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鬓多了几丝白发,白晶晶的,在这灰土的色调里显十分的扎眼。

    亭外曲折的石板上,飞起灰尘,有些沉重的脚落在厚厚的尘土里。噗!又一股灰烟升起,石板桥上留下长长一串大大的脚丫子印。

    白涓未抬头,脸儿有些微红。背对着石板桥,半依着石桌。

    石板桥上,夏禹赤条条的站着,腰前挡着一片枯黄的叶子,叶面干枯的皱着,再动几下就得碎裂掉。

    夏禹咽了口吐沫,张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涓姐,能否送我一颗‘真晶’”。

    白涓知道,赤霄等圣丹海真气已经消耗殆尽,根本无法再穿圣物,一时不会有性命危险,等同于傀圣无异。

    嗖!一道晶光飞到夏禹身前,吓得夏禹脸都白了,这要是打在身上,就得粉身碎骨。

    晶光停在夏禹嘴前,一股浓郁的灵气飞入鼻息。夏禹忙张嘴咬住“真晶”,雪白的脸瞬间有了血色。一溜烟,夏禹逃的无影无踪。

    白涓转过头,看着石板上错乱的脚丫。泰阿已经来过了,现在只有心气极高的赤霄没有来。不用多想,赤霄体内真气早已经消耗一空,如今采片草叶遮羞的劲都没有了。

    晶光闪过,飞向一处林中的空域。

    “飞过的何物”?数位老圣祖瞪着疑惑的眼神盯着身前“呕灵器”。

    “什么是‘百启真晶’”?

    老圣祖们互相看着,没有一位知道,摇着头。

    “快请大长老”?有圣祖喊道。

    众老圣祖惊慌时,空域里裂开一道光门。汪鹤带着几位长老走出虚空。还没站稳,汪鹤急切的问道:“四位小家伙都成白条鸡了吧”?

    几位老圣祖愣了下,忙低头见礼。吱呜两声,才有老圣祖道:“我等正有要事禀报,本来有三位变成白条鸡,又变了回去”。

    汪鹤锁起眉头,凝气境圣者有些补灵气的圣物不足为奇,就是有千颗“灵石”,也不够“呕灵器”吞噬的。如今五载过去,化身境圣者丹海内也别想存有一丝灵气,何况凝气境圣者。

    几位老圣祖让开路,汪鹤默不做声的来到“呕灵器”前。

    嘶!汪鹤吸口气,眼神被吸住一般。许久才问道:“用了何圣物”?

    “听几位小圣士都问白涓要‘百启真晶’”。

    “‘百启真晶’是何物”?汪鹤惊问道。

    随行来的圣祖们都摇着头,谁也没听说过,一脸的迷茫。

    “呵呵呵!竟然有此奇物”!汪鹤诡笑着,眼里闪着灵光。

    “好!我道要看看小家伙们能撑到几时”?

    众长老嘴角凝出诡异的笑容。荞婉儿小脸拉了老长,心里明白这些不要脸的老不死的笑什么,看到小圣女求饶,才是真正的目的。

    荞婉儿狠狠的瞪眼奸笑的众长老,轻轻走到大长老身边。“大长老,夜长梦多呀”!

    汪鹤止住笑声,立即明白荞婉儿说的什么意思。据报,赤晓已经返回圣海城,再这么等下去,易绝来了,有些事真不好办。

    “柳园主,多久能吸光园内灵气”。

    一位圣祖行礼回道:“器魂全开,也得二载”。

    “好!我再给你三年时间,此事的成败都在于你”。汪鹤收敛笑容,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长老放心”。数位圣祖忙围在晶罩前,道道黑光打入,晶罩上升起阵阵青烟,像着了火一般。

    白涓依在石桌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抬头看向聚来的青白色浓云,滚滚从四域向头顶飘来,越逼越近。刹那间,池中的亭子不见了,亭子四周的绿色变成灰白色。

    一愣间,白涓感应到丹海内的真气流失快了一倍。被吸吮般源源不断的泄出。

    白涓混身打起哆嗦,吓得天旋地转,惊惧的心,跳得厉害,嘴唇抖颇起来,眉毛啪啪的颇动。“这样下去,怕是不到三载体内真气就得耗光”。

    越想越怕,整个人都要抓狂了,可是没有办法。“如果那样,不如****”。

    阵阵土雾腾空而起,泰阿灰头灰脸的跑到亭外。“白圣友,可感觉到什么”。

    白涓点点头,没有回答。泰阿尴尬的等了会儿,张了几次嘴。“白圣友,是否还有‘百启真晶’”。

    白涓慢慢抬起手,石桌上放着一颗“真晶”,这是最后一颗,不敢放在圣袋里。白涓怕真气耗尽后打不开圣袋,只好取出放在石桌上。

    “百启真晶”上环绕着簿簿的红云,闪着莹红的光芒,在灰青的雾气里,红光透出粉底,看得是那样的美丽。

    没有这颗“真晶”!白涓不敢想,心里好怕,也许从此与莫邪将永别。

    “泰阿大哥,我只有一棵了”。

    泰阿眼里闪着粉嫩的光芒,盯着腾起粉雾,眼睛都直了。看了会儿,慢慢的转过身。

    白涓看着泰阿蹒跚的背影,难过的低下头,小声的嘟囔道:“我不怕死,只是不想被侮辱”。

    泰阿没回头,他明白白涓的意思。真气没了,泰阿等圣还可以苟且偷生,白涓不同,为了清白只有一死。

    “如今,谁还能为谁活着”。泰阿摇头笑着,走进池边的树林。

    森林里,一片茂密的千年竹林,竹枝翠红,粗如缸口,伸展着细长的枝叶,挤挤攘攘,枝丫重重迭迭,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

    夏禹光着身子坐在竹桩上,浓黑的眼里布满笑意,看着泰阿走近,低下头拿着竹笋心啃了起来。

    泰阿走到竹桩边,削了几片竹笋,咬了一嘴的白浆。

    “我说你要不来了吧!你不信”。夏禹咧嘴笑道。

    泰阿瞥眼狞笑的夏禹。“老三,不觉得你变得没有亲情了吗”?

    夏禹白眼泰阿。“亲情看对谁,你远离莫邪,仅仅是因为嫉妒吗”?

    泰阿的脸红了起来,知道夏禹说的何意。“怎么说,那也是你我生死的弟兄”。

    “生死弟兄?生死弟兄就可任意欺凌我们的感情了吗”?夏禹的眼睛红了,滴了血似的瞪着。

    泰阿没有出声,只是叹了口气。夏禹和他说过莫邪在“混阴谷”内的所作所为,泰阿听了又惊又心寒,不过细细想想莫邪不应该是那样人,必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会干那样的不耻之事。

    “四弟必竟交我们许多秘术”。

    “大哥,什么秘术,教我们秘术都是他用不着的,为什么同是用‘百启真晶’、‘百识真晶’,他能到化身境,我们到不了。他能神识无敌,圣云城长老们都奈何他不得,我们却是阶下囚。他那是心虚,知道对不起兄弟,用此堵我们的口”。泰阿暴跳如雷的吼道,震得竹叶嗡嗡的掉落,针似的扎在草丛中,穿了一地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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