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自家公子的大白眼,小染歪着脑袋,一脸真诚的尬笑,桂春是个眼快的,迅速收手往自己头顶一拍,“我想起来了,老夫人吩咐每天早上都要给少爷熬鸡汤的,我先去了。”

    陈迹斜了一眼过去,骂道:“赶紧将申秋拽回来。”

    桂春嘿嘿着追出去。

    小染眨巴着眼睛,怯生生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陈迹点点头,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发呆了,至少在今后一小段时间内,他得注意力高度集中,不然天晓得什么时候回过神,身边并是一群老大夫捻着本就不多的胡须,挤眉弄眼,再说些晦涩言语。

    醒的再晚些,不定一家人围在身边,哭天抹泪。

    某些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这么大个家?都没安排早点么?”陈迹找了个话题,而且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也多,应该早早出门才是。

    小染接了话过去,“以前公子都老晚才起床,厨房都不准备早点的。”

    陈迹无语,看着小姑娘那委屈样子,敢情这事是他的错了。

    哼哼两声,“算了算了,带你们外面吃去。”

    眼下桂春拽着申秋回来,后者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犹如见到他“诈尸”一般。一个趔趄扑了过来,哀嚎着“公子,公子,你又活过来了……”

    陈迹抬脚并踢了出去,申秋麻利的躲了过去,卷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

    “带上钱,咱们今天要去购置年货了。”陈迹吩咐一声,从椅子上起来,闻得咔嚓一声,三个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看了过来。

    陈迹再次瞪了回去,“听不懂我的话了?”

    “哪能呢,小的现在就去备钱。”申秋先接了话过去,桂春立马也踏出一小步,“小的去看看单子。”

    小染是个关心公子身体的,问到:“公子,您的腰没事吧?”

    这实诚孩子。

    陈迹摇摇头,“公子我风华正茂,腰好的很。”

    “哦。”显然是不相信了,而且小丫头心里有了计较,公子可是陈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公子的腰可是关乎子孙后代的大事,所以一番思衬后,小丫头决定应该将这事跟老夫人说说,趁着公子现在还行,有些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如此一想,自己先脸红起来,到底她是陈迹屋里,好几年的使唤人了。

    陈迹看着小丫头的眼色变化,本能的猜到些什么。心下一惊,“乖乖,我怎会又如此禽兽的想法。”

    舒了口气,转过头与说着要做事,实际上依旧待在旁边看热闹的小奚奴说到,“愣着干什么?本公子以前真是对你们太客气了,以后也要学学别家府上,对你们加以棍棒鞭策了……”

    两个小奚奴立时就变了眼色,麻利的做事去了。陈迹又咳了几声,这才将略显诡谲的气氛压了下去。

    乖乖,真是禽兽了。

    准备了一炷香功夫,陈迹甚至都没给府上任何人知会一声,再支使小染用了“没人计”,这才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街上,倒还是很热闹。

    因而即使带着桂春申秋,再加一个眼神能够杀死桂春申秋的小染,陈迹仍旧没有太大的自由,给人护得严严实实。

    昨天夜里已经就要补办的年货列了个清单,因此上街后基本都是直接奔了店家去,噼里啪啦买了,交代柜上稍后送到家里。跑完三页纸倒也就没花太多时间。

    时值正午,陈迹好说歹说,终于被允许去吃个午饭,地方是申秋选的。作为陈迹身后的小尾巴,身前的挡风墙,他自认为对公子的“口味”甚是了解。

    只是当陈迹到了地方,看着申秋前前后后张罗的一桌子菜,总觉着“对不住门外那块一品香的招牌”。

    虽说他对吃没什么讲究,但眼前这一一堆,花里胡哨是要闹哪样?

    于是他招呼店小二过来,“给我来碗白粥。”

    申秋率先蔫了,“公子,这都是您以前常点的菜啊。”

    “本公子大病初愈,见不得荤腥。”

    “哦,那……”

    “别结巴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申秋眯着眼睛笑,抓起筷子在桌上一掇,说到,“公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小染嘟着嘴,“你是你,我是我。”然后也叫了店小二给她来了一碗白粥。

    陈迹觉着有趣,没有打断。

    桂春相对来说“认识”的时间不长,真在外面还是有些拘谨,而且因为上次的事情,他还是很愧疚,眼下大多时间都在盯着周围的“危险”,那样子有点像“非洲大草原上的负责站观察哨位置的狐獴”,正眼观八方耳听六路。

    ……

    离开“一品香”酒楼,申秋一边剔牙一边抱怨比上次贵了,嚷嚷着“要不是公子您拦着,小的一定要找他们掌柜算账”,如此种种,竟是比陈迹还像个富家少爷。

    小染平常不怎么陪着出门,对于申秋这副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想着公子以前做的那些事,肯定都是申秋唆使的,如此一想,小眼神就燃起了两团小火焰。

    桂春还在站他的观察哨,对于身边气氛的变化,也就全然不知道了。

    陈迹落在最后,很是惬意的走着。

    当然,气候到底还是有些冷的,即使眼下已经是大中午,太阳正盛,依旧觉着身上衣服少了。

    陈家在城里的糕点铺子位于平安巷,虽说附近都是差不多的糕点铺子,但陈家这座小铺子也是有着自己的“压胜之物”,按理说不应该生意惨淡到需要家里贴银子。

    往常这些小生意,陈家倒不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将它搁在陈迹名下,算是给他一点“月钱”以外的小零花。平常铺子往府里那边报账,府里对于这些“亏损”也当作是他这位少爷挥霍掉了,也就没人较真过。

    当然,陈迹对于这些是不大信的,立志要过“二世祖”的生活后,他可不能容忍有人在这当中“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哪怕一个铜板,那也是他的,没有他经手,可就是不告而取视为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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