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已经升至半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天地间的万物,知了在树梢上拼了命的叫唤着。(手打小说)

    周安懒洋洋的跟在车队的后面,偶尔遇到坎坷难行的路段,就帮着邻居老韩头推一下独轮车。

    老实巴交的丁水昌推辆独轮车走在老韩头的前面,罗彩儿则是帮公公推着车。

    于是落在后面的周安有意无意间,总是会对眼前晃荡着的罗彩儿那粗布衣衫遮不住的窈窕身段感慨叹息:可惜了,多俊俏的美人儿,唉……

    说起来周家村虽然不大,但小媳妇儿大闺女也有几个。只是这乡下人整日里在田间辛勤劳作,皮肤自然粗糙没有什么水灵之色。唯独这罗彩儿是个特殊的例子,小模样长的……实在是祸村殃民。

    走在前面的罗彩儿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似的——女人在某些方面天生就很敏感——所以,罗彩儿也就难免时不时装作无意间撩一下散落额前的头发,揩一下脸颊的汗珠,以便往后面瞥一眼而不被人看出来。

    几瞥之后,罗彩儿禁不住心头突突着:“是他,他真的在看着我,这个挨千刀的!起死回生后咋就这么不老实了?早上还,还突然冲上来帮我提水,差点儿碰到俺的手,谁稀罕你帮忙啦?让村里人看见,多,多不好……”

    越是这般想着,平时故作泼辣性子以震慑有不轨之心者的罗彩儿越是心里发慌,秀丽俊俏的脸颊和额头上汗珠也越发多了些,便不停的揩啊揩啊,偷偷瞥啊瞄啊:“要说村里这后生中,也唯有周安人模样俊朗,他也没少干农活呀,咋就长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虽然穿着破旧普通,整个人却怎么看都比别人有精气神儿……呀,想这些做甚?”

    “他,他人挺好的,勤劳、朴实、厚道,他还是个秀才哩;尤其是心眼儿好,还帮俺提水……”

    罗彩儿心头慌乱的不行,稀里糊涂的。

    跟在后面的周安哪知道罗彩儿会有如此复杂的心思。

    看着罗彩儿时不时就抬起手露出半截葱藕般的玉臂揩一把香汗,周安心里更是叹息:可怜这俊俏的小媳妇儿本该养在家中,若非是没了丈夫守了寡,又怎舍得让她出来干这种体力活计。

    还没等想到将来是否要好好照应一下这泼辣俊俏的小寡妇呢,就看到穿着汗衫露出一身肌肉疙瘩的周长新铁塔般站在路旁,一脸恶人笑的瞅着他。

    自从那次争执之后,几个月时间里周长新可都没敢这副表情看过周安。

    所以无需对话,无需对方坦白从宽。周安心中已经猜出柳桂庭之死,十有**是周长新这家人干的了。

    “秋平,今年收成不错嘛。”待周安从旁边走过时,周长新便跟在了侧旁,冷笑着说道。

    周安打了个哈哈,道:“还好,多亏了族里人帮衬着。”

    “那今天卖了粮食,是不是该拿出些钱来给我们?你们家那几亩地,粮种还是我给出的。”周长新狞笑着说道。

    “嗯?”周安故作诧异的看了一眼周长新,他甚至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如若不是周围有很多村民,周长新十有**会变成一只疯狗往死里咬他。周安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把大舅子害死了,关我屁事,何必冲我撒火?”

    周长新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周安没有再理会他,施施然走到老韩头推着的独轮车另一端,继续看着前面那窈窕的身段感慨叹息去了……

    而后面的周长新,却是站在路旁踌躇了很久之后,才咬牙追上了车队。

    周长新已经观察周安很长时间了。

    而且不但他自己留意,还安排族中一些远房和韩春娥关系不错的人上门去客套着查看过,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人;除此之外,全村人谁也没发现过周安修习武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周安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柳桂庭已死,而且断定是他周长新所作所为?

    越是想,周长新心里越是不安,同时也越发的恼怒——他决定狠狠的教训一番周安,甚或是打死他!哪怕是周安背后真有什么武道强者,也无需畏惧!把那神秘的多管闲事儿的人引出来更好。

    反正大舅哥柳桂庭已死,死……无对证!

    ……

    ……

    落凤镇上,粮商为收粮临时租赁的场院内外,牛车、马车、独轮车拥挤不堪,商人、经纪、雇工、乡民人头攒动,闹哄哄的。

    折腾到近晌午的时候,周安才把粮食卖掉。

    将卖粮得来的三两八钱银子和一些零散的铜板塞进钱袋中系在腰间,周安和村里人一起走出了场院。

    今年收成好,皇恩也浩荡着免去了今年的赋税徭役,卖了粮得了钱后各家的条件自然会宽裕许多。所以都不急着回去,一起在镇上转转买些东西。比如给家里的婆娘孩子扯上几尺布、买些油盐酱醋、打制几件趁手的农具……

    周安还没走出几步远呢,就听着身后老韩头喊道:“哎,秋平,别乱走,要买啥咱们走一起。”

    “嗯?”周安停下步伐,心里疑惑,这买东西还得一起去买?

    老韩头一边给他使眼色,一边招手唤他。

    顺着老韩头的眼光看去,周安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只见远处街口的柳树荫下,几个吊儿郎当的泼皮正聚在一起,盯着这边儿刚刚卖粮出来的乡民们——刚卖了粮,身上揣着钱,可得小心着点儿。

    无需明言,村民们相互间关系不错的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结伴而行。

    周安不禁暗自苦笑,自己还真是需要多多学习如何做人。古训都有“财不露白”之说,以后走入社会还是要多加小心地。

    心头想着这些,周安便走了过去,向老韩头抱以感激的微笑。

    巧合的是,老实人丁水昌和老韩头关系不错,他们都是外来迁居至周家村的独姓户,平日里自然多有交际。

    如此一来……俊俏小寡妇罗彩儿自然也得跟在旁边。

    看到周安走了过来,罗彩儿有些不自然的扭头四顾着,素手挥着一块儿洗的极为干净的小手绢扇着风。心中却在想着:“这,这可如何是好,竟是又要跟他走在一起…可不能显得我有害羞,让人瞧出些端倪……我为什么要如此紧张?”

    周安当然不会知道罗彩儿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很自然的和老韩头、丁水昌探讨着都要买些什么。

    待又有三位街坊加入他们的队伍后,这才一起往镇中集市上走去。

    “站住!”

    一声冷呵喊住了他们一行人。周安几人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却见周长新昂着头横眉瞪眼的从场院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的大儿子周和,手中拎着一根扁担,更是怒目瞪视着周安。

    走到近前,周长新冷笑道:“秋平,这卖了粮得了钱,该还债了吧?”

    周安眉头微皱,道:“什么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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