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钟离伯谦伸手捂住自己的唇,笑道:“那我什么都不说,子瑜便会感受到我的心意吗?”

    尉子瑜伸出右手,蹭一下放到钟离伯谦胸口上。钟离伯谦一愣,随即伸手按住胸口上的那只手,咧嘴笑了起来。

    “感受到了,伯谦的心跳好快。”

    “哈哈……我竟然看见子瑜的脸变红了。”

    ……

    “少主。”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吓得尉子瑜慌忙抽回了手。钟离伯谦转头看向声源处,瞧见一个陌生的***在子瑜跟前,撅起嘴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奈何人家压根就不看他。

    “咳……”尉子瑜尴尬地咳了咳,抬头看清他的样貌,态度瞬间转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是何人?”

    “属下丁狗子,古容城妄徒。”说着,半跪在地行礼。

    “噗……”钟离伯谦听到这个名字,没忍住笑出声:“丁狗子。”

    “参见少主,参见少主夫君。”

    “免……”

    “哎呀,免礼免礼。”钟离伯谦一喜,打断尉子瑜的话,连忙起身将丁狗子扶了起来。

    丁狗子见状,甚是诧异。少主说话被人打断,竟然没有发怒。这下他真的见识到什么叫男人的力量,少主有了男人,果真变成了另一副嘴脸,传闻中少主仅一个眼神就能将敌人吓到腿抖,如今有了男人,不知还能不能拿出当初的气魄来。

    不过他方才好像打断少主与她未来的夫君交流感情,会不会被抓去喂老鼠?想到这里,丁狗子觉得自己后脊发凉,浑身酸软。

    “你为何抖腿?”尉子瑜看出他的异常,面带笑意地问道。

    “属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些错误。”丁狗子的脖子也开始往肩窝里缩。

    “错误?”尉子瑜眉头一皱。

    “不,属下犯了大忌。”

    “说来听听。”

    “属下打扰少主与少主夫君的二人世界,其罪当诛,还请少主责罚。”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在尉子瑜脚下。

    “……”尉子瑜怔了怔,以前的青子衿到底有多可怕?竟给自己的属下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起来吧,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丁狗子犹豫了片刻,悻悻地爬起来。

    一旁的钟离伯谦望着丁狗子,笑道:“妄生门的人再次改变了我的想法。”

    原以为妄生门之人个个都摆着臭脸,成天只知道杀人,接任务,没想到他们竟是这么一群有血有肉之人。

    “说正事。”尉子瑜见他脸色好些了才开口。

    收到尉子瑜的命令,丁狗子也变得严肃起来:“少主前些日子派妄徒去衔湾、西蛮、印犁等地探查智谞门门徒一事有着落了。”

    “哦?”尉子瑜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经查实,衔湾、西蛮以及印犁等地,都有智谞门门徒活动的痕迹。目前为止,我们发现的门徒已经被全部灭口,一个未留。衔湾城发现四十五人,西蛮城发现了十七人,印犁城发现了二十三人,悦安城发现了四十八人。”

    “继续探查,智谞门的门徒怎会只有这些?”提及妄生门门中之事,尉子瑜的眼中一潭死水,深不见底:“不过你们这次大规模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次行动已经足够引起智谞门门主的注意了。先歇一些时日,暂且不要着急动手,等他们放松警惕再行动,你们的行动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未曾。”

    “如此甚好,传令下去,各城妄徒继续待在所在之地继续探查,勿要擅自行动。”

    “是。”丁狗子想起一些事:“对了少主,尉将军目前好像正在调查印犁城内的皇朝百姓,而我们杀的那群人中,正好有尉将军调查之人。”

    “什么?”尉子瑜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切勿与尉将军正面冲突,悄悄隐藏起来,别被发现了。”

    “是。”

    丁狗子离去,尉子瑜也陷入了沉思。钟离伯谦见她如此,轻声安慰:“子瑜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妄生门与智谞门之间的较量已经开始了,不知朝中之人是否有所行动。”

    “我们何必要去管朝中之人如何,好好地待在此处不就行了?”

    “伯谦别忘了,我的父亲可是镇国大将军,他为何会去悦安城镇压斐戎余孽,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父亲的旧部完全能控制这边的局面,可他还是被举荐过来了。”尉子瑜的眉头紧锁,正色道:“我来此处,就是要为我父亲肃清身边的小人,助他渡过此次难关,回到离都,我便立即劝父亲解甲归田。”

    “尉将军来此处……不是因为这边的局面无法掌控?”

    “不然父亲怎会在古容城待那么长时间?如今还滞留在印犁城内?”

    “这样吗?”钟离伯谦想起一心想要登上帝位的兄长,难道尉将军此行与他有关?若是这样,他得尽全力助子瑜保护尉将军才是。

    “也有别的原因。”尉子瑜坐回原处,望着不远处阁楼上的槐花:“有些埋葬在过去的真相需要重新浮出水面,了却这些事情,我便只剩下你这么个牵挂。”

    “那……”钟离伯谦坐回原处,向尉子瑜的身边靠了靠:“那我们快些去悦安城与尉将军回合吧!”

    “还需等待一些时日,去景浣房的妄徒还未归来。”

    “那好,伯谦陪你一起等。”

    “好。”

    钟离伯谦见她神色怏怏,凑到她耳边提议道:“子瑜快些笑一笑,要不要去街市上玩耍?伯谦陪你去如何?”

    “好啊!”

    “这就对了,其他的事都交给黑月与绮落,她们会办妥,子瑜跟着伯谦四处玩耍就好了。”

    钟离伯谦拉着尉子瑜蹦蹦跳跳地从阁楼下经过,槐花一朵两朵,落在两人的肩头,散发出阵阵的幽香。

    ……

    赵副将在衔湾逗留了两日,又在西蛮待了两日,这两座城池也有大祁皇朝的百姓,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弄清楚这些,才动身回印犁城。

    回到印犁,他便前往尉上卿的营帐。

    尉上卿看到他,笑着调侃道:“看来赵副将对待此事很认真,竟去了四日。”

    “将军的吩咐,属下定会尽力做到最好,彻底查实了才敢回来复命。”

    “说说,有什么收获?”

    “衔湾与西蛮也有大量的皇朝百姓,那里的情况与印犁相似,可是没发现别的异常,更没有一群人突然消失的事件,说不定破庙里的那群人只是离开了印犁,去悦安城亦或是其他地方也不一定。”

    “白夜也没查到什么线索,看来是本将军小题大做了。”

    尉上卿的疑问就此打住,哪里都查不到线索,他也只能收手。再等等,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情况,若是十日后此事还没有什么线索,也只能放弃追查。如此,他再也没有理由待在印犁。迟早要面对钟离钰,他也该动身去悦安城见见她。

    尉上卿与赵副将没有查到线索,不代表此事没有发生。不管是悦安、印犁、西蛮还是衔湾,都有一批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北方宁国以及相邻的各个小国边境也有悄无声息死去之人,他们身份特殊,这才没人发觉。

    乔府,下人前来汇报,前往悦安城送信之人的尸体在上水城外被找到。乔姜讥笑了一声,左相大人的行动再快一些才好啊!

    下人离开没多久,传信门徒来到府上,收到消息的乔姜大发雷霆,当着传信门徒的面,踢翻了身边的圆椅。

    “可恶,竟然对我智谞门的门徒悄悄下手,可知行凶者是何人?”

    “回门主的话,我们并不知凶手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那么多门徒被人杀死,你们竟然不知道凶手是谁?”

    “因为我们待在各国边境,亦或是没有妄徒的地方,门徒数量众多,很多人无法融进百姓的生活里,他们只能暂居在破庙或者废弃的破屋。而且这个现象,迟早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是吗?”乔姜瞳孔微缩:“若不是怕被妄生门发现,本门主怎会让你们撤到那种地方去?本门主的大业将成,却因为这些破事拖延了计划,还得费心想一个完美的计谋才能掩盖住他们的活动痕迹。看来,被杀的门徒已经被妄生门的妄徒发现了。”

    “门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再等等,再过些时日,便能摆脱如今的困境。”乔姜想起方才下人的汇报,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传信门徒不明所以,匆匆行了个礼,便离开乔府。

    乔姜踏出书房,走到屋檐下,望着院中绽放在枝头,娇艳欲滴的花朵。抬脚走到花圃前,伸手摘下其中一朵,握在手里,稍一使劲,花瓣便被捏残了。

    “左相大人的速度有些慢啊!”乔姜似笑非笑地望着手中的残花,自言自语道:“看来堂姐又有得忙了。”

    说完,将残花扔到脚下,朝着院外喊道:“备马车,本公子要进宫。”

    乔姜坐上马车,这才觉得背后的视线没那么强烈,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只要一出门,便会被人盯上。不知那人是否知道他所做之事,也不知那人掌握了关于他什么消息。他只能自己小心,叮嘱身边之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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