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为了你的事业,而不要与我离婚,你怕影响你的名誉!”安琪冷冷的说道:“但我凭什么为了你牺牲我的一切?”

    “你牺牲了什么?”雨杉听到父亲暴怒的声音:“你的吃,你的穿,你贵夫人的待遇,你安氏集团总裁夫人的头衔,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安逸凡,你会拥有今天的一切吗?”

    “也许我会失去安氏集团总裁夫人的头衔,但是这没有什么可惜的!”安琪冷冷的说。“我这个安氏集团总裁夫人的头衔早已经形同虚设了,而你我夫妻之间的关系也早已是名存实亡。你已经不是从前的安逸凡了,我再也无法忍受跟一个庸俗的商人在一起。我会向法院起诉,无论你同意不同意,都一定会接到法院的传票!”

    “你……你敢……!”安逸凡气急败坏。

    “我为什么不敢?”安琪毫不示弱。

    “你……你骂我是庸俗的商人?如果我不是庸俗的商人,你和雨杉会有今天锦衣玉食的生活吗?你会拥有这幢别墅吗?你……哼……你要离开我,恐怕从今后就要为生计奔波,再也没有办法安心写作了。”

    “这不需要你来操心。”安琪的声音依然冷冷地“就算你有本事请到最好的大律师帮你不分我丝毫财产,就算你神通广大切断我一切后路,我的版税也足够支付我与雨杉日常的生活开销。更何况,现在是一个法律健全的社会,你也不可能只手遮天,该我得的,我一分也不会让。”

    “你……你休想!”安逸凡暴跳如雷:“我是决不会让你影响到我的事业的!”

    “你嚷吧,再大声一些!”安琪冷笑:“你要不怕让一直崇拜你,以为自己父亲是天底下最完美化身的女儿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就再大一些声喊吧。”

    “安琪!”雨杉听到父亲的声音软了下来‘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的公司正在投资一宗大生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节外生枝啊。安琪儿,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念着我们夫妻二十几年的情分吗?”

    “夫妻情分?”安琪凄然一笑:“亏你还能说得出口。三年前,我到巴黎接受访问,无疑中发现了你在外面--包--养--情--妇--。如果你当时顾念夫妻情分,又怎么会……?”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旧事了……”安逸凡气道:“三年之前我就向你道过谦,你也表示原谅了我,如今,你却又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什么意思?”

    “旧事?”安琪冷笑一声:“安逸凡,你说一套做一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三年来,你和那个女人一直都没有断过,你不把她养在巴黎,而是将她转移到了东京,由她全权打理你在东京的工作,甚至连财政大权也把握在她的手中。”

    “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知道?你……你在暗中调查我……?”安逸凡很是愤怒。

    “我还用得着专门调查你吗?”安琪扫了安逸凡一眼,说道:“你不要忘记我从前是模特,现在是作家。无论是从前走秀还是现在交际,我都是交友广阔,朋友遍布天下,各行各业都有,可不是那种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只靠着丈夫强大的财势后盾肆意挥洒金钱挥霍生命却对丈夫在外面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忍气吞声的无知阔太。你认为,你在外面的一切能隐瞒的了我吗?你能做到天衣无缝吗?”

    “你……总之,我是不会让你破坏我的事业的……还有……”安逸凡顿了顿,续道:“我……我也不会让女儿失去一个完整的家!”

    “事业?女儿?”安琪又是一声冷笑。悄然站在门外的雨杉听到母亲略带挖苦的声音:“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我早在三年前就会斩钉截铁的跟你离婚。一个不忠的男人,绝不值得留恋。你如果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安琪儿绝不容忍背叛。三年前,你苦苦哀求我成全你的事业不要跟你离婚,我成全了你,为了女儿成全了你。三年中,我隐忍着,为了雨杉,我努力使自己假装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的事,努力保证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安琪顿了顿,续道:“你却变本加厉,甚至多次带她出席公开场合,虽然你只对别人说她是你公司的同事,但你安逸凡另筑爱巢另建香闺的事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谁人不是心知肚明?你叫我情何已堪?”

    雨杉站在门外,脑中嗡嗡作响“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什么……?

    “……今晚,你利用女儿的生日大搞派对,你真的是为了要给她惊喜吗?不,你是为了拉拢社会名流,搞自己的社交。……你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充满理想抱负,正直专一的青年才俊,现在的你,唯利是图、俗不可耐……而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单纯最简单的女孩,我绝不能让她像你一样一点一点的被红尘中的铜臭、权势、**的病毒所感染,让洁净的灵魂湮灭在世俗喧嚣中……我要带着她离开你,要让她永远干干净净的做人!”

    “安琪,你可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学生了,竟还说出如此天真的话来?当今社会的准则就是权势财力的比拼,谁也不能自命清高。当年你在舞台上走秀时,种种交易难道看得少吗?”

    “但是我从来没有置身其中。”

    “那是因为你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如果你只是一个毫无靠山的平民女孩,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跻身一流名模行列,哼,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你……”

    门内的争吵仍在继续,雨杉已经听不进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脑海里只回荡着这个问题。虽然对父母之间的变故她早已有所洞悉,但是这样的结果仍然是她始料不及的呀。她以为父母之间只是因距离遥远而感情生疏,或者只是有些误会、矛盾,闹了小小的别扭,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她眼中一向完美无缺的父亲竟然会在外面包养情妇。

    “情妇”……多么刺耳的字眼!

    雨杉想不到这个其实在自己身边早已司空见惯的词汇竟然会真实的降落在自己身边!

    父亲?她那慈祥的、顾家的父亲……包养情妇?

    天哪!

    难怪……难怪这些年她与父亲之间会有隔阂?难怪……

    原来……

    这不是令人人羡慕的水晶童话的梦幻王国吗?难道这童话只是泡沫堆砌,注定摆不脱破碎的命运?

    夜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扑打在走廊的玻璃窗上,与雨杉的心情不谋而合。

    她想走开,想远远的逃离。但是她的脚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直到家里的女佣匆匆跑上楼来,告诉她说门外有一位自称是金旭杰的男孩找她。

    “金旭杰?”蓦然听到这个名字,将雨杉从浑浑噩噩中拉回现实中来。

    “金旭杰?他……他来找我?他不是不来吗?”雨杉有些惊喜,随管家下了楼。

    站在楼梯上,雨杉就看见金旭杰局促的站在门口,他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淋湿,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水,将雨杉家名贵的地毯弄湿了一片。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正低着头,摆弄那只盒子。雨杉停下来,站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金旭杰。

    金旭杰也发现雨杉下来了,他停止摆弄手中的盒子,抬起头向楼梯看去,看见穿着华贵水晶晚礼服的雨杉站在那里,亮亮的水晶衬的她光彩照人。

    金旭杰楞了一下,雨杉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复杂神色,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初。依旧低着头摆弄他的盒子。

    雨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在等金旭杰先开口,但是金旭杰始终没有开口,雨杉有点委屈,心想:你装什么清高嘛!不是不来吗?怎么还是来了?来了又不说话!哼,你有什么了不起,要装就装到底好了。

    雨杉走到金旭杰身边,望着他,等着他开口,金旭杰神色有些闪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却没说出来。

    雨杉看到金旭杰木钠的样子,陡然之间浑身气不打一处来。

    “你究竟来干什么的?”雨杉质问他。

    “诺,送你!”金旭杰冷冷的、硬硬的把手中的礼物递给雨杉。

    “这算什么?”雨杉站在那里生闷气。她没有伸手去接礼物,只是一个人闷闷的在想:“是送生日礼物还是道歉啊,连句话也不会说。连头也不抬。凭什么你送我就要!”

    “怎么了?”金旭杰见雨杉并不接礼物,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神色冷峻的问道:“是嫌我的礼物太寒酸微薄,配不上你这个大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