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让管家把颜面扫地的宋夫人劝回了家,并且说:“总会给您个交代的。(手打小说)”

    而周安却让管家刘福带话给他的主子刘成:“这事儿总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

    所以刘成必须要做些什么,以便对双方都有个交代。

    事实上,这是刘成刻意安排的一次冲突。

    如他所想,宋夫人对周安一家怀恨在心,双方一见面,立刻便发生了冲突。但事情的发展和刘成预料的有所不同,因为周安顺势逼着他,把他挤进了死胡同中,唯有狗急跳墙或者撞破南墙做些什么事情了。

    ……

    ……

    夜晚,寒风呼啸着在半空中肆虐而过,如鬼泣狼嚎般瘆人。皋沂县城没入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惧寒冷般安详的沉睡着。

    周安家宅后院,专门为洪七公拾掇出来的卧室内,桌上一盏油灯如豆,散发着微弱的光线。改造而出的壁炉中木炭烧的通红,散发着腾腾的热量,使得屋内温暖如春,颇为舒适。

    洪七公躺靠在藤椅上,身下铺着厚厚的棉毯,手里把玩着两个药香四溢的玉石球胆,眯着眼听周安如闲聊般讲述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可别指望着我能帮得上你的忙,那可是一位知府……”洪七公笑道。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中透出的淡然轻松语气,很明显不把那个什么叫宋荀的知府放在眼里。

    “白吃白喝养着您,图什么?我又不是傻子。”周安一副奸商的嘴脸,道:“真要是我让人欺负到头上,又不能自保了,您老会见死不救吗?”

    “肯定会。”

    周安撇撇嘴,道:“从现在开始,每天的饮食起居,都记帐……”

    “我会还你的。”

    “嘁……”

    一老一少似乎都很喜欢在闲聊的时候斗上几句嘴。

    今天周安敢于无惧一位知府大人,从而当众把宋荀的夫人都给挤兑威慑的颜面扫地,家中的丫鬟罗彩儿更是给了宋夫人一个大嘴巴子……究其原因,有洪七公这样一位身份地位超然的忘年交,自然是可以壮胆的一点;但实际的原因并非如此。

    周安轻叹口气,道:“被人欺到了头上,总不能弯腰低头,更何况,这梁子是我那老爹当年结下的,如今宋荀知道我不好好在乡下种地,反而出来混出点儿名气了……就算是我服软,他会放过我吗?”

    “没准儿。”洪老笑道。

    周安撇了洪七公一眼,似不满他依旧玩笑的态度,道:“软硬都一样的结果,倒不如硬气点儿,以便让人觉得我身后有靠山,心存些忌讳。”

    “宋荀没那么幼稚,他是久经官场上的人……你有什么靠山?”

    “您老……”

    “你果然没安好心!”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周安笑呵呵的说道。

    “老朽可不会去理会这种恩仇纠葛的事儿。”洪七公懒洋洋的笑着摆了摆手,道:“别胡闹了,跟我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安颇为慵懒的往椅背上靠了靠,手指摸索着扶手,视线看着昏暗的墙壁,轻声道:“事情发生后,我去县衙找到了钱菊明,把今天的事情告知了他……钱大人说了,有理走遍天下,皋沂县不是他宋荀济平府的地盘。”

    “你认为钱菊明会帮你?”

    “这我不敢肯定,但我肯定钱菊明和刘成不对路,而且成见很大,呵呵。”周安笑了笑,接着说道:“这点儿小事情,宋荀会无知的越界跑到这边儿来对付我一个小民,以便授人以柄?”

    洪七公点点头,暗道这周安看事情,还真够透彻的。

    但接下来,周安话锋一转,眯着眼语气极为狠戾的说道:“但梁子是父辈时就结下了,早晚都要撞上……倘若他现在就把我逼急了,不得已我也只能做那杀人的勾当!”

    “哎哎,老朽可是朝廷的人,在我面前最好别说这种犯王法的恶毒想法。”

    “唔,我把这茬给忘了。”周安促狭的一笑,道:“洪老,教我点儿武艺呗,比如那把军刺的主子,难道就没有留传下来什么绝世的武功……”

    “不教,教给你让你造反去吗?”

    “靠!”周安眉眼一瞪,道:靠山你不做,武艺你不教,白吃白喝白住,还借钱不还,真当我是凯子啊?

    “老朽又没求着你,是你主动请我来的,另外……什么是凯子?”

    “为老不尊,明明是你想刻意的不怀好意居心叵测的接近我!”

    “明说吧,就是讹你呐,咋地吧?”

    “你……”周安双拳一握,杀气迸发!

    洪七公看也不看他,起身往床铺上走去,一边微笑着故意露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却说道:“你打不过我的,睡吧,天不早了……哦对了,晚上睡觉警醒着点儿,别指望我能给你看家护院。”

    嗖——

    流光一闪!

    周安眼疾手快,在如此近距离下,右手一抬,若拈花般捏向了疾袭而来的流光,却陡然间五指一张,任凭流光从手指间飞过,然后再捏,紧紧拈住了流光的尾端——那把锋寒刃利的军刺,令人心悸的杀气散发着,让周安的右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之前那一捏一松,虽然周安反应极快,却还是被三棱锋刃划破了指肚,浸出少许鲜血。

    “我知道打不过你,没必要非得露一手震慑我吧?”

    “给你拿去用的。”

    “这……”周安吃了一惊,喜道:“您可真大方。”

    “记得还我。”

    ……

    ……

    风停,夜色越发的沉寂。

    不知谁家的狗儿许是受了耗子的惊扰,不满的从暖和的草窝内蹿出,汪汪的狂吠起来,打破了寒夜的宁静。但很快便似耐不住寒冷般呜呜警告了几声后,钻回窝内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几名穿着夜行衣的人疾步悄悄行至到周安家宅所在的巷子中,猫腰站在了墙外。

    其中一人举手比划了几下,而后脚尖点地,身形如燕般纵身而起,顺着墙头向周安所住的楼房疾行而去。其余几人分散开来,或翻墙入得其他户院中,或没入黑暗的角落隐藏了身形。

    二楼房间内,躺卧在床上熟睡的周安睁开了眼睛,悄无声息的跃身而起,顺手捡起了外衫披在身上系好了腰带,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单手一摸床头那把军刺,走至后窗旁轻轻推开了窗户。

    稍稍往外看了下,周安纵身从窗口跃出,在身体下落的时候单手轻按墙砖卸去坠落的力道,轻飘飘落地。身形一闪,从房后转至西墙外,脚尖点地,身形如电般激射向了西屋瓦顶上趴伏隐藏身形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一声轻呼,手脚一按瓦顶,身体腾空而起甩手施出两枚暗镖,在夜色下迅即的破空袭向周安面门。同时身形急退,沿另一户人家的墙壁向西逃去。

    周安右手军刺一晃,叮叮两声轻响,打落了暗镖。

    但受此影响,周安的攻击之势止住,站在房顶上扭头往后院洪七公所在的房屋看了一眼,继而转身轻踩瓦顶,向黑衣人逃遁的方向追去。

    夜,依旧很安静。

    几缕微不可见的青烟在黑暗中袅袅升起,继而形成了几个不为常人所见的鬼魅之物,在夜色中狰狞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