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悠久的紫夜城,难道真的在劫难逃吗?比蒙巨兽那是在传奇战场上凭借撕天裂地的战力以及近乎无敌的防御杀出赫赫凶威的种族啊!但所幸上天是公平的,在赋予比蒙巨兽所向披靡的嗜血狂暴以外,也节制了他们的生殖能力,因此比蒙巨兽的数量是极其稀有的。

    但这种情况也就造成了另一个问题,比蒙巨兽这般珍贵稀有,为何会被影阁所利用?

    夜无仇与刑严以及众将领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难以描摹的意味,影阁的背后,怕啥更牵扯重大。于玉衡国的利害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霍杰屡次被影阁袭击,这方面尚未浮出水面的因果不得不让人如履深渊。

    霍杰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他顿时明白过来其中的纠葛大感尴尬,他说道:“说来也确实难以服众,但我确实不知道为何影阁盯着我不放。说起来,我的两条命已经丢在影阁手中了。”

    霍杰的表情露出思索的模样,他继而说道:“第一次在福来客栈中的影阁杀手修为不高,大致在斗易水准,但对于当时手无束鸡之力的我来说确实难以撄其锋芒,若不是无仇及时解救,我定然难以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说到此,夜无仇打趣道:“福来客栈中,我也被歹人偷袭,若不是空间灵符的庇佑,咱哥俩就只能在黄泉路上做一对难兄难弟了。”

    霍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跟大家分享:“第二次,也就是紫夜城中,那可是斗皇强者啊。”霍杰语气略显夸张,众人听了都是面带会心的笑容,他环顾继续说道:“我区区斗婴的渣滓竟然劳烦他斗皇老人家动手,还偷得性命逍遥自在,这要是让影阁知道了那我们岂不是拍了老虎的屁股?”

    闻言众人哄堂大笑,夜无仇倍感欣慰,如此甚好,兄弟相亲,温情洋溢,每个人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后背交给对方,身处于这样的团队又怎一个“愉悦”了得!

    走在前头的阿巴瑞斯王朝这边望过来,眼中透露出些赞许外加几缕怀念的神情,他微微侧这脑袋道:“能有这样的队伍,光凭气质便可让人体会到军旅气息,当真是领袖的福泽。但话说回来,首脑决定着队伍的凝聚力,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大抵如此。”

    整个队伍蜿蜒而下,顺着螺旋的盘山路,渐渐走到了谷底。当众人脚踏在平坦的地面时,抬头一望,只见耀极的金光普照四方,整个画面犹如能够以肉眼捕捉光线般,古韵板荡葳蕤繁茂,将他们的视线尽皆紧紧攥住。

    金光的内里,是庞大的过分的塔,塔身雄浑苍劲,有古朴的梵音落拓之风。

    众人在这样的三生造化塔之下,犹如尘微扬,蜉蝣飘游,渺小地好像洪荒大陆上的一粒补天遗漏的顽石,两相对比的视觉差距动人心魄。

    “这便是三生造化塔吗?”夜无仇的视线自下而上,直入云霄,视野所及几乎尽被庞大的塔身所占据。

    视觉的震撼倒还在其次,心灵上涌动的圣谟卓绝,稽古穷思的洪荒质朴气息更让灵识通明透彻。

    “真乃奇迹,鬼斧神工,匠心独运!非人力所能及!”霍杰亦赞叹,他兴奋的同时不免咳嗽两声,显然虽然苏醒可身体的伤势并未痊愈彻底,牵扯之下自然让其难以承受。

    “此等场景虽说百年难遇,可也得注重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夜无仇扶着霍杰虚弱枯槁的身躯继续往前走。

    阿巴瑞斯王的神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他与三生造化塔共同存在此地数十年,自然对其了如指掌。

    “此塔据记载,还真非人类建造的。”阿巴瑞斯王哪怕曾无数次的打量这座雄伟的三生造化塔,此刻再看仍旧可以从中汲取截然不同的感受,“人类纵然欲壑难填,可面对力所不逮的还是会知难而退的,尔观此塔耸立九霄云外,稳据大地,刺破苍穹,其势岿岿然如擎天之柱,万方四裔无不被其福泽,这种境界如何是渺小卑劣的人类所能触及?”

    此话不虚!夜无仇目光透露着敬仰,那种宛如面对天地师君亲般的质朴淳实,这就好比远圣先贤的智慧结晶,远非当今奢靡乖乱的风气可以媲美。

    人心不古兮,时结愁肠,茕茕孑立兮,剑指八荒。

    这个礼乐崩坏的时代,这个为一己私欲便可以将别的宗派屠灭满门的时代,我终必以只剑,拨乱反正,复古立纲!

    此时的帕尔默也多少恢复了些理智,面对这样令人望洋兴叹的三生造化塔,还有什么负面情结值得存于心间?

    他默默地注视着大荒之中的塔的基座,那鎏光四溢的韵致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与先王有关?

    他对先王忠心耿耿。记得那年自己偶感风寒,先王将他自己御用的银花熬粥遣人送给自己,若是放在平时,这样的举措自然无足轻重,但要知道那年庄稼收成不好,大旱洪涝,整个光明族紧衣缩食,为此先王勉精励操,夜夜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改革体制,颁布法令,并大力肃清尸位素餐之徒。这样一心为公的先王与民同甘共苦,留给自己的也就艰苦的一份,在这种情况下那一碗银花熬粥显得弥足珍贵。

    他的印象中总有这样的画面,先王点灯熬油据案翻阅奏折,夜凉如水的风拂过,便惹得他微咳一阵;与邻族十年苦战,先王身先士卒事必躬亲,指点江山勤勤恳恳,带领本衰败的光明族度过坎坷磨难走向一个又一个胜利,才有今日这般辉煌的成就。

    试问,光明族此刻开辟出的土地,那一块没有先王的汗与血?帕尔默目光杳然,魂归过去,那个温情脉脉的年代。

    “这里就是三生造化塔,我自不必多说。”阿巴瑞斯王回头扫视众人,接着语气中充满无奈道:“先王之陨并非我所造成的,其中牵扯复杂,关乎光明族王族血脉的命运,还需维德斯王子来亲自开启这扇秘密之门。当初我将计就计遣送出王子的目的不仅仅是带来救世主,更是对王族血脉的保存。这些计策来自大预言师,屡屡的灵验不容许我对他的话产生怀疑,尽管有些事听起来再荒诞不经。”

    “如何得进?”维德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紧盯着三生造化塔直截了当地问道。

    “说实在的,我并非虚以委蛇,而是事实恰是如此,三生造化塔之门需要两件物件加以开启,失却其一,便不得进入。”

    看着阿巴瑞斯王坚毅的目光不似说谎,维德斯犹豫地问道:“需要斗皇的实力?”

    “不错。”阿巴瑞斯王点了点头又道:“其二便是,王族的鲜血。这些条件乃先王陨落之际,亲口告诉我的。”

    “这样说来,你看见了先王陨落的场景,那你又说先王并非被你鸩杀,那么到底是谁害死了先王!”帕尔默的眼球再度布满血丝。

    夜无仇与维德斯见此对视一眼,帕尔默此刻过于冲动,若是掌握不好反而容易碍事,维德斯在夜无仇眼神中得到认可,便对帕尔默道:“既然阿巴瑞斯王已经如此自证了,也取出先王遗诏,同时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么他依旧是伟大的王,我们依旧是臣子!”

    话语说道后面愈加严厉。

    帕尔默怔了怔,顿时萎靡下来颓丧着走到旁边。

    维德斯超阿巴瑞斯王歉意笑着,而这位光明族的王却不以为意,他只是摸着他的络腮胡笑道:“我这个王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很不容易。想当初帕尔默还卑躬屈膝尊我为君主,可如今朝令夕改岂不让人深觉梦幻?”

    这样说着,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此行的重点上,他叹道:“王子殿下,三生造化塔的大门即在前方,我们前去便可,可否打开,一试便知。只是需得万事小心,容不得差错,你要是有半点闪失我也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先王。”

    维德斯恭敬地施礼,而后大踏步走向三生造化塔。话说这塔由于过大,看似近在眼前,可实际上却有段不短的距离,他们足足迅疾行进了个把时辰,才抵达三生造化塔的跟前。

    金门,似水波流动,宛如液态的光晕闪烁着粼粼波光,拾级而上,三生造化塔的主门便近在咫尺,抬头望去,只见高达百丈的门楣横亘如岭,遮天蔽日的牌匾镶金嵌玉刻着几个游龙走蛇的大字“鸿蒙发韧,万灵蒙生。”

    “这该怎样打开……”维德斯喃喃道,他此时此刻方才明白阿巴瑞斯王的话,很明显如此庞大厚重的金门哪怕不上门栓,亦绝非此时的他可以推动的。

    “我来试试这门到底有多难开!”弗克洛大叫一声,凌身跃起就要扑上去。可就在他刚准备动手施展招式之时,阿巴瑞斯王蓦然大喊:“住手!危险!没有王族血脉,任何擅自攻打三生造化塔者皆会被碾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