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聚拢,结印胸前,一抬手,将七彩光华凝聚成一枚枚细细的紫针,紫针光华流动,道道华彩在她手上展开,就如一片片紫色的细雪。 更新最快

    竟然用——竟然用自己的元神为他疗伤。

    元神何等珍贵,万不得已,是不会植入到他体内。更何况,他是魔,是仙凡所不容的魔,她又何苦这样消耗自己的元神?

    魔君极冷酷的目光如千年寒冰般闪动着,一瞬间据然有些心神动荡。

    紫针上的七彩光幕流动游走,随着她的纤纤玉指抬起落下,发出耀目的光华。

    魔君神色凝重,屏息凝神,不再看她。

    紫针微度,每一次紫针刺入,魔君体内的奇痛就会减轻一分,黯然的脸色也会明亮一分。

    可是姑娘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因为她每一次下针疗伤,都得牵引无上的内力与之抗衡。

    魔君体内的寒气过于冰冷,她每输入一丝真气,自己的真气都要被对方的寒气反扑,几乎要被冰封一般,需要全力抵抗,才能克制住这极寒冷的气息。尽管如此,她的身体周围还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冰。

    魔君脸色沉重。

    他深知自己体内的真气和姑娘所修炼的内力势如水火,绝不相容。仅凭她自身的内力,远远救不了他。

    只有用她自己的元神辅助内息,才能把他体内近乎干涸的真气慢慢化解。

    她的内功修为虽然不是很深,但是消耗元神为自己疗伤,自己的身体就有望慢慢得到恢复。

    只是,她体内的元神毕竟有限。一方面她要用自己的元神,全力运行抵抗他水火不容的真气,一方面还要受到对方部分元神的反噬,身体受到重创。虽然内力反扑,可能伤害不到魔君,但元神分裂的剧痛,又是姑娘岂能承受的?

    也许,她的内功修为不深,强行疗伤,还体会不到元神分裂的剧痛。

    魔君目光闪动,紫针上光影流转,明灭不定。

    姑娘一次次刺入紫针,又一次次的拔出。

    只是,再往后,刺入的时间越来越长,拔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月光冷冷,幽冷的月光淡淡射进窗棂,淡绿的帘笼被风轻轻吹起,青色的纱帐下,香烟袅袅,宛如一层层的云烟,缥渺而空灵。

    最终,她还是受伤了。

    姑娘淡绿色的罗衫上慢慢透出了殷红的血迹。淡淡的血,如盈盈带露的新梅,顺着她的衣衫袖口慢慢垂落。

    她的袖口绣着一朵清美的荷花,白白的荷花映着鲜红的血珠,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艳。

    魔君冷酷无常的哞子闪烁不定,他感觉到体内被凝滞的真气已经有一点点的涌动。呼吸之间,似乎有一层轻微的律动。虽然只是微乎其微,但已经足够能让他体内的真气有所运行。

    他试着双掌慢慢结印胸前,微微用力,指尖竟有淡淡的蓝光闪动,虽然明灭不定,如风前的烛火轻轻摇拽,但已经可已自行运功了。

    魔君的眼底渐渐涌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他冷冷的看着她罗衫上垂落下来的血珠,忽然冷冷道:“你不惜耗费元神为我疗伤,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姑娘苍白的脸色几乎变得透明。

    她刚要开口,忽然感觉从对方体内传来一股更加奇寒的力道,而且随着这寒气层层加深,一股刚劲无比的巨压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呼啸而来。

    这巨压宛如受到某种神魔的召唤,又宛如幽冥地狱里升起的妖莲般的烈火,这股如此强大的力量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可怕,仿佛在一瞬间就能把她的身体撕扯的粉碎!

    啊啊——一声极痛苦的呻吟,姑娘的身体忽然象受到巨大的重创一般,只觉头痛欲裂,无数的经脉逆转着,全身的骨骼和血肉宛如被一种可怕的力量割裂着,撕扯着,似乎要瞬间穿透她的身体。

    姑娘的脸瞬间苍白的已无血色,她紧紧咬着双唇,微闭双目,竭尽全力与这股反噬的力量相抗,但巨大的痛苦让她的身子摇摇欲坠,雨珠一样的冷汗,一时间顺着她雪白的额头滴滴滑落,腮边散开的乌黑温软的发丝也被冷汗濡湿了一片。

    忽然间,她只觉胸口一热,一大蓬血雾从她口中喷出,全身的经脉和五脏六腑似乎都象破裂一般,一阵昏厥,她的身子无力的倒下。