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即使李婉婷十分不情愿,她也只能与韩易站在同一战线。她说:“作为李猜的母亲,我也需要一番解释。”

    母亲?

    徐长郡突然愣住了,向韩易确认,“哥,是嫂子的妈?!要、要见家长了吗?但是怎么这样了,不成功?”

    韩易报复性地蹬了徐长郡一眼,似乎再说“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他不想和他说话。

    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李婉婷语速均匀,说:“这位似乎称呼错了,李猜和韩易都亲口向我承认了,他们没关系。”

    徐长郡挠挠脑袋,“嗯,是这样,嫂子一向都是这么和我哥说的。”

    为什么是和韩易说“没关系”?

    韩易见李婉婷皱着眉头看他,忙摇头,“是真没关系,只是被大家误以为有关系了。”

    李婉婷疑惑着神情,“你怎么认识李猜的,是几个月前她来锦成的那个时候?”

    徐长郡嘴很快,“当然不是,他们早认识了。”

    韩易却说:“她来过这里?但那个时候我不认识她,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彭城。”

    陶正成和唐朝海兀自摇摇头,李猜千方百想瞒住的事实终于要被揭穿了。

    “我几个月前是在锦成华城医院,将她接回去的,她腿受了伤,还发烧感染昏迷成肺炎,是不是跟你们谁有关系?”李婉婷看着韩易问,“是你,韩易?”

    韩易就更迷茫了,转头向徐长郡招招手,“来、来……”

    火气下去后,徐长郡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也想起之前自己殴打大哥的情形。看见韩易对他招手,他赶紧退到唐朝海身后,仿佛这个身影能将他藏起来。

    ……英雄气节不过三分钟……

    韩易对他的这个表弟也是服了,“你过来给我说清楚,我就不打你。”

    徐长郡看看唐朝海,能说吗?

    “你帮我说。”

    “……”韩易惊疑地看着唐朝海,“你也知道?”

    唐朝海看着韩易眼尾伤疤红的都快滴出血了,“那个就是……就是那天早上……要不陶队你来说吧!”

    陶正成察言观色,眼神极好,他立即道:“我再去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问问他查人查得怎么样了。”

    众人将目光看向陈起重,陈起重只能不负众望了。

    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那个是这样的啊!”

    陈起重说,“当时……”当时怎么来的?

    “那个具体的过程我也忘记了,当时你在疗养院不是需要人照顾么……”陈起重又将徐长郡踢出来,“徐长郡你来说,当时是你找到李姑娘的。”

    “嫂子当时说……”

    李婉婷打断徐长郡的话,郑重声明,“叫名字,李猜。”

    徐长郡瞄了眼韩易,“猜姐当时说要找我哥,所以我就带她去疗养院了……然后我知道她走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虽没仔细说这事,但韩易和李婉婷都听明白了。

    韩易眼扫待在陈起重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问:“所以说,你们都知道她是谁,对吧!所以说你们都在看我笑话,是吧!所以说你们合伙一起骗我,好玩吧!”

    韩易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傻/逼过,此次此刻他心肝脾肺肾都要被气炸了。

    更可恶的是大家觉得他才是气走李猜的罪魁祸首。

    韩易当场爆吼一声,“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傻/逼吗!”顿了顿后,“不,我才是被你们玩弄的傻子。”

    就在李婉婷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时,陶正成从办公室外回来了,陶正成对他说,“你吼什么吼,比谁声音大是吗?你究竟损失了什么了,有必要这么生气?”随后他还说出了一句十分富有禅意的话多想想你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了禽兽不如的名声和一肚子气。

    “李总,我朋友已经查到了李猜的消息,她的确已经不在锦城了,”陶正成细细地说了说情况,“她昨晚一点左右买了去京都的火车票,现在已经落脚到连锁酒店了,我想应该是住下了。”

    “既然这样,那就谢谢了,”李婉婷向陶正常伸出手,俩人握了手后说,“小伙子不错。”

    缩回手后,李婉婷向众人说:“希望我们以后只有工作上的接洽,审计报告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寄过来。各位再见。”

    随后李婉婷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下去说:“订最快的飞机票。”

    等李婉婷踱步出陈起重的办公室后,韩易也默不吭声地找地方坐了下来,身心疲惫到无所适从。

    “哥,”徐长郡战战兢兢地问,“你不去找找猜姐吗?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

    徐长郡的这话给韩易充了电,他瞬间有了力气,站起来说,“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从今天开始,你以后别跟我说话了。”说完后,就自己走出了办公室回了宿舍。

    唐朝海看着徐长郡,说:“气得不行。”

    陶正成说:“他捡了多大的便宜还这么气?”

    就连陈起重都说:“年轻人心气旺,韩易大概觉得自己被人踩了一脚,而且这一脚还踩到了他金贵的脸上。”

    但徐长郡不关心这个,他问,“你们有听明白吗?我哥和猜姐究竟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然而陶正成给徐长郡的建议是不要去当太平洋警察。

    ——管得宽。

    一层不变的宿舍跟以前没有任何不同,但坐在沙发上的韩易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哎,想骗自己都不行。

    每一处都不一样了。

    没有人哼着歌在阳台上凉衣服了;没有人用洗发水洗厕所了;没有人死皮白咧吆喝着想睡他的床铺了;更没有人在屋子里大呼小叫、嘻嘻哈哈了。

    韩易暗自低骂了一声,“我艹,这是中了什么毒?”

    此时水壶咕噜、咕噜地响了,韩易瞪着冒白烟的开水壶……这个进门烧开水的习惯要不得。

    他提着水壶,撒气搬地将开水全部倒进了马桶,还不嫌麻烦地按了冲水开关,哗啦啦的一声开水全部跑掉了。

    ……就如李猜一样跑掉了。

    咚咚咚。

    李猜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李猜坐在酒店的床上扫着电视节目,听见敲门声后,走到门边问:“谁?”

    “猜姐,是我,江一羽。”

    李猜似乎还是不放心,将门开了一个小缝隙……

    打开的门缝之中还有一条铁质链子,即使门开了,外面的人也不容易进屋。

    江一羽进门后,将手中提着的糕点放在桌上,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问:“猜姐,你这是……害怕?”所以哭了吗?

    李猜说:“有点,但我闲来无事想到了一个需要你帮我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