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目标主要是发展经济,若要算是有军事目标,那就是大湖的水氏。

    一干重要的军人都被派到了南方,而现在北方,水边出了问题。

    华小白很郁闷,好不容易折腾出所谓的水军,居然被人偷袭,损失惨重。

    水寨的船居然丢了两条,那显然是被那帮人给驾走了。

    华小白带着人到水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籍。

    水滨这位水氏硕果仅存的长老,在过完年后不久,便老实的回到水村主持工作,这会灰头土脸。

    “死五十三,伤三十一,抢走了不少粮食鱼肉和船。”

    “贝钱没有拿,金器都被收走了。”

    “大船还在。”

    “池里的鱼没有捕。”

    “伤者都被杀,伤三十一是逃回的,还有是在守水村时受伤的。”

    “麻衣,兽衣,花面,缺门齿,冠羽。约有百人。”

    能收集到的信息就这么些,华小白很失望。

    斥侯队放了出去,斥侯是配了马的,很快就回来,华小白被告知,对方在某处下水,逆河而上,这下斥侯们没法去追了。

    华小白在水村等了两天,陆续赶来的战士已经有百人,而且丘城那也过来了很多水军战士,会操船的。

    新晋的丘巫也是军医的丘药到来之后并没能救活更多的伤者,对方的武器并不先进,但有毒,不知是什么毒,自然也不懂怎么解毒。

    “绿豆汤喝了,没多大用呀。”丘巫很担心。

    “是呀,接下来要怎么弄呢。”

    三天之后,又汇集了五十名战士,猎兔和巢木到了。

    死了的烧了,有身份的要送回丘城去埋藏,奴隶战士骨灰也要带回,埋在军人的公墓。

    丘巫举行了一个大型的祭祀活动,场面悲愤。

    自丘氏发展为华氏以后,长白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现在遇到了。

    “陶三走的最远,陶三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样的部落呀。”

    “大河上面有很多湖,大河北面也有很多湖,那里有和有多部落呀。”陶三只能这么解释。

    “这个部落应该来自很远的地方。”华小白很肯定,“他们带走了鱼干肉干,却没有捕池里的鱼。”

    水村在养鱼。

    池里的鱼每天都是固定的时间喂食的,所以只要到点,那些鱼会游到水面来等着投食。

    敌人在水村里作战三天,应该能看到鱼浮在水面的情景,但他们没有去捕那些鱼。

    这些人中是划着船过来的,居然能放弃手边的食物,可他们走的时候,又带着了食物。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还要走很远的路,这些活鱼他们带不走,死后很容易发烂发臭。

    “可是他们带着了盐呀。”

    “哪个部落都要盐的,他们可能不知道怎么做咸鱼吧。”

    “他们会不操橹,所以大船没有带走。”

    “没拿走贝钱”这可真的奇怪了。

    十日之后,水村又扎了不少木排,华小白并没有带队,而是由赶过来的猎狼带队,出发去追踪敌人。

    猎狼带队,猎兔,陶三做副手,带着一百人出发了。

    水村聚集五十名战士留守,负责人是巢木。

    长白则回到了丘城,他现在是大领导,部落里还有更多的大事要他去管呢。

    大河之南往西行就是密林,然后就是原来花面氏的地盘。

    在那个密林里,要是没有花面氏的人领路,可能什么人都走不出那林子,所以敌人只可能是来自江北。

    江北陶三曾经走过,所以这次又把陶三调了过来,随着来的还有狼桃等十五名骑兵。

    猎狼在岸上由陶三配合,猎兔在船上,百余人,二十多匹马,浩浩荡荡的队伍渡江而行。

    “桃,那年我们过江的时候太苦了。”陶三感叹。

    “鳄鱼还要捕杀吗?”狼桃问。

    “回来时再捕些吧。”

    当初他们过河后便北上,行不几天便是大湖,然后在湖里也没碰到什么部落。

    猎狼认为敌人不一定是在湖上,而可能是在大河上。

    于是上了岸的沿着江走,另一队人还是行船在大河上。

    虽说是开春了,可风依然是北风,大河水自西往东流,船是逆水走的不快。

    岸边有烧火的痕迹,居然有时在南岸,有时在北岸。

    五天之后,他们到了大河之北,有另一条大河注入大河。

    猎狼分出五十人,由陶三带着进入大河的支流,另五十人还是逆水而上。

    华小白收到鸽子带回的信息已经是在八天之后。

    “这一路跑出去这么远,居然还没有看到敌人呀。”红狐很气愤,这些他能没及时赶回来参加军事行动。

    “没有看到敌人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可能五天没看到一点人迹呢,江北原来不是有三个部落的吗?”这才是华小白所担心的。

    “迁走了,还是被灭了呀。”红狐问道,“长白,要不要再带些战士过去呀?”

    “追击二十天,要是没追到人,到时再看吧。”

    到第二十天的时候,华小白又收到了鸽子传来的信息。

    图和文字显示,他们路过了一个村落,这个村落的人不多,屋子约有三十几个,有简单的围栏,那里有尸骸。

    既然是尸骸那就证明是很多天以前死亡的,这个部落不出意外,应该是被人给灭了。可能是同一帮敌人吧。

    此后在规定的时间范围内,再也没收到过任何信息。

    四十天的时候,收到了巢木的消息,他在第二十五天带着三十人出发,或以说出支援,也可以说是接应。

    巢木行了三天之后,碰到了回来报信的战士,他们找到了一个部落,据同去的看到过敌人的战士说,他们发现目标了。

    问题是,对方居然以船以木棑等在河边聚集,看似有几千人的规模。猎狼此时手边只有三十人,陶三带着五十人早早进入了一条支流,前几天猎兔,又带着十人进入了一条小支流,而狼桃也带着仅有的十个骑兵上了岸,猎狼不敢轻易发动进攻,只能派人去招集沿路分散的队伍。

    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巢木马上又派人回水村,把那里的三十名战士全都带上,自己则加快速度逆水和猎狼汇合。

    等巢木见到猎狼的时候,又过了二十天,巢木与猎狼汇合,得知已经干了一仗,而且折损了十一人,伤了五人。

    “折了十一人,他们死的更多,约有五十多人。”猎狼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

    “怎么还死了十一人呢?”猎巢木问。

    考虑到对方用毒,华小白在水村准备了足够的藤甲和草药才发兵的。

    “船翻了两条,不然也不会死这么多人的。”猎狼这话很无奈,大家都无奈。

    是呀,看看这大河里的水,已经比出发前流的快多的。按长白的说法桃花汛期要来了。

    巢木跟着斥侯过去看的时候,也被敌人的场面给吓着了。

    这象是个水寨,外围有木排和船,临水而建,又一大半在岸上。

    看来这个部落以前是在水上的呀。

    岸上的屋子搭的极简单,都是圆锥型的,远远看去,木屋之间还有火堆。

    大河边水汽大,巢木去窥营的时候是清晨,有薄雾。

    薄雾里的火堆隐约可见,他能看到的只有十几点火光。

    “木大人,那里的房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呀。”一个斥侯说道。

    当斥侯这么说的时候,巢木就知道了,对面的木屋至少在五百以上。斥侯都是懂数数字的,一百以下会说的很准确,一百到五百还能对付,五百以上他们就懒的数了。

    雾散了之后,那个村寨里的人影多了起来,巢木这才发现,对方至少是个两三千人的部落。且不说岸上的木屋,那水边的独木船就有几百条之多,更多的船还在岸上,被成堆的码在岸边。

    一个部落,在迁栖了之后,还有两三千人的规模,那在以前,这可真是在不小的部落呀。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河面上的风也吹散了雾气,前面敌人的村寨渐渐清晰了起来。

    由木排独木舟从水上到岸上到更远的木屋慢慢的辅开,气势还真不小。

    巢木这下子明白猎狼为什么不敢进攻了,他手上那会只有四十人不到,面对这么个大部落,真的不大敢呀。

    刚刚发生的战斗是这样的。

    猎狼发现敌人之后就派人收拢兵马,可两天之后,猎兔没有回,狼桃也没有回来,陶三更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对方大营里却有了异动。

    这种异动猎狼很熟悉,那就是对方的祭司在发疯,这种发疯式的行为一定是某些活动的序幕。

    果然,在序幕之后,河面上的独木船开始动了起来,约有五六十条独木船离了村寨。

    那船上或一人,或两三人,最多五人。清一色的是男子,而且带着所谓的兵器,远远就能看到背着弓箭呢。

    独木船出了那个水寨分作两路,一路过江沿着南岸行,另一队沿着北岸行船。

    南岸的船行不多时,就靠岸了,那些人都上了岸。那边基本上已经是花面氏原来密林的前沿了。

    林子很密,涨水时一大片林子都在半水里,枯水时那片密林在淤泥中,人也是进不得,不过里面野兽倒是很多,应该有很多食物。

    北岸顺水而下的独木船走的很快,足足有二十多条独木舟,有五六十个敌人。

    猎狼等只能远远的跟着,那些人中间只靠岸两次,显然是打猎之类简单的补充了点食物,只到傍晚那些人靠岸生火休息时,猎狼等才得以与手下碰头,商讨怎么狙击敌人。

    虽然猎兔还没回来,陶三也没赶到,猎狼还是准备战斗了。因为再不打,按着这帮人的速度,第二天就能超过他们的宿营地,很快就变成猎狼要在后面追他们了。

    第二天早上,猎狼带着三条船埋伏在了一片芦苇滩,在那里,他们静静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清晨,江上的水汽很重,太阳出来之后,水汽才慢慢散去,风吹着清凉,可以芦苇荡里感觉不到一点风。

    江水看似流的不快,但时时可以看到水面打着旋,落水之后,没有好的水性,想要逃得性命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敌人穿的是兽皮,脸上有涂些东西,远远看去,最显眼的是他们头上插的鸟羽。

    两三人操桨的独木船速度非常快,看着远,转眼间就到了跟前。

    猎狼把手抬了起来,轻轻的在空中按了按,“放过前面五条,攻击第六条。”

    他又怕大家没听清楚,让人重复了一遍,“第六条,打第六条”

    船头竖了些砍下的芦苇,不注意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三条船就在芦苇滩里躲着。

    敌人的船在眼前很快就过去了,只听到水声,诡异的是,这帮怪人居然没发出一点声响,这二十多条船五六十人居然一点人声都没有,只是划水的声音。

    猎狼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可又不知哪里不对劲。

    “射”随着猎狼一声令下,“籁籁籁”的羽箭自芦苇丛中飞出。

    顿时,江边的船队马上就乱了,叫喊声四起。

    中箭的敌人手上慢了停了,有的直接翻身落水,独木船马上慢了下来,有的开始在打转,整个船队乱了,叫喊声四起。

    两三人划的独木船只要一人动作慢了,船的方向马上打偏,只要几人动作一停,船马上就慢了下来。

    前面的放过的五条船一会就拉开发距离,后面的船又马上涌了过来,江面上乱成了一团。

    “射拿箭的。”猎狼大叫,手上没停,瞄着一位刚要把挎在胸前的长弓取下的敌人射出一箭。

    独木船上的人也知道碰到了伏击,马上有人拿起了绑在船外面的长矛,直接对着芦苇丛扔了过来,另有人取下弓的开始反击了。

    “冲上去。冲上去砍。”猎狼大叫着,他们的船要比独木船高,而且独木船上的人都是坐在船上操桨划水,真要是水战了,在船上对砍,他们有绝对的优势。

    猎狼这边的船是橹船,只要两人在后面操橹就行了,三条船上各有五六人在射箭。待冲到那些独木船边上时,都弃了弓箭,拿起了长枪,居高临下的猛扎。

    对方显然开始一下子被打懵了,这会见到只三条船二十多人,又来了胆气,划着船围了过来。特别是刚刚从后面冲过来的几条船,这时都已经停了下来,顺着水流下,他们已经取下了弓箭,开始反击。

    猎狼船上的橹手也拿起了弓箭,开始射杀远处的敌人。他身边已经有一个战士被一长矛射中,一个跟头跌倒在船上。

    江面开始红了,那血是敌人的血,猎狼身边也有人中箭了。

    三十多人其中三条船埋伏在芦苇从中迎头截击,另外还有个木排,这个木排准备就是等开打之后,从敌人后面发动进攻。

    听到了前面的动静之后,木排也自上游不远处的芦苇丛中艰难的划了出来。

    木排上用的是竹篙四五人撑着竹篙,在芦苇丛中走的很慢,可一出了芦苇的牵拌之后,速度马上快了起来。

    猎狼不知自己扎了几个敌人了,好问题是,船附近的独木舟上都没人,离着远点的,他的长矛够不头,要去重拾起弓箭动作又慢了。他索性把长矛扔了出去。

    那长矛直直射入一名敌人的胸口,带着那独木船猛的往外边一晃,船上的另两个敌人显然有些意外,其中有一人想起身,于是独木船马上失去了平衡,翻倒了。

    猎狼的船是冲在中间的,他右边的船这时却猛的晃了起来。原来敌人后面赶到的独木船已经冲到了那船的边上,独木舟上的敌人有的已经操长矛在手开始与战士们对刺,而另有一些受伤的没受伤的敌人足足有五六个已经用手攀着船想往上爬。

    一会会敌人后面的十几条的独木船都冲到了面前,猎狼也听到了自家的木排发出的叫喊声,转眼间那木排就冲了过来。

    这木排过来的时候篙手们个个奋力的撑着排,顺水而下,势不可挡。一路冲下,把近前的几个独木船都掀翻了。木排上的战士更是抄枪挑了好几个敌人入水。

    本来独木船上的人听到了后面的动静想转向就很难,现在又遇到了后面的进攻,心里更是恐慌。这时他们也只有一个念头,要么是划着船逃开,要么就是打败前面那三条大船上的人。

    木排上的战士刚刚弃了弓箭抄枪在手,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前面的独木舟和自家的橹船居然都到了面前。

    他们一边用和枪刺着木排两边独木舟上的敌人,一边无奈的任由木排撞上了已经在江面几乎停滞了的橹船。

    攀着船舷的敌人还在奋力的想往上爬,然后后背被大力一撞,整个人往前一扑,眼前刚才还想奋力攀上的船,猛的一轻,兜头罩了过来。

    船翻了,船上的战士顺热跳入了水中,木排被船一撞,前面一半也浅浅入水,木排上的战士个个都往前滑,很多人也急忙跳入了水。

    独木舟上的敌人由于坐在船上根本不利于接舷近战,这时很多人都跳入了水里。一时间江面上水花四溅,血浪翻滚。

    敌人打头的五条船其实很快就发现了后面的动静,这时也在江面上转了个弯,绕了回来。这帮人显然是训练有术,在那独木舟上时偶箭时尔控船,慢慢的逼了过来。

    从来都是顺水而下的仗容易打,可这会好象情况不大一样,橹船几乎是停滞在水面,而逆水而上的那五条独木舟灵活的很。

    这边箭射过去的时候,大家吃惊的发现,对方居然有盾牌,其实就是片圆木板,这会却是好用的很。

    弯腰划船时往前倾的身子本来受打击面就小,有个盾一挡之后,远距离弓箭根本伤不到他们。可敌人射出的竹箭虽然没有金属的箭头,可涂了毒药杀伤力也不小。

    而这边船边上的敌人还没有清除干净,水面上还有双方的战士在互掐,下游又有冷箭射了过来,一时间,让猎狼焦心不已。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