径往外面去了。“洗牙!洗牙,拿个破布沾点盐水,擦擦两下就算刷牙,真不知道古代这么不讲究卫生!”

    听着他嘟喃的声音消失在门外,清儿姑娘不由地展颜轻笑。昨晚与师父聊了很久,也解了心结。自己终于知道了师父为何要自己这么照看着他,原来花和尚就是师父失散多年的儿子。

    杨笑走到前院,院子的中间正摆着两个大箱子。青云道长正和琴万昌喝茶寒喧着,琴少爷与方管家立在琴万昌身后,兀不见琴小小的身影。

    见杨笑出来,青云道长露出了笑容道:“孩子过来见过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